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前塵往事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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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烏夜無月亦無雲使得大地一片黯淡無光,唯獨那一方圓土的地上像是被大火燎原般一片通紅,使得那上古祭天台上更是顯得詭異四分。
    隨即隻見一位身著白衣青年男子手持利劍劃過手掌,使得鮮血流入祭天台上的法陣之中,爾後更是轉身走向一旁看似沉睡已久的少年,隻見他雙眸帶著一絲絲的溫柔,伸出手往懷裏掏出一把梳子,順著少年烏黑亮麗的頭發一點一點的梳著,直到淩亂的發線整齊後,方才抱起少年往台上走去。
    適時台上已經另一名少年,雖不如青年男子懷中的少年貌似潘安擲果潘郎,但亦也算得上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少年郎君。可是青年男子卻是看也不看,隨即一腳踹上使他轉個身讓上位子給予懷中的少年。
    隻見他溫柔的放下少年後,開了開口輕聲細語的念到一段咒語,爾後紅光大起,那被他溫柔對待的少年頓時滿麵紅光,精神飽滿,反之那被他一腳踹開的少年則是麵色蒼白,死氣撲麵。
    “清明。”滿麵紅光的少年睜開眼後的第一句話喚得青年男子麵帶笑容,隨即一把將少年緊緊擁抱在懷裏說道:“太好了,檀兒你終於回來了,看來古書記載的一點也沒錯隻要找到陰年陰月陰日死去的人作為容器便能讓你養魂保你性命。”
    “清明,我累。”少年開口說道,清明聽後忙是說道:“好,你先睡,我帶你回去。”
    “嗯!”
    當清明走後,隨即又來了個身著黑色衣裳的少年,隻見他看了看祭天台上的少年開口說:“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過看在你救上慕容檀一命的份上,我不會讓你棄屍荒野,就燒了吧!總不能讓人發現仙尊偷偷使用禁術。”
    說罷竟是手一揮,頓時大火包圍著少年的屍體,隨即燃燒殆盡。
    “所以你是因為屍體被燒了才無法輪回轉世的?”隻見一位小男孩開了開口問道,誰知那開口說著話的少年卻是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後背上說:“睡覺,還有誰告訴你我是被燒成灰的,再說我說的就隻是一個故事,睡前故事懂嗎?”
    “可是誰會拿說恐怖故事作為睡前故事的呀?”小男孩開了開口問道。
    “趙長陵,你還真的是熊孩子。”隻見少年又是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背上開口說道,隨即頓一頓接著說:“還不睡。”
    “哦,我睡了,你接著說給我聽。”趙長陵開口說道,隨即竟是打起大大的哈欠說:“我還想聽。”
    “不說了。”少年向後靠在大樹上開了開口說道,反之趙長陵則是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你不是說沒有人會把恐怖故事作為睡前故事來說嗎?”少年輕拍著趙長陵的背開口說道。
    “那你說的真的是故事嗎?”
