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 海棠之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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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斜倚著錦榻,懶洋洋地道:“本宮隻是讓你知道,既然入了這裏,春日再美,陽光再暖,再也呈不了你的眼,你的一生,終將與黑夜為伍。”心裏想的卻是:你不是風姿獨秀麼,偏偏要讓你泯然眾人,跟那些小倌毫無兩樣!
突然伴隨著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個身形魁梧、長相威武的人直闖進來,想是身份不低,竟無人敢阻。
這人直對著宮主吼道:“司徒尋,你這裏的人是死絕了?”
司徒尋變了變色,強笑道:“萬爺息怒,您有哪裏不滿意的隻管提出,我們照做便是!”
“盡是些軟泥癱子,無趣無趣!”
司徒尋很快心領神會,道:“萬爺勿燥,我這就給您再安排。”
萬爺哼了一聲,眼光瞥到一旁被按住不能動彈的鬱千惆,半是驚訝半是驚喜地道:“這是你們新來的?”邊說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揮開兩旁之人,一把拽起鬱千惆的手腕,口中道,“來,讓爺瞧瞧如何。”
此人身高九尺、力大無窮,毫不費力地將鬱千惆整個人像拽小雞一樣拽了起來,拽得他手腕生疼。
司徒尋急解釋道:“萬爺誤會了,此人是混進來的奸細,在下正審問他。”
萬爺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鬱千惆臉頰,口中道:“司徒尋你是尋我開心麼?單單審問為何要給他如此妝扮?塗脂畫粉,沐浴更衣,渾身還弄得如此之香……”
司徒尋硬著頭皮道:“這是在下潔癖所致,讓爺誤會了。此人隻是來找一個叫秋海棠的人,在下不敢確定,還待再仔細盤問。”
鬱千惆此刻的手腕仍被萬爺捏在手中,使勁掙了掙也沒掙脫,順口接道:“在下確實別無他意,請爺高抬貴手。”
萬爺眼眸變得非常炙熱,咧嘴笑道:“好巧,找秋海棠的人偏偏生得像海棠花般標誌挺秀?”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鬱千惆有些發急,難不成這萬爺真將他當作了那些小倌的其中一個,那可就糟了,腦海裏突然湧現四年前被元承霄淩辱的情景,整個身軀不由微微顫抖。
司徒尋心中也道糟糕,這鬱千惆是元承霄的人,初衷本就是想將其當作禮物送給元承霄。既是禮物,自然要精心打扮一番……誰知無巧不巧偏偏讓萬爺撞見並且驚豔,這可如何是好?尤其萬爺與元承霄兩方都不能得罪的情況下……
萬爺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得來全不費功夫,爺今兒要定了你。”說著,他打橫一抱,竟將鬱千惆置在懷中。
鬱千惆手腳齊動掙紮著想下來,換來的是萬爺越抱越緊。而此時,他已覺頭腦昏沉,呼吸也變得急促,暗想難道是剛才喝的藥發作了?
司徒尋訕笑道:“萬爺莫急,此子沒有受過訓,恐怕難以伺候好爺。不如爺先忍耐幾日,待我等將他調教一番,再來伺候爺,屆時爺定能享受更多的樂趣……”
萬爺道:“我會親自調教,不勞宮主。”說著大踏步的就往門外走,司徒尋閃身一攔,萬爺怒道,“你敢攔我?”
“在下豈敢,隻是此子身上全是傷痕,有礙觀瞻,非爺之良人也。”
“你又來誑我?我倒要瞧瞧……”萬爺將鬱千惆放下,豈料鬱千惆一個趔趄,無巧不巧剛好重又跌回萬爺懷裏,萬爺大笑道:“瞧這美人兒也舍不得我咧。”他哪知道是鬱千惆身上的藥勁發作而致其頭昏眼花、難以站穩呢!說話間伸手探向鬱千惆衣襟,便要將他衣服扯下,鬱千惆強自保持清醒,急急喝止道:“我自己來!”因為他知道自己裏麵什麼都沒穿,萬爺力氣又大,一旦運勁一扯還不把整個長袍扯破?到時吃虧的還是自己,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動手,起碼不會將衣服扯壞,過後還可照常穿著。
萬爺以為自己聽岔了,手頓在半空,瞪著鬱千惆,後者脫離他的懷抱,背轉身去,緩緩將外袍脫至兩邊腰間,露出筆直修長的後背,果然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猙獰的傷痕,不忍卒睹。
萬爺久經沙場,常年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看了也不禁心悸不已。怔了半晌,脫口道:“誰幹的?你盡可告訴我,我替你主持公道。”
鬱千惆合上衣襟,回身抱拳謝道:“多謝萬爺,此事在下已經解決,不勞萬爺再費心。”
萬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見其臉含脂粉容色豔絕,輪廓卻是深邃分明無妖嬈之氣,說話舉動也不卑不亢,呈現出一種雍容大度的男兒氣概,跟平常所見小倌完全不同,眼神更是非一般的清澈堅定,脫口而出道:“你可願跟隨我?”
鬱千惆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正是有了將軍這樣的人保家衛國,才使得外族不敢踐踏我中原領土。將軍振臂一呼,自有百萬軍民相隨,我等草民倒是拖累了。”
萬爺大驚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鬱千惆隻覺胸口逐漸有種火燒般的難受,努力深深吸氣,保持清醒,一字一句地道:“將軍身形高壯,雙臂孔武有力,掌心粗糙,兩側虎口都布滿厚繭,正是長年使槍形成。這不夜宮立於京城,奢華宏偉無法想象,其背後主人定是達官顯貴,非一般人,普通人萬萬不敢惹,而將軍在此如入無人之境,連宮主司徒尋都不放在眼裏,身份定是尊貴非常。兩相結合,在下鬥膽一猜,幸甚言中。”
萬爺被說得心服口服,愣了半晌,方道:“你果真非此地小倌可比,他們焉有你這般細心與聰明!”
鬱千惆無法接話,隻因他體內烈焰般焚燒的痛苦再次加倍,就像身處熔爐,身上的衣服好似成了累贅,幾欲想將之撕裂!他卻頑強的始終保留住一線神智,拚命的用內心深處的毅力負隅抵抗,就像四年前抵抗元承霄一般,身軀支撐不住,搖晃著幾欲摔倒。
萬爺快步上前伸手相扶,這回完全沒有任何調戲的成份,而是伸出雙手以禮相待,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司徒尋哎呀一聲道:“他……他藥性發作了。”
萬爺怒問道:“你給他用了那藥?你果然有目的,是想把他給誰?”眼神淩厲的讓膽小的人猛打寒顫。
鬱千惆臉色染上緋紅,眼眸不複清澈,逐漸迷離,麵貌媚而不妖,神情卻是清而不豔,兩種風格奇異的混合在一起,更有一種骨子底裏散發出的深沉而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