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勢江湖 第十章 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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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賦京,最三生酒樓。
二樓雅閣。
這是全賦京最有名的酒樓,皇家所開,故閣內裝飾盡顯奢華。除四周擺放的古董花瓶,牆上懸掛的名貴字畫外,最惹眼的,便要數這雅閣中唯一一張擺放在正中的大圓木桌。此桌出自名家之手,即使是對木雕一竅不通的人也能看出此桌價值不扉,當然,畢竟是皇家所開設的酒樓,一兩件價值連城的擺設也不足為奇。
然而,最重要的卻是坐在桌邊的人,兩個人。一中年一少年,從他們眉宇間的相似之處,不難看出他們是父子。那中年雙眉緊皺,明顯是一肚子火氣無處發,而那少年則是不發一言,怔怔地望著桌上的茶杯出神。終於,那中年男子忍耐不住,拍案叫起:“阿延,你究竟又幹了什麼好事,人呢,你帶回來的人呢?”被稱作“阿延”的少年名南宮延,父親南宮閭三日前命他去宮門劫人,可他自小便善良正直,哪一次任務不是嘴上痛快答應,實則屢屢刻意失手,放走目標。於是,人放走了,他便像往常一樣回來領罰:“父親息怒,是孩兒武功不濟,明明快要得手,卻又被人跑了。”
“你——你——”南宮閭對這獨子是又愛又恨,此兒自小便聰明機靈,出類拔萃,可偏偏又善良到無可救藥。他若是女子,必能成為一代良媛,可正好他又是一位鐵錚錚的男兒,這善良於他,隻能算作優柔寡斷罷了。他急得於廳內走來走去,突然停下道:“你知不知道你錯過的是一個多大的籌碼——狗皇上最愛的女人,左丞相千宮問之女,你是放掉了,可萬一被任何一個軍閥勢力得手,於我們千豐會必將又是一個心頭大患啊!”
南宮延一聽,忙道:“請父親放心,我看過了,?妃並未被任何人劫走,斬龍閣的人誤被紅坊消息所騙,走錯了道,而其他門派均被孩兒所設的陷阱攔下,未能得逞。”他說得慶幸,仿佛是為了將功補過。
“你——你——生了你這樣的兒子,叫我怎麼把千豐會交與你,叫我怎麼實現還朝於南宮家的大業!”他們南宮家族,是前千豐朝皇族得幸遺留的子係,如今奸相當道,皇帝昏庸無能,正是他拉攏朝野勢力,實現複國大業的大好時機,可生得這樣一個兒子,真不知道該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那就不要實現了嘛……”南宮延支著下巴,小聲嘟囔著。南宮閭聞言,氣憤地一甩手:“你——你這個逆子,你何時才能懂得為父的一片苦心啊……”南宮延見父親情緒如此激動,正想找些話語好好安慰一番,可突然闖進一個家仆,搶了他說話的機會:“稟老爺,苻二少爺來見!”
南宮閭愣了一下,這苻二少爺乃是當朝右丞相的次子,自從苻家大少爺出走之後,平時便甚少出門,故很少有人認得他,但他此次前來,不知為何,難道說,朝廷那邊又有動靜了?南宮閭心下一急,忙道:“快請!”
南宮延有些嫌惡,他極少看到父親如此殷勤,父親是一個清傲的人,他身上也多多少少遺傳了些孤高的影子,眼下竟有些微怒,極想看看這苻二少爺到底是何許人也。
從門口漸漸走進一人,錦衣華服,甚為年輕,膚色白皙得不帶一絲血色,眉目如畫,氣質如蘭。然,唯一遺憾的是那一雙極為暗淡平凡的眼睛,竟比似常人還昏暗無光,仿佛一潭死水,了無神采。南宮閭曾在相府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此時趕緊起了位子:“苻二少爺請上座!”苻二少爺名苻明芝,他一廂答禮倒也未多作推脫,徑直上前坐了下來。當他從南宮延身邊經過的時候,聽得後者一聲冷哼,然,他隻是微微一笑略過,甚至連看都未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