    “你……趙長陵,你就算不說話,沒有人會當你是啞巴的,所已給我立刻睡覺。”
    麵對麵前那氣呼呼凶巴巴的少年,趙長陵一點也不覺得可怕,甚至還覺得有些奶凶奶凶的,煞是好看,然而他張了張嘴卻隻是輕輕的說了一聲:“哦!”,隨即更是閉上眼睛睡了。
    殘魂看了看一眼那早已睡得不省人事趙長陵,不竟搖了搖頭看向林中一角那吐著信子緩緩遊了過來的花蛇一眼後,先是伸手一點,讓趙長陵睡得更熟,後又劍指一劃,頓時花蛇身首分離。
    “走吧!這孩子我保下了,你拿不到他的命的。”殘魂開了開口說道,沒過一會兒,隻見林中冒出了一個貌美如花似玉的女子,身著白色素衣裙,美眸顧盼間雖是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卻是充滿怨氣衝天的笑容。
    “這孩子跟你無緣無故的,為何你還要護著他。”
    “是呀!是無緣無故的。”殘魂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隨即卻又在女子以為自己可以下手殺人時,開口接著說:“可誰叫這孩子的母親是天師,拘這我的魂,非要我送他回娘家不可,要不然就算你在我麵前奪取他的魂魄,我也不管。”
    “要不我倆打個商量好了,你可以等到我將他送回娘家後,再去找上門好了。”隻見殘魂從坐直身子開了開口笑著說道。
    “不行,他娘家是天師一脈,到時我該如何動手,再者他父母害我夫君,毀我洞穴,殺了我一家老小,就算是拚著我這條老命,我也要殺了他。”可那女子卻是打定主意,一心隻想要報仇雪恨,話一說完就是衝上前,手中瞬間化出利劍一把,欲要砍下時,隻見殘魂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捏,頓時女子感到了窒息感。
    “還真是找死,我都不想動手,還要逼我。”隻見殘魂歪了歪頭說道,隨即用力一捏,頓時骨頭脆裂的聲音響起,女子好不甘心地開口:“我知道你是誰?你根本就沒有心,那區區一介凡間天師,如何能夠拘了你的魂?你跟他母親一定是有所交易,所以才會一定要把他送回家。”
    “真是的,幹嘛非要搓我痛處。”殘魂好笑地說道,隨即竟是麵露狠色地說:“很好我沒心是嗎?那我就拿你的心來代替我的好了。”
    隻見他改捏為抓,頓時小小一個蛇膽出現在他手中,而那女子頓時化為原型——蟒蛇一條,倒在地上不甘心的到地府報道去了。
    “真是的,都不能用,我拿來幹啥?”殘魂揮了揮手,隻見小小一個淡藍光芒的蛇膽消失了,而他隨即伸出手來按住胸前那原本安置這心髒的地方,爾後用力敲了敲拍打著,可那地方一如既往的什麼感覺也沒有,什麼也感受不到。
    “跳呀!為什麼你都不跳,不該是烈火炎熱之心嗎?為何你都不動?”殘魂開了開口自言自語地說道後,隨即低下頭往胸前看去,透過靈體,他什麼也看不到,對,什麼也看不到,因為他的心已經在真正的慕容檀,也是趙清明的師弟——塵緣上仙的身體裏。
    “趙清明,東方厄,墨豹,等著隻要拿到生死簿,我一定會為自己沉冤招雪,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殘魂緊緊地握緊拳頭想到,隨即低下頭來看了看麵前仍是睡得如此沉穩的熊孩子,隻要自己將他送回家,那麼按照約定承諾,封印自己的印記就會將自己帶往陰間地府。然後自己就去找判官偷出生死簿尋找上古戰神——樂越上神還是閻王為自己做主。
    沒錯,殘魂確實是自己口中故事裏那被獻祭的少年,還有個名字——慕容檀,江南慕容氏的小公子,於五百年前一場意外滿門全滅,差點死在雪地上,後被趙清明——青雲山的清明上仙所救拜入其門下。
    不過如今回想起來,殘魂就會覺得自己非常可笑,因為其實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真正的記憶,而是塵緣上仙被罰輪回轉世所投胎的一戶人家時的記憶。
    對了,還有一個好兄弟——東方厄,和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黑豹子——墨豹,不過到最後卻是證明了這一切全都不是屬於自己的。瞧,名字兄弟恩師全都不過就是他們為自己編織的一場謊言一場夢。
    殘魂永遠都不會忘記祭壇上,趙清明是如何對待自己的,以為是讓自己魂魄歸位的複魂陣,竟然會是自己的奪命陣。尤其是那一腳踹上自己時,宛如不過就是一個垃圾一樣,絲毫猶豫不決都沒有。
    在自己感到很痛痛得靈魂就快裂開,不停地喊著師父時,他都不曾停下陣來看看僅僅隻剩下靈魂的自己,到最後醒來的不僅不是自己,還是自己非常好奇趙清明抱上祭台的那一個貌似潘安的少年。
    然後兩人就這樣離開了,留著自己的身體靜靜的躺在祭台上,害怕恐懼瞬間都湧上心頭,最後自己隻能不斷地嚐試躺下爬起躺下又爬起,可是自己的魂魄就是回不到自己的身體,魂魄也越來越散,這時墨豹來了,那個口口聲聲喊自己小公子救命恩人的黑豹子,在自己以為看到希望的時候,以為自己可以去問一問趙清明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的時候,卻是一把火燒了自己。
    開口所說的話更是使得自己震驚不已,原來方才那個自己好奇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慕容檀,而自己竟然就是師父口中的那具死屍。方才還以為師父所說的話為什麼這般奇怪,原來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在這裏應該被救活的人原來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那真正的慕容檀。
    頓時怨氣湧上心頭,帶著不甘和怒火,殘魂一次又一次的的闖陣,恨不得立刻衝到趙清明麵前問道:“為何如此待我?為何要騙我?我究竟是誰?難不成還真的亦如墨豹所說的一具為了複活慕容檀的養魂容器?”
