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證據？我兒子就是最好的證據！”朱瑞的母親一邊喊，一邊衝過來，要將方陳星從姚俊英的身後拉出來，“就是你，就是你拿刀割我兒子，你別想賴，跟我去警察局，你這種賤種就該被關起來。你爸不是好東西，生出來的孩子能是什麼好貨？！”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姚俊英護著方陳星，推開這個胖女人，氣得麵色通紅，“出去，立即給我出去！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請保安把你轟出去！”
    朱瑞的母親臉上的肥肉亂顫，指著姚俊英說：“你敢推我？呸，還是老師呢，竟然護著這麼個小畜生！”
    姚俊英是個文化人，這輩子嘴裏的髒話都沒幾句，平常發了火兒也就板著臉訓訓學生，哪兒和這樣的潑婦打過交道啊，這會兒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朱瑞的母親更囂張了，盯著方陳星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個窟窿出來，大聲罵道：“方漸鴻禍害我表弟，生出來的崽子禍害我兒子，一家子黑心肝兒的畜生，遲早天打雷劈遭報應！”
    “夠了！”姚俊英抖著嘴唇，氣沉丹田喊出來一聲，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校保安打電話。
    要是真的被保安請出去，今兒朱瑞母親的臉算是丟盡了。
    盡管她早已經沒什麼臉皮了。
    她一把打掉姚俊英的手機，抬手撫了撫自己梳得光滑油亮的頭發，從鼻子中哼出來一聲，“不用你趕我，我自己會走，就你這破地兒我還不愛來呢。”
    說完，她踩著自己細跟兒的鞋，啷裏啷當的往外走，經過方陳星時候，停了一下。
    姚俊英警覺地擋著方陳星往後退了一步。
    “小兔崽子，等著吧，咱們沒完，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
    葛秋英剛出門兒就差點兒撞上人。
    是個小夥子，個子高颯颯，瞧著挺俊，就是眼神兒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眼太利，攻擊性太強。
    葛秋英憋在嗓子眼兒要罵出來的話，被他一眼掃過，生生吞了下去，又泛上來點兒憋屈，不甘的罵：“好端端杵門口兒辟邪啊，我……”
    “閉嘴！”厲央輕喝了一聲，便不再看她，戳在辦公室的門口，盯著那扇門出神。
    “你怎麼說話呢，小小年紀……”
    厲央沒理她，突然對著門喊了一聲：“報告！”
    ——
    待辦公室的門被大力關上，姚俊英才舒出一口氣，轉過身擔憂的看著方陳星臉上的傷。
    “你沒事兒吧？”姚俊英皺起了眉頭，“這傷……一會兒去醫務室看看……”
    “報告！”
    這聲“報告”跟沒喊沒什麼區別，姚俊英還沒讓人“進”，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厲央走進來，反手拍上門。他目光略過方陳星，咧嘴笑了一下，看起來心情挺好的。
    “主任，你找我啊？”
    仗都打完了，到了清掃戰場的時候兒，這人才來。
    姚俊英看他嬉皮笑臉，氣都氣不起來，“我早就派人下去喊你了，怎麼這會兒才過來？”
    厲央笑，“剛剛我著急上廁所呢，這不剛從廁所出來嗎。”
    姚俊英：“……”
    厲央：“主任，您有事兒趕緊說，我這兒還趕著上課呢。”
    還說個屁，早說完了。
    姚俊英看了一眼身邊低眉斂目的方陳星，對厲央說：“你陪方陳星去趟醫務室。”
    厲央的眼神落在方陳星身上，上上下下細細打量了一遍，最後停在方陳星的臉上，瞧著那白生生臉蛋上鮮明的紅印子，他就想樂。
    嘖嘖，這一巴掌得多狠呐，打成這樣兒，明兒得腫了吧？
    瞧瞧，瞧瞧，多牛逼的方陳星啊。
    厲央臉上的笑都藏不住，他看著方陳星說：“我瞧著方同學也沒去胳膊少腿兒啊，就臉上一個巴掌印兒也得我扶著去醫務室？多大的病號兒啊？”
    “厲央！”
    “別生氣啊主任，我也沒說不陪他去。”厲央說，“我今兒心情好，樂意關心一下同學，走吧方同學。”
    從頭到尾，方陳星沒施舍給厲央一個眼神。
    他慢吞吞的彎下身，撿起地上的眼鏡，虛虛握在手裏，站起來後對姚俊英說：“主任，我先走了。”
    姚俊英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今天是老師沒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回去別多想，朱瑞他媽媽就交給學校來解決。”
    方陳星應了一聲，和厲央一起出了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