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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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點些許忐忑的心情,我到了他在紙條上寫的地方,他已經等在那裏了。
是美術課代表辛源!
我真的沒想過是他,所以看到他時很吃驚。
他看見我來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先開口了。
“你好。”
“你好。”我點點頭。
“那些畫,你都收到了嗎?”
“嗯,謝謝,你畫得很好。”
“是嗎?你喜歡就好。”
一種尷尬的氣氛還是蔓延開了。
“嗯……”辛源說,“我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有些沒禮貌,如果嚇到你了,那對不起!”
“沒事的。”怕他內疚我趕緊說。
“那……”辛源繼續說,“你也知道今天是紫色情人節,所以,我約你來……”
“嗯……”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我從開學的時候,就很注意你了,覺得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辛源看著我,“所以,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唔……”我看著他,想著若是直接拒絕,會不會太傷人,但是,實在想不出什麼比較婉轉的方式,“對不起。”
辛源像是已經有準備我會這麼回答,了然的點點頭。
“其實,我也覺得我這次的告白不會成功。”辛源說。
“為什麼?”我脫口而出的問。
“也沒有什麼原因,隻是覺得,你應該沒有交男朋友的想法吧。”辛源對我笑了笑,有些傷感,“雖然這次我失敗了,但是,我想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不管,是帶著愛慕還是純粹同學的立場。”
“嗯。”我低著頭。
之後,他離開了頂樓,確認他下樓後,我也走到了門口,剛把門關上,門馬上就打開了。
是林茵!
雖然林茵低著頭,但還是可以看出她微紅的雙眼。她,是今天約吳軒諾來頂樓的人嗎?
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她看了我一眼,隨即跑著下樓,轉瞬而逝的背影,帶著些落寞與自己的驕傲。我的眼神還沒有收回來,吳軒諾也從門後出來了。輕輕關上門,門鎖合契的聲音而默默盤旋在此刻的空氣中。
“走吧。”吳軒諾說。
隱而不宣的我們,很沉默。
始終保持著微斜的三米距離,來到走廊時,午休時刻來來往往的同學輕易的從我們穿梭,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約好一起走,沒有人會想到我們會是一起的。他走在靠窗的一側,我用劉海與長發掩飾的眼睛,在微抬著頭看外頭的風景時捕捉到他的側影。我想起了那個晚上,在昏黃燈光下的他,一個人像是些許頹廢的懶散,卻是個人強硬的堅持。
太容易,讓人移不開眼。
他從我麵前走過,先進了教室,我慢慢走到前門,深吸了一口氣,進去了。
走到已經等我把剛才告白情景複述一遍的她們身邊坐下,把他的側影先秘密封存,再露出微笑,不要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孟夏呢?”我問。
“還沒回來。”袁說。
“這次談很久啊。”禹晴說。
“談很久都不是什麼好事。”袁突然說這句。
“情人節失戀很可悲!”禹晴暗示袁閉嘴。
“嗯。”我想起了剛才辛源的苦澀笑容,和林茵的黯淡背影,“情人節失戀,真的不好。”
“貌似你就是讓人很可悲的人啊。”禹晴猜出十之八九。
“不喜歡,就不能勉強啊。”我說,“這樣不是更不好。”
“像孟夏一樣嗎?”袁又說。
“袁曖!該說你今天的發言是一陣見血還是白目得該賞你個痛快啊!”禹晴給她一個犀利的目光洗禮。
“我閉嘴。”袁很乖巧的暗示自己不再亂說話了,“但是……我可以在閉嘴前問個問題嗎?”
“準奏。”禹晴批準說。
“約萱的是誰啊?”
“嗯……”我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提示那麼明顯,你還猜不出來?”禹晴說。
“我們學校會畫畫的人那麼說,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啊?”
“看來你還真是沒有關注我們班演出話劇時用的畫板啊。”禹晴很好心的給她提示。
“咦?”袁驚呼,拿起我早晨收到的畫從正到反仔細研究了一遍,“難道是……科代表?”