    可無論怎麼闖,還是闖不出去,魂魄更是散得連自己都看不見了,最後為了不被散盡魂魄,他隻好躲進陣內的一顆榕樹下,拚了命的不斷修煉,但這裏除了怨氣就是死氣鬼氣,壓根兒就沒有半點靈氣可以為他提供,於是他隻能一點一滴地吸收陣內的死氣鬼氣,為此他亦也付出代價,原本純淨的靈體變成怨氣衝天的厲鬼之體,一點一滴地感受全身上下被迫撕裂,又融合怨氣的痛苦。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兩百年,而他亦也待在這裏兩百年的時間,而這期間他的修煉雖然不是越來越順利,但卻是收納了無數被人陷害又毫無去處的孤魂野鬼,尤其是那對他忠心耿耿的下屬——胡離,本是一隻剛化成人型天真善良的狐妖,然而卻被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類請來的仙師給滅,成了一隻鬼狐。
    平常裏不斷地跟在他的後麵喚他一聲公子,更是替他將這裏管的服服帖帖的,然後在自己走火入魔後渾渾噩噩時,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後來更是因為自己被打得魂飛魄散,無法在入輪回。
    “鬼的眼淚原來是紅色的呀?”
    殘魂一震忙是低下頭去,一看趙長陵的臉上竟是斑斑點點的血跡。於是他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抹,全都是血。
    “你不知道嗎?鬼是沒有眼淚的,流出來的不過就是鮮血而已。”隻見殘魂開口說道後,隨即看了看一眼自己手,爾後施法洗淨倆人臉上的血跡站了起來說:“走吧!繼續趕路。”
    隻見趙長陵“哦”了一聲後,隨即追隨著殘魂的腳步一路向南走去。就這樣兩人便過起一邊趕路,一邊說說故事的趕路生活,雖然偶爾會因為趕路而錯過了投宿的客棧或地方驛站,但是至少一路上還算安全,完全一點也不像趙長陵母親口中的過五關斬六將,除了那條不知死活的蟒蛇。
    就在今晚他倆竟然因趕路又一次錯過了投宿的地方驛站,不得已之下隻好來到了一間廢棄的土地公廟借住一晚。
    “趙長陵你還不睡嗎?”殘魂拍了拍趙長陵的背開口問道。
    “你都還沒給我講故事呢?”
    “你不老是說這一點也不是睡前的故事嗎?”
    趙長陵這熊孩子明明老是說這不是睡前故事,但不知為什麼又愛聽,這也許是一個十二歲孩子好奇心甚重的年齡吧!
    “再說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滿足我嗎?”趙長陵開口問道,隨即頓一頓接著說:“說一回真正的睡前故事。”
    “誰說你的生辰,別人就一定要滿足你的願望的。”殘魂又是拍了拍熊孩子的背說道。
    “聽你這麼說,一定沒有過做生辰。”趙長陵點了點殘魂的手說道,誰知卻是聽見殘魂這般說道:“誰說我沒有做過生辰的,要知道生辰時我可是……可是……”
    生辰?差點都忘了那其實是慕容檀的生辰,不是自己的,要不然那一年三百六十多天看不見的人,會在那幾天出現,陪著自己吃壽麵紅雞蛋,對自己如此貼心照顧,不過就是為了陪一陪他趙清明最在意的那一個人而已,可惜那時候的自己啥就這麼蠢,看不出來其實那人不過就是靠自己來看另外一個人而已。
    “你怎麼了?”麵對那突然落寞的表情,趙長陵頓時知道自己一定又說錯話了,於是他忙是開口又說:“我累了,不想聽故事了。”
    “對,我就是沒有生辰,死忌倒是有一個,你是不是想陪我度過。”對於熊孩子那一副企圖挽救說錯話的表情,殘魂倒是表現出一副已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然而卻是在下一刻聽見趙長陵開口說:“什麼時候?”
