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流血了。”
    “是別人的。”
    “哥哥，你疼不疼呀。”
    “不疼。”
    “哥哥，你怎麼不笑呀。”
    “……”
    “哥哥，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好。”
    哥哥，哥哥，哥哥……
    ——
    方陳澤猛地睜開眼，天還沒有亮，他看著天花板，緩緩吐出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是夢。
    幸好，是夢。
    那段充斥著辱罵，暴力，侮辱，疼痛，陰鬱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現在，沒有人可以欺負方陳澤，再把方陳澤摁到地上暴打。
    現在，隻有他欺負別的份兒。
    他已經從哥哥的身後站出來了，他也終於能夠保護哥哥了。
    ——
    放學鈴響了之後，方陳澤第一個衝出了教室，別人都往樓下跑，他往樓上跑。到了十二班門口，老師在拖堂，他透過後門門縫賊兮兮的打量著裏麵，一眼就找到了那個有點兒蠢但是賊好看的小姑娘。
    隻是她旁邊的位子空著。
    方陳星不在？
    正看著，教室裏麵吵鬧了起來，看來是下課了。
    他把後門推開，老師還沒從講台上下去，他就進了班。
    方陳星就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他貼著後黑板走過去，沒一個人發現他進來。
    俞虞低著腦袋，手裏的筆頭放在嘴裏咬著，愁眉苦臉的看著攤在桌子上的卷子。
    方陳澤走到她身後，探頭看了一眼桌上攤開的數學卷子，又瞧了瞧那根抵在她紅潤柔軟的嘴唇上的筆頭，嘴角一彎，伸手奪了她的筆。
    俞虞這才發現有人，後知後覺的轉過頭去，看到他後，那細細的眉輕輕蹙起，就是生氣，說話聲音也軟軟的。
    “還我筆。”
    方陳澤坐到她旁邊的空位上，捏著手裏的筆轉了起來，身子靠著牆衝俞虞笑。“就在我手上呢，拿呀，沒說不給你。”
    俞虞看了看他手上轉的極快的筆，覺得那隻手真的好好看，轉起來的筆也好看，她便不想搶了。
    “這個是怎麼轉起來的呀。”
    跳躍得真快，這脾氣軟的讓人欺負起來都覺得愧疚。
    方陳澤停了手，把筆放到她的卷子上。
    “有空教你。”然後看了她好幾個叉的數學卷子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往後別咬筆頭，我再看到你筆上有牙印兒就不教你了。”
    俞虞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筆，夾在兩根指頭中間，上下搖了兩次……
    ……轉不起來。
    方陳澤看著她委屈又尷尬的臉，繃不住樂了。
    他笑了一會兒，問俞虞，“我哥呢？”
    “方陳星呀，他第四節課請假了呀。”
    方陳澤皺了皺眉頭，奇怪道：“今兒怎麼回事兒啊，厲央請假，我哥也請假，什麼日子？國際請假節？你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嗎？”
    俞虞抱著書包搖了搖頭，“他沒有跟我講呀。”
    方陳澤瞧著她懷裏紅色的書包，拉鏈上還帶著長鼻子豬，瞧著還挺可愛，突然問道：“要去餐廳吃飯嗎？”
    俞虞把卷子裝好，將書包塞進桌子裏，說：“要的呀。”
    方陳澤笑了，“一起啊。”
    ——
    職高沒有晚自習，上完第四節課就放學了，而職高第四節課下課的時間也要比一高早上半個小時。
    朱瑞就在職高。
    他不住寢室，每天放學，要麼在網吧，要麼在歌廳，要麼就是回家。
    職高建在老城區，老城什麼都不多，就是九曲八彎的胡同比較多，職高對麵的胡同是學生約架，群毆的聖地。
    那裏過往人不多，也沒有監控。
    好學生往往是不會選擇走胡同的。
    朱瑞不是好學生。
    以往走這條路，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除了今天。
    在胡同的拐口處，一個人迅速的伸出手臂，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朱瑞幾乎被勒到窒息，蹬著腿，雙手死死地扒著脖子上的那條手臂。
    他扒不開，他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勒死了，身後的人才微微放鬆了手臂的力道，讓他能夠不太順暢的呼吸。
    當他正在為自己能夠吸上一口氣慶幸的時候，那個勒著他的人說話了。
    “哈，朱瑞同學，好久不見啊。”
    朱瑞猛地瞪大了眼睛，身體開始止不住的輕顫，連呼吸都停止了。
    這個聲音，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
    方陳星。

    作者閑話：

    芝麻湯圓·星（推眼鏡）：又到我裝逼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