禹晴點點頭。
辛源的畫有個特征,就是他會在畫的背後留下一個很淺的像是星星符號的簽名,用來代表他的辛字。
“那萱,你怎麼回答他。”袁問。
“就拒絕了啊。”
“啊?那麼直接。”
“反正繞了十八彎還是得說,還不如給人一個痛快的答案呢。”禹晴說。
就在袁又要把這句話和孟夏的情況扯上關係的時候,我們已經給她眼神,讓她乖乖地把話收回去。
孟夏一直沒回來,直到午休結束,第五節課已經上課三分鍾後才進教室。
孟夏的臉色,一直不好到放學。不像平時的同行,孟夏先走一步。
“估計她今晚要去買醉了。”禹晴在等公車時說。
“我們要不要再約孟夏出去啊?”袁說。
“不用了吧。”禹晴說。
這時,她們的公車來了,這輛公車走後,留在公車站的人也幾乎沒了。
“你今晚有事嗎?”現在才到公車站的吳軒諾站在我身邊問我。
“應該……沒有吧。”
“那今天晚上我們去暖色吧。”他說。
“嗯,好。”我點點頭。
我們的公車也來了,我下車時吳軒諾作了個會打電話聯絡我的手勢,我點點頭下了車。
調整了一下圍巾的長度,這個紫色情人節,怎麼還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呢?畢竟,情人節還是應該屬於有情人的吧。
到了暖色,生意還是和以往一樣很好。吳軒諾已經幫我點好飲品,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吧台和店長閑聊。
“今天是東爾的紫色情人節吧。”店長說。
“店長你知道啊。”我說。
“想當年我也是東爾的風頭分子啊。”店長笑著說。
“哦,那店長也是學長嘍。”我也笑著。
“怎麼樣?今天你們戰果如何?”
“什麼戰果啊。”吳軒諾故意裝傻問。
“唉呦,不要告訴我你們是沒有行情的人。”店長一副不要裝了我都清楚的表情。
我在旁邊幹笑看他們聊。
“店裏怎麼會有一架鋼琴?”吳軒諾轉移話題。
“哦,那個啊。”店長說,“有個朋友想賣,先寄放在店裏。”
“應該是架好鋼琴。”吳軒諾評價說。
“去試試看啊。”店長說。
“可以嗎?”吳軒諾看了他一眼。
“順便做個廣告吸引買家啊。”店長鼓勵他。
吳軒諾真的坐在鋼琴椅上開始彈奏鋼琴,店長將原本播放的CD關掉,店中充斥著吳軒諾彈奏出的琴音。
“怎麼樣?”店長問我。
“什麼?”專著看著吳軒諾的我麵對店長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放愣。
店長示意了吳軒諾的方向。
“彈得很好啊。”我說。
店長搖搖頭。
“我指的是人。”店長解釋。
“吳軒諾,人很好啊。”我說。
“哪種好?”店長繼續問。
“哪裏好?”我小聲重複著店長的問題,“都很好啊。”看著店長,我隻想到這個回答。
店長默不作聲了好久,直到吳軒諾的琴音結束,走向我們。
“有些時候是要靠衝動的。”店長說,像是隻說給自己聽的感覺,但是我卻聽得很清晰。
“真的是架好鋼琴。”吳軒諾說了彈完那架鋼琴的感覺。
“是嗎?那應該就不會太難賣。”店長恢複原本的樣子。
“對了,你們剛才在談什麼?”吳軒諾問。
“沒有啊,讚美一樣你的琴藝高超而已。”店長說著。
“是嗎?”吳軒諾看向我。
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是扯出笑。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看了來電提示,是孟夏打來的。吳軒諾在一旁安靜的喝著咖啡,我接起手機。
“喂。”
“萱,是我啦。”
“你又喝醉啦?”聽到孟夏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就知道她喝多了。
“沒有啦,才幾瓶而已啊!”孟夏說,“我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那怎麼辦?”我看著吳軒諾一眼,頓時有著不好的預感。
“萱,我去你家找你可以嗎?不然我這樣回家我爸會把我腿打斷的!”
“來我家?”我看到吳軒諾把杯子放下了,“現在嗎?”
