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癡怨哀愁溶摯戀 第40章 少女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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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教堂,阿瑤正和神父交談。
我走過去,向他們點頭示意,“還想著你來不了呢,那天找急忙慌兒的,也沒和十阿哥說清楚。”見阿瑤和神父都要行禮,“你們可別,這天主看著呢。”
大家一笑而過。
“神父,我這回來,是想請您幫個忙。”
“格格請講。”
“您幫我和這位董鄂小姐做個見證,我們要在您這教堂結拜姐妹。”
“哦,這樣,本人感到非常榮幸。”
我轉身問向阿瑤,“我剛過了生日,虛歲十四。”
“我也十三。”
隨著她說,我心中突發奇想,嘴上就脫口而出,“你生日可是四月二十九?”
阿瑤僵僵點頭,“是,是呀。”
慧心而笑,不再言他,“神父,我們開始吧。”
……
“阿瑤,彈鋼琴,這手腕兒要和寫字一樣,是抬起來的,你再試試。”我和阿瑤一同坐在鋼琴前的長凳上。
“是這樣嗎?”
“對,用指尖,所以你最好別留長指甲。”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個?”
想當年剛上小學,還是咱倆一起報的鋼琴班呢。深吸氣,呼散往事,“快過年了,他們洋人也一樣,不過叫聖誕,要唱聖誕歌,你聽著。”
……
樂盡聲止,才發現阿瑤並沒有欣賞,而是側頭以對。順眼望去,站起身,繞過阿瑤,聲音不大,卻能回繞教堂四壁,“九阿哥”。
我沒因之前的衝突行禮,九阿哥自然一笑,又看了眼我身後,阿瑤也跟了過來,“九阿哥吉祥。”
“這是董鄂詩瑤,我結拜的姐妹。”你未來的妻子。
“小姐免禮。”
隨著我的解釋,兩人一實禮,一虛扶間,看見阿瑤臉頰泛上羞紅,心中暗歎,少女懷春,隻是眼前之人……我得幫幫她。隻顧著阿瑤的我並沒有留心九阿哥此時卻似寒霜微降,桃李另色。
三人相對無話,那麼我來,“九阿哥到這裏可有正事?”
“路過而已。”
既這樣,我隨口話出,“我也來了大半天了,早上盼著心急,就喝了口蓮子羹。”說著看了眼低頭的阿瑤,“九阿哥請我們姐妹倆兒下館子吧。”
“你……”
怕他生疑,我拽著阿瑤,“走,九阿哥請客,咱們穿外衣去。”
和阿瑤擠在我舒適的馬車裏,絲毫感受不到車外的嚴寒。
“苡蘺,……”
“恩?”我停止養神,睜眼詢問。
“我們去哪兒?”
“不知道,跟著前麵九阿哥走就是了,”我忽然詭笑,“怎麼,你還怕堂堂阿哥拐了咱們不成?”
“不是!我……”阿瑤分辯不清。
其實又何需多言,她隻是緊張。若在那邊,這麼個絕世美男,初次相見就有幸一起用餐,換做是我,何止緊張。
“九阿哥名下幾處飯莊,請咱們一頓不算什麼。”我故意錯解。
馬車走了半個時辰才徹底停下,掀簾一看,竟是個山莊。
“這什麼地方?大門上也不掛扁。”
“格格吉祥。”小鄧子像是先到了等著的,“這是我們爺才買下的莊子,和別的莊子外院不同,這裏麵養了很多花草樹木,爺定是想著格格喜歡才來的。”
“這是董鄂家的小姐。”不能繼續這個內容,我拉上阿瑤往裏走去。
莊內幾近院相連,真是世外洞天。沿道鬆樹矗立,擋去了此時葉落荒涼之感。轉過外院,連連叫絕,朵朵梅花綴滿枝頭,穿插建築之間,沒有磚牆灰瓦,柱柱錯落,簷簷搭配,皆如精雕細琢的木質工藝品。步上小橋,活水潺潺,“阿瑤,你瞧,這水不結冰,裏麵還有魚!”
“真的呢。這地方簡直桃源。”阿瑤也讚歎不已。
“格格,小姐,這是引的後山溫泉之水,您看這滿莊仙氣繚繞的,就原於此。”小鄧子邊上講解著。
“下雪了。”
聽阿瑤一說,我抬頭,“是啊,可站在這裏,也不是很冷。”
“格格快進屋吧,爺已經在了。”
透過繚繚霧氣,看見橋那邊不遠處門前站著九阿哥。這樣的季節,這樣的仙境,這樣的男子,我唯有陶醉其中,生怕打碎幻景,腳下遲遲沒有動作。
“苡蘺,走吧,讓九阿哥等著不好。”
吃完飯,我站到窗前,“九阿哥,你哪兒找的這般樂土?”
“喜歡?”
“誰不喜歡!可除了你九阿哥,誰有這種閑錢,再這樣享受。”我腦子已經轉動舒緩,雙唇一碰,話就出口。
“苡蘺!”
