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方陳星收回視線，伸手在方陳澤臉上的髒汙處抹了一下。
    “回家去吧，把自己收拾幹淨。”
    方陳澤這才才開始裝乖，虛情假意的說：“這還沒下晚自習，現在走不好吧……”
    “你逃的晚自習還少嗎？”
    方陳澤：“……”
    他哥果然不好糊弄，方陳澤不尷不尬的笑了一下，賊兮兮的看了方陳星一眼，
    再次確認道：“那……我先走了？”
    “嗯。”方陳星應了一聲，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老實在家等我。”
    方陳澤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一路上都在琢磨他哥最後一句話是怎麼個意思，這事兒算不算是過去了？
    ——
    厲央回到座位上坐下，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
    同一個部位，昨天被方家兩個兄弟，一人揍了一拳。
    他放下手，用舌頭頂了頂臉頰，突然想起來什麼，伸直了左腿，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來一隻長鼻子粉豬。
    這就是今天，方陳澤跟他打架的原因。
    就他媽為一隻豬！
    操！
    就他媽為一隻豬跟他動手。
    厲央咬緊了牙，握著那隻粉紅色小豬掛鏈的手緊緊拳起，似乎要把那隻豬給捏爆。
    直到把那毛絨粉豬捏得幹癟枯皺，厲央才緩緩放鬆了手。
    哪兒他媽是為隻豬啊？
    厲央冷笑一聲，單手從桌鬥兒裏拉出來自己的書包，也不在意裏麵到底裝了什麼，提著書包就往後門走。全班每沒一個人趕攔著不讓他走，值班的學習委員坐在講台上，看到隻當沒看到。
    走了也比在班裏鬧事兒強。
    這可是個祖宗，隻能供著。
    厲央走到後門的垃圾桶處，頓住了腳步，隨手把捏著的小豬扔進垃圾桶裏，才走出了教室門。
    迎麵碰上了方陳星。
    也不該說是碰上，方陳星就靠在欄杆上。從把方陳澤叫出去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分鍾了，方陳澤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而方陳星還安靜的靠在這裏。
    明顯是，堵他呢。
    厲央眼神從方陳星身上掃過，腳步都沒停一下，從方陳星麵前走過去，徑直往樓梯口處去。
    剛走出幾步，就聽到了身後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和細微的衣料摩擦的聲音。
    厲央煩躁起來，加快了腳步。
    噠噠噠的下樓，身後的腳步聲如影隨形。
    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
    走出教學樓，厲央終於忍不住了，猛地停步轉身，方陳星也瞬時停下了腳步，站在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
    “你他媽煩不煩？跟著我幹什麼？找揍是嗎？”
    “你做了什麼？”
    相比於他的暴躁和不耐，方陳星顯得沉靜而淡定。
    就像厲央的……對立麵。
    方陳星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腦的，厲央皺起了眉，沒有立即說話。
    “如果不是你做了過分的事情的話，小澤是不會和你動手的。”方陳星又說，“畢竟你是他很珍惜的一個……朋友。”
    朋友，哈。
    厲央被這個詞給逗到了，珍惜的……朋友。
    他發現方陳星是真的很會用形容詞和名詞，多標準的文科生。
    “是，我就是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厲央一步一步的走近方陳星，“你很想知道我做了什麼是嗎？但我憑什麼告訴你？我和方陳澤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他懷著最大的惡意，用尖銳刻薄的語言中傷方陳星。
    方陳星確實感到了一絲不適，但他能找到最合適的方式將這點不適發泄出去。有時候要避免傷害，就要讓傷害他的人知道疼。
    “我是小澤的哥哥。保護他不受傷害是我作為哥哥該做的事情。”方陳星盯著厲央，輕聲說：“而你，厲央，你是目前能從最深處給小澤致命一擊的人。”
    因為厲央的逼近，兩個人的距離縮短了一些，這正好方便了方陳星。
    但是，還不夠近，接下來逼近的是方陳星。
    他向前走了一步，身體幾乎要貼上厲央的身體，距離近到他的視線能完全的刺入厲央眼睛裏。
    “厲央，你的嘴罩，是不是快要戴不住了？”方陳星目光似乎摻雜了一絲憐憫，“但你必須要死死戴著它，千萬別摘下來。我說過的吧，小澤他是很討厭同性戀的。但我沒有告訴你，他能討厭到什麼地步……唔，這麼說吧，如果你硬逼他接受你的話，你能得到的大概會是一具屍體。”
    厲央的瞳孔驀然緊縮，連呼吸都停滯了一分。
    很好。
    方陳星退開一步，偏了偏頭，那無害的麵孔上泛起一絲細細的笑，“我可沒有騙你哦，你最好不要嚐試。”
    ——
    厲央，希望你可以死死抱住“朋友”的標簽，千萬不要跨越雷池。
    千萬不要，犯傻。
    如果這種青春戀愛物語重傷到小澤的話，那麼……循序漸進的遊戲就要終場了。
    不到必要的時候，對厲央，方陳星不想太過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