“嗯!我現在在你家社區的小公園裏。”孟夏說。
“……”我想了想,“你在那等我,我去接你。”
“去吧。”我正想開口和吳軒諾說些什麼,他已經一口回絕了我的歉意。
“對不起。”我說。難得他約我出來。
“沒關係。”他說,“還有下次嘛。”
“下次我一定會補償你的!”我說,“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他說。
“嗯。”我和店長示意了一下,便推開暖色的玻璃門,去了小公園找孟夏。
到了小公園,找到了孟夏,孟夏比我想的狀況好,至少沒有爛醉如泥,隻是一個人很失意的坐在長椅上,旁邊擱著幾瓶啤酒瓶,有些已經喝完,有些是沒有開封的。
“萱,你來啦。”孟夏笑著和我打招呼。
雖然還是元氣滿滿的孟夏的聲音,但是我還是聽出了孟夏話語中的黯淡。
“不是要去我家嗎?”我說,替孟夏拿啤酒瓶。
已經是冬天的一月份,晚上的風是很冷的。雖然在這樣的天氣下談心事比較容易有理智的結論,但是畢竟還是比不上溫馨的環境。
“走吧。”孟夏接過我手裏的啤酒瓶,“我想今晚你應該是不會陪我一起喝了,所以隻買了幾瓶。”
“孟夏……”看著孟夏帶些疲累的雙眼,心裏真的很不舍。
“快帶路啊!我可不記得路。”孟夏給我一個笑。
按了電梯,開了家門,我和孟夏坐在沙發上,看著孟夏習慣看的搞笑肥皂劇,然後聽著孟夏單純的哈哈大笑,桌上的啤酒還沒動。
到了十點多,肥皂劇結束,接下的是新聞。
孟夏無聊的轉著台,開始開啤酒,最後發現沒有想看的節目,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新聞。現在的孟夏,本就沒有想看的節目,因為她也沒看電視的心情。剛才看肥皂劇的笑聲,也是在勉強自己吧。
“萱……”孟夏終於開口,“你都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想……”我說,“你醞釀好了應該就會和我說了吧。”
“嗬。”孟夏突然笑,“如果是禹晴,我不用說她就會全部知道了,如果是袁,估計我還沒說她就把我扯到其他事情了,可是,如果是萱,就會等到我開口不會主動問。”
“嗯。”禹晴的敏銳力和觀察力的確是很好,尤其是她還很聰明,袁是個天真可愛的人,沒有煩惱一樣的也把別人帶進她的快樂裏。
“萱這樣其實很吃虧啊,如果我永遠不講,你不就永遠都不知道。”孟夏說。
“可是,孟夏會和我說啊。”我看著孟夏。
“嗯。”孟夏也點點頭,“我已經習慣把萱當垃圾桶了。”
“當你們的垃圾桶,我也很開心。”我說。
孟夏笑著喝了一口啤酒,如果我能忽略她眼裏失魂,我想我會相信我們隻是純粹的在閑聊。
“我和博倫分手了,今天午休的時候。”孟夏說。
“嗯。”我並不意外。我們都不意外。
“我不喜歡他,卻和他交往了。”孟夏繼續說,“不喜歡他,所以也和他分手了。我,是不是很任性?”
“你當初,是怎麼和博倫講的?”我問。
“她和我告白的時候,我說,可以試試看,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孟夏又開了一瓶啤酒,“當我說可以試試看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孟夏說,“可是,我真的做不來。”
“孟夏,你有沒有想過,試試看,有時候更傷人。”我說。
“嗯。”孟夏點點頭,“所以,今天博倫的臉比我臭。我,真的傷他很深。”
“我覺得,你應該再好好和博倫談談,不要留下太多傷痕。”我看著孟夏。
“他還願意和我談嗎?”孟夏問我。
“會的。”博倫的個性,會的。
“我會找機會的。”
“長痛不如短痛。”我說。
“知道了。”孟夏又喝完了一瓶,估計要醉了。
“孟夏,你還想著矢哲嗎?”我問。
“總是沒有辦法忘得幹幹淨淨的。”孟夏終於坦誠。
“還恨他嗎?”
“其實,已經開始淡忘了他,包括當初的那些恨,時間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啊,不過,心裏頭還是有個地方壓抑著,像是喘不過氣來的不舒服感覺,仍然存在。”
“有辦法解決嗎?”