“沒關係,小姐不要見怪,她和我們兄弟這樣慣了。”
我回頭看著隔桌相對的九阿哥和阿瑤,“你們說什麼呢?”無人應答,九阿哥更輕笑出聲。再看看阿瑤,她臉上一直掛著迷眷以及耐人尋味的嬌笑。
明天又是除夕了,宮裏張燈結彩,大家也似沾染了氣氛,個個喜氣洋洋的。可我從一早睜眼就不舒服,頭疼欲裂,全身無力,根本沒起來床。
“格格您這樣可不行,奴婢看著還是請太醫吧。”小秋坐在我床邊,眉頭緊蹙。
我裹了裹被子,“再給我搭床上來,還是冷。”
“格格,今兒個晚上有宴,您不說,難道是想這樣過去?”小秋又從櫃子裏拿了床棉被。
我聽著也是個問題,“現在說了多不吉利,又沒有發燒,看那些盯著的人又該說了。”稍想了下,“不然單告訴鏡月,讓她替我說說。別人就算了,省得跟著急,也都是瞎吵吵。”
“嬤嬤今年又不在宮裏過年,提早去了臥佛寺,隻告訴八福晉行嗎?”小秋還是猶豫。
“沒關係的,等今晚一過,再這樣,就請太醫。”我已經難受的不想說話,小秋見此也不再勸說,安靜地陪在我身邊。
……
睡得迷迷糊糊,卻因頭疼不得沉實。翻身輾轉間,覺得小腹傳來熟悉的悶疼感,又加上腰間酸抽,暗叫不好,一把掀了幾床棉被,裘褥上已是一片陰紅。原來如此,這回別說指婚,就是大婚行禮也夠資格了。
“小秋,”雖然此時不想相求他人,可我現在全無良策。
“格格,您這是……”小秋進來也是一愣,“我這就去叫可樂請太醫,您起得來嗎?被褥最好換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奈何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再加上全身冰涼,隻能搖頭示意。
“沒關係,奴婢去拿厚沙氈墊在裘褥之上,也能擋些時辰。”
小秋就要慌忙而去,我趕忙急言,“別去叫太醫,先準備些薑糖水。”
……
“格格,喝兩口會好些。”
沒有伸手出來,微抬上身,喝下幾口糖水,“晚宴開始了吧,有沒有問我什麼?”
“李公公來過,隻讓格格好生歇著。”
“別的人呢?”
“奴婢沒有多言。”
這樣我就放心多了,“我實在難受,你去問問太醫能不能開些止痛的,反正李公公也來過了。”
“是。”
感覺有人輕拭我額頭,微微睜眼,裏間昏暗,借著外間的燭燈,已經可以看清,“胤祥,晚宴結束了?”
“這才什麼時辰,怎麼可能。”
“那你是偷跑出來的?”我有些著急。
“放心吧。”十三按揉著我額頭,“又怎麼了,病成這樣,也不叫請太醫。我已經讓葫蘆去找了,不許你胡鬧。”
我頓時臉紅,“不用了,沒什麼病,我就是累著了,這不是沒有發燒。”
“那我也不放心。”十三勸哄著我,“咱們就讓醫官好好脈。”
“不用,不用,我隻是……”
“十三爺,太醫到了。”
沒放床帳,女醫官入內,直接問安請脈。片刻方歇,看著十三就要隨置外廳,“胤祥,你別走。”
“我不走,去去就回。”
“不要,你過來。”我態度強硬,聲音卻因為腹痛顫抖。
十三見我這樣,走過來放下床帳,“請劉醫正進來。”
我幹脆昏過去算了,這樣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劉太醫,格格又是什麼病,是不是上次的複發。”十三聲音不大,但十分關切。
“回十三阿哥,格格這是……格格她……”
“到底礙不礙事,要不要緊?”十三聲音有所提高。
“回十三阿哥,格格沒事,幾天就好,格格隻是……”
“吱嗚些什麼,這病你到底會不會看!”這回聲音已經夾雜了怒氣。
先聽見跪地之聲,“十三阿哥恕罪,格格隻是葵水初來,並無大礙,但因為前些時候南巡受寒嚴重,可能疼痛非常。”
這回十三沒了動靜,幾分鍾才再次開口,“可有良方?”
“注意保暖,配上幾副驅寒去痛的中藥,可是盡管如此,疼痛之感也隻是稍有緩解。若要去根,怕是必須除去體內淤寒。”
“知道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聽見十三腳步漸近,我忍痛側身向裏。感覺床帳已經掀開,十三坐在了床沿,我趕忙閉眼裝睡。
“蘺兒,”沒有做聲應答,“蘺兒,”這回熱氣打在耳邊,我能隱約地感觸到十三的嘴唇輕碰著我耳沿。
仍舊沒有回應。
“哪兒疼,冷嗎?”十三說著側身靠了上來。
“沒,沒怎麼。”我從喉嚨裏學著蚊子哼哼。
隻聽十三輕輕一笑,竟大膽地翻被貼了進來。
“胤祥。”
從背後圈抱住我,一隻手掌隔著中衣緩緩按揉我小腹脹痛處,不時細語,“這樣好點兒嗎?”
