雙子之前生  第四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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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是喜歡坐在桂樹下,去看那透過樹葉照射在他身上的陽光,身神情是那樣的慵懶舒適,那般的與世無爭,讓我以為他是喜歡這裏的,那個靠在我肩頭哭泣的人隻是我的錯覺。我想如果這樣一輩子,我也是快樂的。就在我快拋棄帶他離開的念頭的時候,他想離開了。當我躺在他身旁眯著眼假寐時,他總是一聲又一聲的歎息,如今的我是很少會熟睡的,我已經習慣每天兩個時辰的睡眠,就在他站起時,我也便睜開了眼睛,望著他的背影是那樣的棲棲寂寥。
    哥,我輕喚了一聲。
    但那凝視夕陽的人兒卻絲毫未動,一切都像是定格住了。
    衝上去,我心中猛生這個念頭,衝上去抱住他,不然他就會離開消失的。但身體卻僵在那裏,最後的我也隻能是轉身悄然離開,如同失了魄般。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快樂,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可你卻悲傷依舊,如今的我成了那時的父親,他用一把鎖困住了你,而我用的卻是親情。躺在床上,呆楞的看著金邊繁花床帷,想像著此時的他站在那裏仰望著星空,萬星的璀璨也敵不過他雙眸的閃爍。
    明天我就告訴他,他自由了。閉上眼,我這樣對自己說。
    睜開眼,我隨手拿了件明黃繡丹披肩搭在肩上,起身站在窗前,抬起頭看著天空。蹙著眉,我一旦想到,他會離開我,心就會像被揪著的痛。我會嗎,我會讓他離開嗎?連我自己都遲疑了。
    朦朧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唱歌,奇異的聲音充實在我的腦中,片刻間我便感覺天昏地轉,怎麼回事?我心中暗驚,暈眩的感覺來的甚是詭異,怕不是普通的中毒迷煙之類,定是這詭異的歌聲所致,雙手迅速堵住耳朵,試著擺脫這歌聲的影響,但卻絲毫沒有作用,這歌聲就好像來自於我自己的大腦中,慢慢的歌聲越來越迷糊,視野中的東西從雙影變至三影直至模糊不清,就在我以為我快暈厥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頓時刺眼的光線迫使我禁閉雙眼。我抬起衣袖試著擋住光線,卻突然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睜開雙眼,在那刺眼的光團中走出一人來。慢慢的光線變弱變弱直至消失,而那人的容貌越見清晰。我頓時呆了,又是一個絕世的美貌,怕也隻有祈才能與之相比吧!
    我是明,歡迎來到這裏,皊,首先謝謝你的讚美,不過請不要拿我和那隻笨鳥相比。
    明打斷我的神遊,微笑著介紹自己。
    我暗驚,她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是傳說中的通心術,還有,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裏來?這是怎麼地方啊?我搖頭環視四方,卻隻是看見一些稀奇的叫不出名字的樹。
    你當然叫不出名了,因為這些樹在這個世界裏隻存在於這個地方,而你也是第一個來到這個地方的人。明笑著回答著我腦海中的疑問。
    看著她的笑,我似乎平靜下來了,她有種莫名的力量,竟讓我毫無理由的信任她。我皺著眉,雖不安的情緒被她不知不覺的平複了,但是這詭異的地方還是讓我所有的神經繃緊著。
    皊,跟我來。她轉過身,往回走,隻是說了句。
    看著她快消失在光團中,我看著周圍這一切陌生的事物,最後,我也隻是靜靜的跟隨著她,一步步的走進一個未知的世界,那周圍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我驚奇的發現明消失了,跟著那些奇特的樹也消失了,我圍顧四周希望找出些東西或是顏色出來,但一切都是無用的。在這一片白色中,我莫名的恐懼,那種沒有任何東西的空洞寂寥,讓我害怕。就如同我害怕失去祈一樣,現在的我隻想縮成一團,隻想離開,隻想哭,但幹澀的眼睛卻流不出半滴眼淚。
    明,我試著輕聲喚著聲。我太害怕了,不感大聲呼喚,我害怕聽見我的聲音在這個地方傳播回蕩。
    明,明……一聲一聲的輕喚得不到任何回應。我該怎麼辦,怎樣才能擺脫這種恐慌。
    皊,突然我仿佛聽見祈的聲音,抬起頭,看見了那棵後花園的桂花樹。刹那間,清香撲鼻,我忙站起,衝向桂花樹,終於在樹後看見倚靠在樹邊的他,長舒一口氣,我半跪在樹下,看著熟睡的他,微笑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我的嘴角。
    皊,熟睡中的人突然睜開眼發出聲音。剛翹起的微笑瞬間僵在了臉上,明的聲音?我呆愣著看著發出明的聲音的祈微笑著看著我。同樣的笑容,但現在的我卻像掉進了地獄般。
    皊,你知道嗎?在這個地方,你想什麼就會出現什麼,可是,現在的你除了祈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如果我告訴你,你隻是一個被穿了線的木偶,那些你自認為是你的東西卻不是你的,有一天,他會消失,你的世界就如同這一片純白色一樣的空洞,你還會死死的抓住這些不屬於你的東西嗎?
    滿耳都是明的聲音,滿眼都是笑著的祈,我跌坐在地。不是我的是什麼意思?他會消失?會離開嗎?如果消失離開,他會快樂嗎?如果他會快樂,那我可以站在遠處看著他快樂嗎?明,被穿了線的木偶的我可以選擇嗎?如果我選擇死死的抓住他呢?因為我害怕,如果我放棄了,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像我這麼愛著他的人了,他會孤獨的,他特別害怕孤獨。
    如果祈可以那樣一直笑著,該多好啊!我伸出手撫摸著這個我想像中的祈,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我哽咽著說,如果祈可以像這樣一直笑,那該有多好啊。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祈的微笑開始模糊,這一片白色開始模糊,最後,手無力的垂下,一切都消失了,我離開了那一片白色,癱坐在床上。
    我回來了,離開了那片讓我恐懼的白色,可是如果祈可以那樣一直笑著,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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