“如果,可以和博倫好好談完,說不定,我就能徹底甩開那個包袱了吧。”孟夏閉上眼睛,話語已經有些模糊。
“去我房間睡吧。”孟夏臨時說要來,客房都沒有打理讓她住。
孟夏搖搖晃晃的躺在我床上了。
看了看時鍾,這樣一折騰居然也快十二點了。關上燈,原本和孟夏一起躺在床上,我心裏還是有個地方覺得不踏實。下了床。
“萱,你去哪?”孟夏嘟囔著。
“去洗手間。”我說。
關上門,我走到了陽台,發現吳軒諾家裏的燈已經滅了,估計是已經休息了吧。正想回屋,突然聽見了吳軒諾的陽台們拉動的聲音。
“還沒休息?”吳軒諾問。
“要去休息了?”我說,“你也快去休息吧。”
“嗯。”吳軒諾對我禮貌的笑笑,“晚安。”
“晚安。”
在彼此轉身進屋的時候,我突然回身叫住他。
“軒諾。”
他看著我,有些訝異我的主動。
“情人節快樂。”我說。
吳軒諾沒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淡淡的,卻有很美好的感覺。
“晚安。”他說。
觀賞陽台門,我自己也有些吃驚於自己剛才的那聲主動。
默默的在心中歎了一聲氣。輕輕開啟房門,然後也輕輕的關上房門,怕驚醒孟夏,不過孟夏還沒有入睡。
“怎麼去那麼久啊?”孟夏問。
“沒有啊。”我說。
“你剛才出去的時候好像有人給你發短信,我聽到了短信提示音了。”孟夏翻了一個身。
我看了手機,的確是有條短信。
“情人節快樂。”
發信者:吳軒諾。
看著短信,我無法控製自己的嘴角上揚,有種感覺填充心裏。難怪,剛才自己說情人節快樂的時候。他是那種表情。躺在床上,看著短信,這個夜晚,變得很美好,真的很美好。
早晨,是和孟夏一起到學校的。隻是,到了公車上時,習慣性的找吳軒諾站的位置的時候才發現今天沒有他一塊走。
“萱,你再找什麼?有東西忘了帶了嗎?”孟夏還在宿醉中,意識還不是很清醒。
“沒有。”我趕緊說。
都忽略了自己和吳軒諾是鄰居的事情是大家還不知道的,若是今天早晨恰好碰到吳軒諾的話事情不就會被發現了?想一想還真是驚險,自己都忘記了,不過好險今天沒有碰到他,是他刻意回避了嗎?
到了學校,果然吳軒諾已經到了學校,比平時的時間要來得早。
“我決定今天午休去找博倫說個清楚。”孟夏再進教室的時候說。
“今天?”我有些意外,她昨天不是還有些不確定嗎?
“就像你說的,長痛不如短痛啊,再加上我今天是宿醉狀態,就算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我也能接受啊。”孟夏想是做了壯士割腕的決定一樣。
“加油!”我鼓勵。
“嗯。”
不過今天,禹晴沒來。
“禹晴今天重感冒哦。”早讀後我們去問袁,袁和我們說。
“她的身體還真是意誌堅定的破啊。”
“這句話是病句吧。”袁說。
“那不重要!”孟夏額頭有斜線地說,“幹脆我們今天放學去看她好了!好久沒有做探病的事了。”
“嗯!好啊!我叫柘杉不用來接我了。”袁也很有興致。
“柘杉一起去也可以啊。”我說,不要讓柘杉在抱怨他的女友和她的姐妹霸占了。
“對啦,不然小竹馬對我們的怨恨會越來越重的。”
“嗯……”袁有些猶豫,“不知道柘杉會不會像和我們去。”
“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孟夏說。
“嗯。”袁點點頭。
“啊。今天要做的事情還真多。”孟夏說。
“還有什麼事?”袁問。
“你不懂啦。”孟夏和我通了一個眼神。
“你們有秘密不和我說哦!”袁說,“我也想知道!和我說啦!”
