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
    “厲央，你今天怎麼回事兒啊？不在狀態。”
    方陳澤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往厲央身邊走。
    厲央蹦起來把手裏的球投出去。
    空心。
    方陳澤往球框上看了一眼，吹了一聲口哨。
    “剛剛場上你可沒這麼好的準頭。”方陳澤說著，“上午姚英俊找你幹嘛啊？你從他辦公室回來之後一直就不對勁。”
    “厲央，還投嗎？不投我把球送器材室了。”球框下麵體委撿了球，朝厲央喊。
    厲央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投了，轉頭和方陳澤一起往教室走。
    “哪兒不對了？”
    “就是情緒不怎麼對勁，有點兒低靡。剛剛打球，三分你才投進去了倆。姚英俊跟你說什麼了呀？”
    厲央舔了舔上牙，想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
    “你是不是想轉去文科班？”
    方陳澤愣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沒跟厲央說過這個事兒啊。
    “你怎麼知道？”
    這回答，分明是確有此事。
    厲央放在褲子口袋中的手捏著褲子的布料慢慢摩擦。
    “為什麼瞞著我？”
    “我沒想瞞著你，之前還是沒準兒的事兒，昨兒我媽剛來電話，同意把我轉到文科班了，才算是定下來，這不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遲早是要跟厲央說的，先前陳美麗沒給個準話，他也不好拿不確定的事出來說，就沒告訴厲央。
    厲央又問：“是你自己想轉去文科班，還是你哥讓你轉過去的？”
    方陳澤覺得有些奇怪，厲央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我自己想轉過去的，跟我哥有什麼關係？”
    “怎麼突然想轉文？”
    方陳澤吊兒郎當的走著，笑道：“我就想著，與其在理科班吊車尾，不如到文科班試試水，說不定進了文科班，我就能脫離倒數第十的魔咒了。”
    厲央偏頭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有點淡，“就隻是這樣？”
    方陳澤被厲央看得有些藏不住，厲央的眼神過於犀利了，好像能看破他隱藏的小心思一般。
    方陳澤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跟他打渣子，“不然呢？”
    看出了他的緊張和慌亂，厲央悄悄垂下的眼睛，不再盯著他，隻是口袋裏的手幾乎要把貼著腿的那層褲子布料揪破，他用一種調笑的口吻說：“難道不是為了某位女同學？”
    像是被戳破了心思一般，方陳澤炸了，他抬高了聲音，瞪大了眼睛，像是要盡力掩飾什麼，大聲喊道：“厲央，你別瞎說啊！什麼女同學？！”
    走到了樓梯口，厲央一步三個階梯的大步上樓，方陳澤落在他的身後，看不到厲央的表情，隻聽到厲央玩笑似的說：“我也覺得我是在瞎說。”
    我也希望我是在瞎說。
    ——
    方陳澤喜歡上了一個小姑娘。
    方陳澤想去文科班。
    那個小姑娘在文科班。
    厲央很嫉妒。
    他當初費盡心思把人留在理科班，還沒過一年，這人就要為了另一個人，離開理科班，離開他身邊。
    厲央想，要不幹脆就攤牌吧。
    在方陳澤沒有愛上別人的時候，強迫他接受厲央。
    付出，是想要索取回報的。
    方陳澤不願意給他回報，不願意安於現狀彼此相安無事的保持這種平衡的朋友關係……
    那麼，不如就毀掉他。
    憑什麼隻有他一個人默默忍受著欲望煎熬著，而方陳澤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不公平。
    嫉妒就像是一條毒蛇，纏繞著厲央的心髒，它吐出來的毒汁就快要腐蝕掉困住厲央的牢籠，讓圈禁牢中的野獸衝出禁地，去吞吃它早已盯上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