    這熊孩子不是要安慰自己嗎?你這時候說的又是什麼話呀!
    “好,反正你說今天是你的生辰,那就滿足你的願望繼續給你說故事。”
    說罷,不等趙長陵有何反應,便接著說:“少年渾渾噩噩的……”
    說到底走火入魔的自己到底有多渾渾噩噩呀!竟然還是分不清這群人的真麵目,反倒隻記得在那渾渾噩噩中的時間,仍是不斷地從初遇趙清明,到為因虎作“倀”的阿昌偶遇東方厄,重回江南陰差陽錯地又救了一回墨豹,最後更是祭壇上不甘心化為厲鬼來回循環。
    可見當初那兩百年裏的時間壓根就沒讓自己成長,亦也沒有讓自己想要討回什麼公道,反倒是一心隻想著問道:“為何如此對待自己?”
    隻想要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慕容檀,所以到了最後才會被人一巴掌狠狠地打臉。
    就連東方厄那自從被困在鎮中再未見過的突然冒出說相信自己的人,最後還不是為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塵緣上仙,真正的慕容檀挖走自己的心。
    尤其是那麼一句“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扮演,終究不是真的。”一下子就否認掉了自己的身份,否認掉曾經日日夜夜相處過的時光。那個曾在仕女壁畫圖,為自己奮不顧身,曾在蛇妖鼠穴為自己並肩作戰的人,就這樣把屬於自己——殘魂的戰績都加在塵緣上仙的身上,然後接收這一切成為屬於他倆之間的共同回憶。
    既然從一開始的再次重逢都不曾相信自己的話,為何還需要扮演一個相信自己大哥哥的角色,反正這顆心是你——東方厄當初安放在自己身上幫助自己修行的心,如今不想給了,想要拿走就拿走呀!
    可是既然都已經拿走自己的心了,為何還不給自己活下去的機會,連陰差口中屬於自己的去處孟婆湯奈何橋都要斬斷,非要將他壓入鎮妖塔化掉他的魂,難不成就因為自己是一個對你們而言不過就是養魂的容器,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嗎?
    “你又流血淚了。”趙長陵的聲音驀然出現,使得殘魂又一次地從過往的回憶醒過神來,隻見他不過就是施展法術弄淨斑斑血跡滴說:“都說了不是淚,是鮮血。”
    “哦!”趙長陵開口應道隨即頓一頓接著問到一句:“其實過了這麼久,你還是會痛的吧?”
    “你在說啥?都說了……”對於趙長陵的問題,殘魂永遠都隻會如此回答,也許在殘魂看來他倆,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如同他與慕容檀一樣,在另外三個人眼中也是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過慕容檀比起他高貴,是他人手掌心的手中珍寶,而他——殘魂隻不過是仍人踩踏的泥垢,用完就棄的垃圾。
    “是故事而已,睡前故事”趙長陵開口說道後,隨即竟是自言自語地說:“可有誰會說著故事就哭的。”
    “你……”殘魂聽後忍不住開口說道,隨即頓一頓接著說:“你這孩子還不睡,快睡,早睡早起身體好。”
    好不容易的總算是將這熊孩子送回娘家了,可臨走前誰知趙長陵卻是拉著他的手說:“留下來,我讓外祖父給你供奉祭品,當我們家的守護靈,好不好。”
    “不好,我還是要走。”殘魂輕輕地摸了摸趙長陵的鼻尖開口說道。
    “為什麼?”
    “不為什麼,當初我與你娘親的交易本就是如此,安全送你回家,然後你娘的封印超度我到陰曹地府去。”麵對熊孩子最後一次的問題,殘魂這回可是顯得非常有耐性地回答,就連自己的死忌亦也絲毫猶豫也沒有就告訴了趙長陵:“朝陽年冬天,看不見月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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