“哎呀,去看禹晴的時候一起說啦。”孟夏說。
“袁乖哦。”我說。
袁也隻是做做樣子,聽話的不再追問了。
之後的午休時候的細節,也是在看望禹晴的時候孟夏一次性說出來的。
“不過是照例的生病,你們怎麼都來了呢?”禹晴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的笑容假不了。
“來取笑一下你的爛身體。”孟夏坐在禹晴的床上,我和袁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嘖嘖嘖,都說你沒良心了。”禹晴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還好吧。”我說,看禹晴的氣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是比起以往算是很好了。
“發燒引起腸胃炎,應該很快就好了吧。”
“都瘦成那樣了還腸胃炎,不存心氣死人。”孟夏說。
“反正又刺激不到你。”禹晴對著孟夏說。
“什麼時候回學校?”我問。
“期末考那天吧。”
期末考就在兩天後。
“這次期末考居然考一禮拜。”孟夏說,“九科,一天考兩科,考四天半,實在太沒效率了,還不如期中考一天考三科好。”
“至少我們寒假不用補課,已經很好了。”禹晴安慰說。
“啊!”袁突然想起來,“孟夏你不是有事要說嗎?”
“什麼事?”孟夏突然反應不過來。
“關於和華先生的嗎?”禹晴說。
“你怎麼知道?”袁看著禹晴。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呢?”禹晴瀟灑的甩甩頭。
“午休的時候和他談過了,談得挺多的,也談得挺好的,最後的結論就是——當不成情人當朋友嘍。”
“你又利用人家的好心嘍。”禹晴說。
“喂!我很掏心掏肺的和他說耶!”孟夏抗議。
“我知道啦。”禹晴說。
“不過,華先生應該還是會難過一陣吧。”袁說。
“嗯。”我點點頭。
“某個人失戀了半年都正常不了,更何況是華先生這種情況,肯定是內傷深重。”禹晴意有所指。
“我已經正常了!”孟夏重申。
“哦?”禹晴和袁並不相信。
“你們以後怎麼談那個人我都已經無所謂了!”孟夏很有信心地說。
“你確定?”禹晴問。
“我確定。”孟夏確定的點頭。
“你原諒矢哲了?”袁問。
“我是不會原諒他的。”孟夏說,“隻是,也沒必要一直惦記著要報複他!他都已經走了,我做了什麼他又不知道,我幹嗎要自虐。”
“哇!真的想通了。”禹晴誇獎,“早這樣想不就好了。”
“我之前又沒有失戀的經驗!”孟夏白了禹晴一眼。
“對哦,矢哲是你的初戀。”禹晴了然的點點頭,“初戀多美好,最單純的都留在那裏,所有的青澀懵懂,最直接的眼淚微笑,有甜蜜有眼淚,會是很珍貴的回憶。連失戀的愚笨,都隻能在初戀才會出現。”
氣氛轉變了,一種感慨。
“可惜你沒有,錯過最純粹的那一段。”孟夏說。
“嗯。”禹晴也同意的點點頭,“18歲還沒有談過戀愛,人生不完整啊。”
“你和萱人生都不完整了。”袁說。
“不是還有兩年嘛。”孟夏說。
“兩年,怎麼遇見永遠呢?”禹晴說。
“虧你還那麼懂感情的事,初戀就想永遠,那是種奇跡!”孟夏對禹晴說。
“嗬嗬。”禹晴聽了孟夏的話,忍不住地笑了,有沒有笑意無從考究,“我可是很看好袁和小竹馬能一直走下去,而且,萱應該也是和我同樣的想法,雖然知道現在的愛情並不可信,但是還是希望可以碰見值得在一起的人。”
“我也希望我可以和柘杉能一直走下去,當柘杉的新娘。”袁笑得很夢幻,關於她和柘杉的未來,她和柘杉都很努力的經營著。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說。
沒有人會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分開,既然已經在一起了,就要竭盡全力的留住那段關係,讓它美好,讓它長久。
“反正我這樣已經初戀失敗的人,和你們的理念不同啦。”孟夏何嚐不是那個渴望一次就永遠的人。
“沒關係啦,還有下次啦!”袁安慰孟夏。
“就是!”孟夏馬上打起精神,“我那麼完美的人,怎麼可能找不到好男朋友呢!”
