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談判
    規勸不成反被誤，傷心遙看故人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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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頑皮地在樹叢盅惑嬉戲，引來陣陣聲響；夕陽將它的光輝平等地撒向大地，引起陰影的不滿。
    “你來啦。”
    睜開美目，柳非言緩緩側身迎向隱身於陰暗中的來者。
    “這幾天風大，再忙也莫忘添加衣物。以前你總是忘這忘那的，讓人放不下心呐。”
    並不在意對方的沉默，柳非言自顧自的說起瑣事來。
    “你讓我來就為了說這些？”
    自暗處傳來冷清的語調中暗含不耐。
    “我們很久也沒好好談過話了，不是嗎？”
    柳非言滿臉懷念。
    “那是……你已是個半大不小的孩童了，總愛粘著我不放，總是伸出小小的手抓住我喊著：‘煙哥哥，煙哥哥’的……你還記得？玨縝。”
    “忘了。”
    向前幾步踏出陰暗的影子，來者現出了他的麵貌，此人正是裴府大公子——裴玨縝。
    風吹舞葉飄伶，丹鳳花開勝霞彩。
    若將柳非言比作風中亭立的幽蘭，那麼裴玨縝便是寒冬中錠放的傲梅。雖然兩者的美有著折然不同的區別，但在某個方麵上卻又存在著近乎一樣的相似。
    “找我何事？”
    裝作沒有看見柳非言搖頭苦歎的無奈神情，裴玨縝啟唇點出重心。
    “取消婚宴。”
    語出驚人，柳非言眼中的堅定絕不是玩笑。
    裴玨縝無言挺立於清風中，沒有拒絕也沒有答允，隻是靜靜的打量對方，似乎眼前的男子並不認識，又似乎看穿了些什麼。
    “我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胡鬧——你是知道的。玨縝，必須取消婚宴。”
    全不把裴玨縝淡漠的神情和冰冷的氣息放在眼內，柳非言微笑著的樣子就如同沐浴在暖春般怡然自得。
    “或者……提前舉行，前提是這個月底結束前完婚。取消或提前，你沒有第三個選擇。”
    不是詢問，不是商量，隻是命令。
    “……為何？”
    良久，裴玨縝吐出疑問。他需要一個接受“命令”的理由。
    雖早已料到對方的提問，但禁不住心頭激蕩的柳非言不免將那微乎其微的情愫泄露出來，一向待人接物細致入微的裴玨縝豈有不察覺的道理，隻是城府極深的他並不打算拆穿對方的偽裝。
    “沒有原因，你毋須多問。”
    別過頭，柳非言此時不願麵對裴玨縝銳利的審視。
    “婚宴如期舉行。”
    沒有合理的答案便沒有接受的理由。
    裴玨縝轉身離去。
    “不可以！！”
    柳非言驚得大亂方寸，伸手要抓住他卻被對方閃躲了過去。
    “絕對不可以這麼做！！”
    在不遠處頓足，裴玨縝輕歎一句，盡是無奈：
    “非言，隻有這一樣我無法辦到。”
    “不！不可以！玨縝，聽我說……”
    若不能阻止，後悔的將不單單是自己而已……
    豁出去的柳非言已顧不了那麼多，上前幾步抓住裴玨縝的衣角再不肯鬆手。
    “我明白你想給韻雯小姐一個圓滿婚禮的心情，但……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啊，你的堅持隻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難道就算有人因此而消亡特沒關係嗎？！”
    哭泣著，喊叫著，一切隻為阻止裴玨縝的決意，即使抹去平日溫文的印象，醜態畢露也沒有所謂了，隻求保住裴家，不讓日後的自己後悔。
    “玨縝，別讓喜慶的婚禮變成滅門的血宴啊……”
    “什麼意思？！”
    麵色徒變，反手一圈五爪緊緊握住柳非言纖細的手腕。
    “你是以死威脅？！柳非言，你這個隻會成為別人的包袱、沒用的廢物，要如何毀我裴氏六十八口人命？！！”
    深鎖眉頭的裴玨縝露出了憤怒的獠牙。世上沒有一個自負極高的男子能容忍被威脅的事情發生，更何況是高傲如梅的他。
    “不是的，並不是要威脅你……正是不希望放聲那樣的事才組織啊……”
    不願自己的忠告被扭曲成威嚇，柳非言連忙搖頭否認。
    “拜托了，就聽我一次……”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裴玨縝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理由。”
    待再度睜開眼睛時已如初踏入院落的平靜。
    無法回答，惟有沉默。許久，柳非言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能……”
    我不能說啊。柳非言痛苦地垂下眼瞼。
    “不合理的要求我無法實現。”
    鬆開手，解開束縛，裴玨縝轉身離去。
    了解到即使硬把人留下也無法說服對方的事實，柳非言隻能怔怔地放開手中的衣角，任由裴玨縝逐漸步出自己的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