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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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容辰回到內間後立馬將自己拋進了床內。非墨也在此刻走上前來,十分熟練的把他翻了個個兒,扒下了身上的外衣,自覺地稟報道“公子和五皇子消失之後,煙雨樓中重新開始了叫價。龍炎不在,最後龍羽以五萬兩銀子得勝,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被那暴力的妮子給趕了出去。不過公子放心,銀子還在的。”
也不知怎麼的,身下柔軟地床墊今日竟有些咯人。容辰換了個位置,終於舒服地拱了拱“龍炎的銀子呢?”
非墨無奈一笑道“還是錦娘了解公子,知道公子一定會問,天才蒙蒙亮就去雨寒宮要了。親自去的,大庭廣眾那麼多人看著的,雨寒宮中的人就是想賴也賴不過去。”
“唔。”他懶洋洋應了一聲,眉頭微微蹙起,又朝旁邊挪了挪。見非墨把衣服折起準備清洗,微微抬眸道“這件不要了。龍羽呢?”
“從煙雨樓離開後直接去皇宮了。咱們的人跟著的,據說大約小半個時辰,複又回府。”非墨點點頭,手中一動,火白的衣衫瞬間化為粉末,四碎飛揚,衣袖揮出一股勁風,飄揚的白色絲線順著大開的窗子消失無蹤。
這事好像就此了解,錢也拿到了,恩怨也在此終了。隻是看容辰的意思和龍炎的態度,此事自然沒完。
想到這裏,非墨無奈的看向了容辰“公子,這次被五皇子攪了局,目的沒達到……”
容辰再次換了個位置,懶洋洋的說道“無妨,來日方長。”
見自家主子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從床頭移到床尾,身上好像招了蛆一樣,不由搖搖頭暗歎公子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丫鬟也是個技術活啊!
迎上他不解的目光,容辰咧嘴一笑。森森白牙日光下一晃,手從床墊下一抄,一個雪白的毛絨團子被毫不客氣地逮了出來!半空中,幾根白毛迎風飛舞……
房間中幾根白毛承載著無限怨念,悠揚飄落。兩雙眼睛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一雙,屬於容辰。一雙,屬於他手裏的毛絨團子——一隻胖得看不出原形雪狐。
“小白……”容辰揪住它脖子上肥嘟嘟的軟肉,把它揪到自己的眼前。音調不高,輕飄飄散在清風中,落入小白的耳中卻讓它渾身一抖,肥圓的身體團成一個球,一雙烏溜溜的狐眼盛滿了心虛。
容辰笑得陰測測:“吃我的,喝我的,這會兒連老子的床也上了?”
“嗷嗚……”
“給我暖床?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嗷嗚……”小白拚命點頭,圓潤的雙下巴一顫一顫,容辰卻好似聽懂了,咬著牙,臉色越也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他不由得想起昨天他心血來潮親自蒸的那盤小龍蝦……
這還是他以前和那位故友的共同口味,來到這裏之後,不論什麼都有非墨下廚,唯獨這道小龍蝦他總是親自動手。
說不出的感覺,是緬懷,也是安慰,即便來到這片大陸多年,他卻每每感覺隻有那時,自己才是真實的,真實存在。
做足了十三道工序整整忙活了兩個多時辰的小龍蝦,一個不注意竟被眼前這隻胖狐狸給下了肚!
想到此,容辰的雙眸裏燃起叢叢火苗。見它一副“我不知道”的心虛模樣,容辰獰笑一聲。此時他一身裏衣窩在床頭,幹淨的衣襟上正有一塊可疑的黃色痕跡,不出意外是這胖狐狸剛才蹭上的,不出意外他也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容辰陰絲絲喚了聲“非墨?”
“公子,這是……”朝小白瞄去個憐憫的小目光,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非墨一臉正義凜然道“這是今早錦娘派人送來的,公子最愛吃的芙蓉糕。”
話音沒落,小白撒腿就跑!比之方才落地時的狼狽,此時這速度,這矯健,仿佛一道白色的閃電,爆發出了逃命時無與倫比的無上潛力。
這動作,哪裏還是那隻胖得挪不動腿的胖狐狸?簡直堪比叢林獵豹!
“咻”——身後一聲破空乍響,一枚暗器劃破氣流緊追不舍。小白瞬間炸毛!電光石火,眼見著暗器逼至,迎風顫抖的肉團身子竟在半空詭異的彎成個弓形。
“鐸”的一聲,暗器險險擦過他的絨毛射入牆壁,正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巧飛刀。
隻見那胖狐狸靈活一躍,落在窗欞上。優雅一扭頭,很是自在的嗷了一聲,對著自家森森冷笑的主子,輕鬆地揮了揮爪。
緊跟著,一個麻袋兜頭罩下!某隻前腿一伸正要跑路的胖狐狸,被沒義氣的非墨兜在麻袋裏,素手一擰封死了麻袋口,恭恭敬敬地奉到容辰的手裏
掂著手中的麻袋,容辰露出了些許柔和的笑意,倒是看得非墨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
“好樣的!吃了老子的給我吐出來!”
容辰話音剛落,非墨便乖巧地退了下去,讓主子有更大的空間和小白單練。
遠方容辰的一個讚賞小眼風飛過來,似乎是在誇讚非墨‘孺子可教’。
非墨溫婉一笑,便老老實實的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秉著一副裏麵到底會發生什麼,也與我無關的果然的模樣。
可以說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了。
一出房門,非墨便皺起了眉頭。遠遠院子外麵浩浩蕩蕩走來一隊人,領頭之人正是當今瀚海皇帝比較看重的朝堂左相李福。
皇帝身邊的人,怎會來主子的院子?
非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簾子內,隱約可見狐影與飛毛齊舞,小白的叫聲撕心裂肺慘不忍睹。
“嗷——”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還供你無數珍貴藥草當零嘴,偷了老子的小龍蝦又偷老子的芙蓉糕!”
“嗷嗚嗷嗚——”
“裝可憐也沒有用,你這隻忘恩負義沒良心的臭狐狸!”
“嗷嗷嗷——”
“老子說了,你再怎麼裝可憐也沒有用!沒用!”
非墨低下頭,為悲催的小白默哀了一分鍾,瞬間丟掉那少得可憐的一絲兒絲兒內疚腳步輕快地迎上了邁進院子的李福。
“見過大人,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容公子呢?”話音方落,房內一個灰撲撲的影子周身繚繞著無窮的怨念狂奔而出,髒兮兮的黑灰色絨毛一路掉落著,“嗷嗚”一聲可憐巴巴的哀怨慘叫,瞬間沒了蹤影
李福隻掃了一眼便沒再注意,自動自覺的把那定義為一隻普通的野狐。隨即便自嘲地笑了笑,隻聽方才裏麵的動靜便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虧他和皇上還對此人懷有警惕,就看這和畜牲掐架的二百五行徑,除了醫術和地位稍微高以外並不會武又怎會是那日北郊的其中高手之一?
正想著,門簾一掀,一位白衣少年緩步而出。和方才那隻慘兮兮的狐狸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就連頭發都沒亂上一絲。
“左相大人,草民來遲。”
“無事。”李福隨口應道
容辰心下冷笑。一記眼風掃過院牆下麵縮著的一團肥嘟嘟的影子,見它滿身髒兮兮的毛掉了一地,眼中散發出些許的威脅。
似乎那白狐感受到了容辰的目光,幹脆白眼一翻“撲通”一聲嚇暈了過去。
見小白就此暈了過去,容辰才滿意地看向李福問道“不知左相大人找在下何事?”“本相來替皇上傳話,請容公子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