“嗬嗬……”大家笑成一團。
“聊什麼那麼開心啊?”丁姨端著紅茶和蛋糕走進來。
“隨便聊啦。”禹晴說。
“你們今天留下吃飯吧,好久都沒和你們一起吃飯了。”丁姨很熱情的招呼我們。
“不用啦。”我們三個說。
“留下啦,他們肯定是已經煮好了才會叫你們留下吃飯,不留就太不給麵子了!”禹晴說。
“對啊!”丁姨說,“我已經給你們家裏打電話了。”丁姨對孟夏和袁說,“而且,萱柔自己一個人住,肯定夥食很不好,趁今天給你們補一補。”
“就是怕補啊。”孟夏在丁姨關上門的時候,輕聲地說了這句。
“讓你們體驗平時我受的苦啊。”禹晴得逞的笑了。
我們四個對補藥完全無能。
既然今天晚上要留在禹晴家吃飯,不就不能和吳軒諾一起吃晚餐了。在去洗手間的時候,發了吳軒諾短信,告訴他今晚沒辦法一起吃飯,叫他要記得吃晚餐。
“知道了。”
吳軒諾回複了短信。
“萱,吃飯了。”孟夏叫我。
“好。”我關上手機。
果然在餐桌上,一係列的藥膳料理和一大鍋十全大補湯,雖然都是味道很好,隻是,對不適應藥味的我們,最後的那碗湯真的喝得有些勉強。
“要不要再一碗。”見我們一口氣喝完的丁叔很熱情地說。
“不用!”我們搖搖頭說。
“丁叔不用對我們那麼客氣啦,您自己多喝些啊,對身體好啊!”孟夏說,“禹晴也要多喝一點,這樣身體才能好得快啊!”
“不用了!”禹晴笑著拒絕了孟夏端來的湯,兩人用眼神拔河,“我是腸胃炎,適合吃些清粥小菜,這個就讓你們吧。”
“不要這麼說啦,丁姨的愛心耶。”
“既然是我媽的愛心,你就多吃點啊。”
就在兩人推辭不下的時候,丁姨已經默默地在兩人的桌上各放了一碗湯,我和袁都十分慶幸逃過一劫啊。
最後,我們一起離開了禹晴家。
“期末考加油!”
明後天放溫書假,所以大家不會在學校見麵,趁現在給彼此精神鼓勵一下。
“加油!”
考試那天,就像以往的大考一樣,座位教室是打亂的。所以當看見吳軒諾的座位是排我的前麵的時候,真的有些意外。
“好巧。”吳軒諾說。
“嗯,真的好巧。”我也這麼覺得。
“哎呀,你們兩對告白失敗的都在同一個班級,年段長是怎樣,那麼會安排,太巧了吧。”禹晴知道我們這個考室的大致人員後,忍不住說。
“嗯,對啊,好巧。”我說。
禹晴看了我一陣後。
“萱,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幫林茵送情書了嗎?”
“你知道我已經知道送吳軒諾情書的人是林茵啊。”我有些驚訝。
“她不是和美術課代表約同一個地方告白的嗎?還是同個時間呢,估計你們應該還碰見了吧。”
“嗯。”我點頭,禹晴真的好厲害啊,“那,為什麼?”
“嗬嗬。”禹晴說,“隻是覺得園遊會的時候挺對不起她的。”
禹晴的話,讓我安靜了。禹晴,真的是很細心的人啊,而我,真的忽略了,自己還是頂替那個角色的人。
“不要有愧疚感啦,都過去了。”禹晴看到我安靜,很自然的開口,“明天還剩下一科,加油哦。”
“嗯。”我點點頭。
最後一科結束,我正在收拾東西。
“萱柔。”辛源過來。
“什麼事?”我抬頭。
“你今天下午有時間嗎?”
“嗯……”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我有個參展作品還沒有完成,我想請你當我的模特,畢竟之前畫了你很多畫,對你輪廓比較熟悉,可以按時完成,所以,可以請你幫忙嗎?”
“嗯……”要不要拒絕?
“隻要一個下午就行了!”辛源看起來真的需要幫忙,“你隻要坐著就行了,很簡單的。這個作品真的對我很重要!一定的按時完成!”
