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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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千惆此刻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醒來時正躺在一張華麗的錦榻上,手腳尚能活動自如,身軀也沒其他束縛,就是渾身軟弱無力,內力也絲毫無法聚集。
他是被一些亂糟糟的聲音吵醒的,這些聲音的主人此刻一起圍攏過來,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唯獨有一人坐在原地,持杯不動,眉眼也不抬一下。
隻聽那人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我們不夜宮搗亂!”
鬱千惆勉強坐起身,背靠著,但沒有接話。
那人終於轉過頭來看鬱千惆,約二十四五的年紀,眉尖目俏,鼻若懸膽,唇紅齒白,相貌不可謂不出挑不精致,風流之色十足,也冷傲十足。
旁邊之人推了鬱千惆一把,道:“這是我們不夜宮宮主,還不參見!”
鬱千惆站起身向前剛走一步,腳下被人一絆,整個人向前傾倒,眼看就要撲到人家懷裏,宮主反應不可謂不快,伸手一撈,及時扶住了鬱千惆身軀,倨傲的神情有所改觀,戲謔地道:“這參見大禮本宮受了!”
底下的人一陣轟笑。
“你是秋海棠?這裏有叫秋海棠的人嗎?我隻是想找到她。”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也略傻。
“你自身尚且難保,還想著找人?”果然宮主覺得十分可笑且不可思議。
“我隻想找到她,帶她離開。”鬱千惆心知宮主說得不錯,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不如開門見山地問,說不準會有一絲轉寰的餘地,也剛好解答宮主的疑問,表明自己沒有其他陰謀。
“為何要找她?”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
“別人為何要托你尋找,你又為何要答應?”
“我需要銀子,他需要了結心願。”簡單幹脆又明了。
“你坦承的讓我吃驚。”宮主目注鬱千惆,想從其神情中找出破綻。但鬱千惆說的確實是實話,自然毫無破綻可露。
“你叫什麼名字?”
“鬱千惆。”
宮主略略吃驚:“你就是元承霄花費三年時間尋找的人?”
元承霄這該死的果然將找他之事鬧了個舉世皆知,連這京城青樓都有人知道!
鬱千惆否認道:“不是,他想找的人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宮主伸手勾向他臉頰,將他下巴抬起,用了強硬的力道,鬱千惆無力避開,隻有迎向對方的目光,坦然無懼。
宮主細細地審視他,不放過麵頰上的每一寸地方,仿佛想找出其臉上的瑕疵,可是這張臉除了略顯憔悴,皮膚略黑之外,五官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是令人沉迷其中!確實如傳聞中一樣眉目如畫,精致入骨,但神情堅毅,眉眼深刻,錚錚氣骨,沒有一絲脂粉之氣!
而周圍的小倌,個個膚白貌美,脂粉之氣濃厚非常,兩者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他給人的感覺,真正便是一朵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遺世而獨立,雅淡而風致!
宮主手指下移,停在鬱千惆前襟,驀地運勁一扯,將其衣裳扯落半邊。
他速度太快,鬱千惆隻覺身上一涼,半個身子已裸露在外。
眾人一聲驚呼,隻因在這裸露的軀體上,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疤,將原來白皙的皮膚襯得有些猙獰!
鬱千惆衣服破損無法遮掩,索性放棄遮掩,神情鎮定不減,眼神也沒有一絲閃爍的迎向眾人目光。
“可惜,可惜了這張臉……”宮主伸手輕觸其中一條傷疤,指尖冰冷,讓鬱千惆不免一陣瑟縮,爾後道:“不知宮主可還有多餘的衣服,我有些冷。”
宮主被他逗笑了,又瞧向他麵容,笑道:“你果真有趣,別人生怕損了自己容貌,你倒好,特意將自己整得又黑又糙,原先你臉上怕也是這般白皙吧。”他哪知道這是鬱千惆生生給門派之事累的,根本不用故意,他這麼養尊處優的人怎能體會到尋常人家處世的艱辛?當然鬱千惆確實並不在意,也無瑕顧及自己的麵容是黑是白、是好是壞。
“久曬自然成黑,無甚奇怪,況且陽光如此充足而溫暖,人人都想得其一二,豈能因噎廢食?”鬱千惆這話一語雙關,明是說太陽,實則說他們終日躲在這地底下,無法見識到外麵的廣闊及陽光的灼熱。
“哼,就怕你曬了也是白曬!”宮主略一抬手,小倌們一窩峰湧上來,硬是將鬱千惆連人帶椅給抬走了,竟是抬到了早已準備好的一方溫池旁,三下五除二將他全身衣物扒了,按在水裏搓背的搓背,洗發的洗發,按摩的按摩,洗了個幹幹淨淨,他第一次由一群小倌伺候著洗澡,少不了全身也給摸了個遍,又羞又急卻也無可奈何。
之後僅給他罩了件錦鍛外袍,裏麵啥都不給穿。將他烏黑的發絲擦幹、挽起,在他臉上一陣倒騰。鬱千惆掙紮徒勞,也隻能任由他們折騰,閉上眼睛心裏不禁犯愁:如此情形下,他身不能動,內力盡失,該如何脫身?還有風若行與元承霄,不知怎樣了?
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有多,聽得宮主滿意地道:“你自己瞧瞧!”
鬱千惆睜開眼睛,看到了麵前的鏡子,也看到了鏡中的人,頓時把他氣得夠嗆!
在旁人眼中,此刻的他被強行敷了粉,生生添了幾許脂粉之氣,顯得粉麵含春,配上他本來精致出挑的五官,更是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眼角,比之剛才多了何止幾分媚態,風骨十足、情色十足!
鬱千惆怔了一會,伸手便往自己臉上一頓亂擦,企圖抹掉那胭脂水粉。
宮主哈哈大笑道:“我不夜宮的胭脂水粉,豈是你說抹就能抹掉的!”
鬱千惆氣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宮主輕勾手指,立馬有人端了一碗似湯非湯的水過來,不由分說捏住鬱千惆下巴,硬是給他灌將下去。
鬱千惆使勁掙紮,嗆出來不少,大部分還是喝了下去。
“你們給我喝的什麼?”鬱千惆伸手摳向自己喉嚨,企圖將喝下去的東西摳出來,豈料旁邊人完全不給他機會,左右各拽了他的手,強行按住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