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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豬，也不是一隻豬。
    那是一條魚。
    方陳澤搶了俞虞的豬，厲央就扔了方陳澤的豬，想送個別的給方陳澤。但是方陳星說方陳澤不想要別的，厲央就隻好把豬還給方陳澤。
    好不好笑？
    厲央把那隻豬還給方陳澤，就是一個信號，求和的信號。
    男生打架，今兒打完，明天還是好兄弟。
    這事兒在方陳澤這裏過去了，但在厲央那裏永遠過不去。
    過不去的也不隻這一件事情。
    ——
    朱瑞的事情並沒有隨著厲央的三言兩語和姚俊英的簡單盤問而過去。
    很容易理解。
    朱瑞傷得很重，重點是傷在舌頭。一個搞不好，從此之後他就可能喪失語言能力，這當然能引起他父母強烈的重視。
    朱瑞的家長在對待“傷害”這件事上態度微妙——他們容忍不了旁人傷害自己的孩子，卻可以放任自己的孩子去傷害旁人。
    這是不對的。
    既然已經放任“傷害”，那麼就該承受“被傷害”，從開始就決定不介入孩子的戰爭，那麼就該從頭到尾冷眼旁觀才對。
    就像他父親那樣，教好自己的孩子，卻從不直接幹預孩子們的撕咬爭鬥。
    要遵守規則，從一而終才會讓人喜歡。
    方陳星最討厭破壞規則的人。
    因為破壞，就會帶來麻煩。
    必須承認的是，在處理朱瑞這件事情方陳星有些失策，他高估了朱瑞。
    有些人，永遠學不乖。
    ——
    方陳星再一次被姚俊英請進了辦公室，朱瑞的母親來學校了。
    這一次，方陳星比厲央到的要早一些。
    他推門進來，依靠眼鏡不明顯的遮掩，視線在朱瑞母親的身上停留了兩秒。
    那是一個妝容精致的肥胖女人，裙子太緊把她身上的肉切分開，勒成幾段幾段。身上淡淡地香水味道，耳垂脖子上亮眼的首飾和手上捏著的好看的小包沉默又張揚的宣告著她獨特而高貴的品味。
    她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女人。
    穿著不適合自己的裙子，化著妝不適合自己的妝容，在不合適的時候如此光鮮亮麗。
    單看她，你不會想到她還有一個兒子現在正在醫院的病床上，並且這位母親憂心忡忡。你大概隻會覺得這是個快樂沒有憂愁的……有錢人，或許她有個有錢的丈夫，或許她有個有錢的爸爸，也或許她自己本身就很富有，但她絕對不會有一個剛剛被人割爛舌頭的兒子。
    比起方陳星打量她的時間，這位母親看方陳星的時間過長了。
    長得有些不禮貌。
    方陳星放大了關門的聲音，試圖用這噪音引開這讓人不悅的注視。
    “他就是方陳星？”這位母親舉起了她的手臂，用粗短的手指指著方陳星喊道。
    所以說，萬事萬物皆有源頭，朱瑞也並不是生下來就如此無禮的。
    這樣的態度，讓姚俊英也皺了眉，他招手讓方陳星走過來一些，轉頭對著朱瑞的母親說：“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是誤會，方陳星的情況我也跟你說過了，淩虐同學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朱瑞的母親扭動著肥胖的身體走過來，高跟鞋撞擊在地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響，她走到方陳星麵前，猛地揚起了手臂，一巴掌甩了上來。
    兩聲響動，一聲是掌摑的脆響，另一聲是眼鏡掉落在地上的輕響。
    方陳星偏著頭，白皙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一個紅印，臉頰上還有一道細小的血痕——那是被朱瑞母親手上的戒指劃出來的。
    他慢慢扭正頭，垂著眼，額前的黑發遮住了眉，未發一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姚俊英都阻攔不及，他沒有想到，朱瑞的母親這麼蠻橫無禮。在事情沒有盤問清楚之前竟然出手打了方陳星。
    他看著站在那裏，迷茫無措又委屈的方陳星，怒火瞬時湧了上來。
    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學生，朱瑞一個外校學生的家長，憑什麼在他辦公室裏當著他的麵打他的學生？
    姚俊英疾步走了過來，把方陳星拉在身後，質問那個女人。
    “你怎麼能打他？！別說事情還沒問清楚，就是問清楚了，你也不能打我學生！”
    朱瑞的母親冷笑了一聲，“我打他怎麼了？問清楚？還用問嗎？我們家朱瑞都說了，就是這個方陳星和那個厲央淩虐他！用刀啊，生生把我們家孩子舌頭戳爛，腿上還劃條口子！我現在才打他一下而已，還沒還完呢！小小年紀這麼惡毒的心思，打死都不虧！”
    方陳星緊緊抓著姚俊英的衣角，帶著哭腔說：“老師，老師，我沒有……我沒有，我都沒見過朱瑞……不是我啊……”
    “放屁，不是你是誰？我們家朱瑞都成那樣兒了，還能冤枉了你？”
    姚俊英已經不想理會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了，他轉頭看著方陳星說：“你說，就在這兒說，你昨天下午請假幹什麼去了？”
    “我……我眼鏡壞了，請假去配眼鏡，路上遇到了厲央，他纏著我，我一時走不開，直到六點多才到眼鏡店，配好眼鏡，我就回學校了……您不信可以去問，眼鏡店的店員認得我……”
    等他說完，姚俊英轉過身，看著朱瑞的母親說：“聽到了嗎？我的學生說他沒有。”
    “他說沒有就沒有？我們家朱瑞不會撒謊！這小兔崽子肯定是在編瞎話！”
    姚俊英徹底沒了耐心，“您家孩子怎麼就不能撒謊了？現在兩邊說法不一致，我相信我的學生，你相信你的孩子，咱們沒法兒聊了，除非你拿出切實的證據，證明朱瑞這事兒就是方陳星和厲央幹的，否則就不要再來我們學校找麻煩了。”

    作者閑話：

    注意：主角三觀不正，芝湯星心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