“我……”
“啪啦”,吳軒諾的筆掉在地上,我想幫忙撿,吳軒諾已經彎腰撿起筆了。
“那就下午兩點半,可以嗎?在美術輔導室。”辛源說。
“哦……”我還是答應了,真的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啊。
吳軒諾已經背起書包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我低著頭默默的整書包,等禹晴她們三個來找我一起回家。可是,為什麼會有愧疚感呢,象是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一樣,很不暢快。
“我下午,會去當辛源的畫作的模特。”我和她們三人說。
“什麼?”孟夏和袁有些驚訝。
“你這樣算是答應他的告白嗎?”禹晴問。
“沒有!沒有!”我搖頭飛快的說。
“那,是在給他機會?”袁問。
“隻是單純的幫忙他啦。”我解釋。
“可是,你們之前的關係怎麼看都不單純。”禹晴說。
“會嗎?”我不確定的說,“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他啊。”
“萱你就是這樣。”孟夏說,“就是不會拒絕,才會被人拉來拉去。”
“萱,以後向孟夏學兩招,以後有人提要求就直接一個後肩摔讓他不敢再來!”禹晴半開玩笑的提建議。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畢竟這次已經答應了,不赴約還是不行啊。”我也是很無奈。
“那,好自為之吧!”禹晴說。
下午,我按時間到了美術輔導室。
“今天下午就麻煩你了。”辛源不好意思地對我說。
“不會……”我坐下,“大概,要多久?”
“嗯……三個小時吧。”辛源說,“你挑個自己坐得最舒服的姿勢就行了,我自己找角度。”
“哦。”我隨意坐在椅子上,然後靜止不懂,就怕打亂了辛源的作畫。
在這期間,我們彼此並沒有交談,辛源專心的作畫,我安靜的盡量控製自己維持姿勢。一個多小時後,應該是辛源的大致輪廓已經畫完,叫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在這期間,靜音的手機有人傳來信息。
“我去接你”
沒有標點符號,吳軒諾發來的。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訓練,我自己一個可以回去。”
我回。
過了一陣,不是馬上。
“沒關係”
吳軒諾回複。
我算了算時間,真的對不上,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不用了,你好好訓練吧”
我回,接著辛源又叫我準備,我就放下手機了。
結果大概是三個多小時結束,已經六點了。
“對不起。”辛源說。
“沒關係。”我說,“應該畫得差不多了吧?”
“嗯。”辛源把畫拿給我看,“其他還有一些地方我自己可以修改,不用你那麼辛苦坐在那裏了。”
畫很漂亮,看得出來他很用心。
“那我先走了。”他說。
“不用了。”我笑著回絕。
關上門,打開手機,發現又有短信和未接來電。這時,又有一個來電,是袁。
“喂。”我接起電話。
“萱。”袁有著濃濃的鼻音,就像是剛哭過。
“怎麼了?”我急忙問。
“沒事啦。”袁說,“你等下有沒有空,我約了禹晴和孟夏到冰點,你也一起來吧。”
我聽著袁的聲音,根本不像是沒事,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好。”我說,“幾點。”
“你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吧,我已經到了。”袁說。
“嗯。”掛掉電話,我趕緊到公車站,搭公車到冰點附近,在車上我回複了吳軒諾的短信。
最後一條是:“你們結束了嗎?”
“剛結束了”
我回。
“我去接你”
幾乎是立刻,吳軒諾馬上回複給我。
“不用了…。袁剛來約我”
“隻約你?”
“不是,還有禹晴和孟夏,袁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心情不是很好”
“她們心情不好都找你”
“朋友啊。”
我怎麼覺得吳軒諾的回複有些奇怪了。
“不是朋友也找你”
“什麼意思”
他怎麼短信的內容有種口氣很衝的感覺。
“不要每次有人需要你你都答應,這樣當好人沒有意義”
看到短信,我有些愣住了,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你不覺得你說這樣太過分了嗎?!”