“太醫不是說了,體內淤寒,沒有用的,小心髒了你外袍。”我心裏有些害怕這樣的張揚之舉。
可十三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蘺兒,過了年就要選秀了,待選秀一完,我就去請旨。”
“真的?”我猛然回頭,撞上一雙含情默默的雙眼。
被中握上我雙手,交碰的一刹那,我們都笑了。
“瞧你手涼的,”十三說著就要往胸口裏揣。
我順勢轉身躲進了他懷中,掙開手,抱住他腰。溫存片刻,還是猜道,“皇伯伯會同意的。”沒有聽到回答,我又加問,“對嗎?”
等了半天,想抬頭求證,卻被十三摟住動彈不得,“胤祥?”
“我的傻蘺兒……”
聽見自然笑嗔,“我就是傻,不然怎麼左挑右選找上你呢?”
“現在可容不得你反悔了。”
“那大婚以後,你要聽我的。”一掃剛才的憂慮,似乎已經投入了婚後我和十三的二人世界。
“好,都聽你的。”
“我可不許你左納一個‘春花’,右抬兩雙‘秋月’的。”
“蘺兒,這個……”十三就是這樣,開外笑也要顧慮事實掃興。
“知道你身不由己,”說起此事,我心裏確實不快,加上身體正處此時,“到時候你要忍不住,我又能怎樣,你是皇子,……”
“蘺兒,委屈你了。”
我任命般歎氣,“哎!周瑜打黃蓋,還有什麼好說的。”
是啊,那個石佳氏我不是也睜眼閉眼間就那麼著了。雖然心裏明鏡兒似的,有一就會有二,有二怎能無三。算了,隻要十三待我真心,還奢求那些給別人看的裏子麵子做什麼。
“小秋?”
“格格,醒了?”小秋立刻掀起相隔裏外間的簾帳過來床邊,“時辰還早,您睡不著也再躺躺,這會子正是寒氣重,起來了怕著涼。”
“你來陪我說說話,別掌燈了。”我說著往裏靠了靠。
小秋脫鞋上床,我掀開上麵兩層搭蓋的浮被,“蓋上些,你不冷,我也暖和。”
“格格好些了嗎?”小秋進來先忙著給我掖實被角。
“還是不行,疼得直不起腰。”
“那奴婢再去熬藥……”
見她動隨話落,“沒用的,你也別瞎忙活。對了,十三阿哥什麼時候走的?”
“格格睡著了好一會兒,直到十四爺過來。”
“他們……”我不知如何開口。
“格格放心,兩位爺是一起回的。”
“說了什麼沒有?”
“奴婢不在屋裏。”
“我昨天就沒清醒多會兒,可還有別人來過?”
“幾位阿哥格格都來過,聽說您睡了,也就沒進來,隻是八福晉細問了問。”
……
新年一過,宮裏迎來了又一件大事,選秀。
“我聽說秀女們已經進宮,連著幾天的篩選考試,僅次於科舉之爭?”坐在秋千上問著身後推我的十四。
“是啊,現在應該正在初選。”十四拽住了擺蕩的秋千,“想去看看?”
我真心地點頭。
“小秋,把你們格格的披風拿來。”
“蘺兒,別再靠前了。”
“這裏哪兒看得清誰是誰。”我埋怨著又往前梛了幾步。
她們一排排依次站開,有內務府的大臣坐在上麵,李德全也站在旁邊。還真有點兒港姐兒海選的規模。
正努力地尋找著阿瑤,“八哥,九哥,十哥。”
馬上回頭,他們已經站在眼前。十阿哥剛想開口打趣,“幾位阿哥來選秀女?”
“蘺兒!”十四靠我最近,捂上我嘴,拉我走出了“險境”。
“行了行了,憋死了。”我推開十四。
“你怎麼什麼都敢說,我們和你可沒過結吧。”十阿哥壓低了聲音道。
我才不竊竊私語,正聲說:“那你們來做什麼?”
“我們不問你們,你們反倒問起我們來了。”十阿哥毫不畏懼。
“十哥,是我帶蘺兒來看熱鬧的。”
“那看完了嗎?”一旁的九阿哥終於出聲。
瞪我幹嘛,“沒有。”九阿哥聽我如此理直氣壯,又要張嘴,“我來找阿瑤,既然你們來了,我就托付給……托付給九阿哥你了,我知道你有本事照顧她一切安好。”
“她是秀女,你也……”
“放心吧,我們盡力就是。”八阿哥出我意料的一口應下。
這怎麼行,阿瑤是要嫁給九阿哥的,“不行,這次九阿哥你一定應我。”
沒等到應答卻聽見,“太後駕到。”遠遠望去,“海選”那邊眾人已經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