我回,然後將手機關機,心中突然有股無名火,原本還有的對他的歉意統統都消失了,隻有很難受的不堪。無論是誰說這種話,自己都會覺得難受,更何況說的人是他,更有種心中刺刺的感覺。
到了冰點,除了已經到的袁,禹晴也到了,孟夏也在我之後趕來。和原本想的一樣,袁已經哭紅的雙眼,在看到我們的時候,更是又馬上決堤。
“怎麼啦?”我安慰,心裏也有想袁一起哭的衝動。
“柘杉……”袁已經哭得有些哽咽了。
果然是兩人吵架了。
“他欺負你!”孟夏立刻暴怒。
“他和你說了什麼?”禹晴問。
“柘杉說我根本不重視和他的關係,每天隻知道和你們膩在一起,根本學不會獨立沒辦法好好照顧自己。”袁已經哭花了臉。
“小竹馬在吃醋啊。”禹晴拿毛巾擦袁的臉,一邊安慰。
“奇怪,感情好不行啊。”孟夏故意說的口氣衝,安慰孟夏。
“我自己想了想,好像也是和柘杉說的一樣。”袁說,“我自己一個,根本照顧不了自己,一定要有人陪我。”
“肯定沒有人會希望自己一個啊。”我說。
“可是……”袁繼續抽泣。
“不隻是得到需要的人感覺到幸福,被需要的人也會覺得幸福的。”禹晴說,“這樣人與人的關係才建立的起來吧,袁你這樣很正常的,沒有必要自己傷心。小竹馬的反應也很正常,畢竟看到自己的女友和她的姐妹淘感情好,肯定會吃醋,因為男生總是有想霸占自己女友的心態的。”
“真的嗎?”袁說。
“當然啦!”孟夏在旁說,“男的都是沙文豬!你不想想以前我們聚會,周矢哲死皮賴臉的硬要參加,就是不要我被你們霸占。”
“哦……”袁已經停止哭泣了。
“所以,不用傷心了,肯定不用多久柘杉就會打電話急著見你了。”
“可是,我們以前都沒有像昨天那樣吵過那麼大的架。”
“昨天吵的架你居然可以忍到今天才說,袁真的長大了呢。”禹晴說。
袁也收起了眼淚。
後來我們四人一起去看了電影,是恐怖片,因為禹晴說既然大家心情都不好,那就隻能看恐怖片一物降一物了。
“萱,你今天心情也不好啊,是不是下午發生了什麼?”電影進場前,禹晴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問。
“沒有啊。”我打起精神說。
“那今天看恐怖片你怎麼沒反應。”禹晴說。
“大家開心就好。”
“萱,怎麼還是那麼好。”
我想起了吳軒諾在短信中的話。
“好人,不好嗎?”我緩緩問。
“好人,很好啊,但是,好人不僅僅是屬於一個人的。”禹晴看著我,笑著說。
我有些楞住,禹晴把我推進戲院。
“票都買了,不要反悔不看啊。”禹晴說。
片演了什麼,我居然沒有太大概念,隻是突然有些懷念在家中看這種類型的片的時候,有他的背可以讓我逃避銀幕的恐怖鏡頭。片播到一半,袁突然接起手機走出去,然後就沒有回來了。
發了短信給我們:柘杉接我回家了^-^今天謝謝你們哦~~
我們三人在黑漆的戲院交換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突然,我對她們說想先離開,她們可能也是以為是因為這種類型的片我不敢看所以想先回家了,也沒多問什麼。
離開戲院,我將手機重新開機。想著禹晴的話:好人,很好啊,但是,好人不僅僅是屬於一個人的;想著柘杉因為袁的交友處事而吃醋生氣。突然有種,是不是錯怪了吳軒諾的感覺。
深吸了幾口氣,在回家的公車上,我發給了吳軒諾短信
“……”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複的時候,他回了短信給我。
“?”
“(”
我把悲臉的一半打給他。
“:”
什麼意思?這是公車到站了,我下了車。
這時,他又發來短信了:“Whereareyou”
我剛想回複,但是已經在路口看到了他,拿著手機,看著我。
我慢慢走向他。
“對不起。”我們就在路口站了幾秒後,他說。
“我也該道歉。”我低著頭說。
兩人向小區走去,是那條有著昏黃燈光的不長的路。
“不喜歡。”他突然開口。
“啊?”我不懂。
“不喜歡你對誰都那麼好。”他說,“不喜歡,你是大家的好人。”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是加速,“為什麼?”
“為什麼?對啊,為什麼?”像是有些明知故問的淡淡自嘲自己的味道,他說,“可以,隻是我一個人的嗎?”他腳步停下,回身,看著略在後頭的我。
我抬頭,看到了總是微微發出光芒的他,眼神清澈且認真,躲不開那個眼神。
衝動,渴望完整的人生,永不永遠的堅持。此刻,已經沒有思緒去理清了。這也許,就是那種特定之名的魔力。
將頭放下,我能感覺自己的臉頰緋紅,清楚自己的答案。
“如果,可以呢?”我輕輕說。
他的臉漸漸靠近我,我低著頭,沒有閃躲,一種溫暖襲來。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