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逼迫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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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晚收回了手指頭也未回的對櫻祀道,“櫻,你走之前可曾托四娘特別看護什麼東西麼?”
    身後的女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方答:“回主人,屬下曾給四娘一把鑰匙托她好生看管。”
    “鑰匙?”
    “是,可開啟城中暗閣的鑰匙,天下僅此一把,因為暗閣中藏有所有‘紅顏’成員的資料以及來城中的各位大人物的把柄。”
    “如此。”伊晚點頭,表示明白。櫻祀也猜到了伊晚問話的原因,猶豫了下方道,“主人,四娘把鑰匙吞了,是麼?”
    看到伊晚再頷首,櫻祀突然跪下,“主人,請取回鑰匙,即使‘辟邪’留有各權貴的詳細資料,但‘紅顏’的生平卻隻見於那些文獻,望您接手,四娘在天之靈,不會怨怪。”
    “紅顏”不同於其它成員,是櫻祀多年苦心培育的出眾美人,被分別安插於朝中,民間,江湖中各個有利影響局勢的人身邊,往日不會動作,亦不會同傳信息。她們大部分都為身世可憐的女子,與櫻祀做了交易,隻等某一刻一並清還。
    即使是櫻祀,也不能左右她們,她們所作,隻為一紙契約。而那些文紙,全被鎖於暗閣。
    伊晚未應允,她轉身向外走去,經過跪倒在地的櫻祀時,她說:“走吧,死者為大,不要再驚動她了。楊大人,找個合適的日子,將四娘,葬了吧。”
    “是。”楊尚文回道,櫻祀一時呆愣,起身去細察四娘最後一麵,終於也狠心離開。
    那個會在她麵對一生中最大的挫折時對她說“座主,站起來,‘醉傾城’中,最不當有的便是軟弱”的女子,那個會同恩客調笑,卻不忘回頭給她一個媚眼的女子,那個會在她執意離開時也隻會說“好,四娘幫你”的女子,已經遠去,連帶著那些相伴的日子,那些相伴的人。
    她終於相信在她離開她們後,她們已永遠離開她。而此刻,她仍要跟隨那個女子的步伐,走出這間陰暗的內室,“那麼多人不再了,下一個人,會不會就是我呢?”
    靈台瞬間通透,櫻祀依稀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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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晚留在歧州,未離開,也未動作,櫻祀隻是陪著她,仿佛什麼都沒有變,仿佛那隨大火消散的瓊樓玉宇不是她多年的苦心經營,而真的隻是一座奢華而空虛的豪宅而已。
    是在一個無風的夜晚,“醉傾城”——那個曾聞名天下,豔名一世的煙花地,被燒作灰燼。
    是櫻祀,接過了伊晚手中的火把,平靜的點燃柴薪,沒有眷戀,沒有遲疑。
    火光衝天的刹那,連漆黑的天宇邊也被燃得通紅。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在她們或他們的麵容下留下斑駁的投影,於是,掩住了一雙瞳仁背後,隱藏的是怎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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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身為“滅天”之主,即使而今天下局勢看似拿捏在她手裏,但伊晚不得不承認,有些事,她也會無奈。
    虞陰這行徑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成淵帝應該明白,所以除去帶兵圍剿一項外,其餘的所有都是他一人的主意,而他這樣天良喪盡,為的是什麼?逼她現身,亦或者讓亂者更亂,然後讓親族於混亂中崛起,取代後族的地位甚至是皇帝的位置麼?伊晚拿捏不準,但不論何種,不得不說這一步是很爛的棋,虞陰到底低估了混亂的程度,也高看了一個士族於亂中的實力。然而,她不能動他,至少,暫時不能。虞氏而今盛寵,她的幾位哥哥都是手握重兵,若虞陰被殺,無羌的最後一道屏障便被拆除,從此攻入無妄侵其國土如入無人之境。
    而她,還不能完全確定,是否可以全力幫助索漠,借他的手來複仇,她猶記得再見索漠時那雙深沉的眼,閃著欲望的光:江山折腰,索漠亦不可能幸免,隻是當他大業已成,是否還能遵從當年的誓約?
    伊晚還不能賭。
    然而,有人逼她下注。
    再三日,楊尚文的頭顱便被高懸於軍營前的旗杆上,引無數路人側目。伊晚和櫻祀便站在人群中望去,遙看楊尚文緊闔了雙眼的麵容,依稀帶有幾日前的線條柔和。她們聽周圍的人談論著這所謂的“前朝逆黨”,心下憤怒,卻隻能強忍住回頭,但櫻祀仿佛紮根於原地,一動不動,伊晚便拽了她的手拖她離開。
    路人紛紛看著這一對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動作怪異的行走,心下不解,但無疑那滴血的人頭更易引起他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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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喧嘩的街道,伊晚拉櫻祀進入一條安置許久的小巷,然後推開一扇破敗不堪的木門。
    迎麵而來的灰塵嗆得伊晚不住咳嗽,櫻祀想同往常一般為她捶背順氣,卻被伊晚毫不留情的側開,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櫻祀心下愴然,不自禁喚道,“主人。”
    伊晚未應她,隻是以一種緊密的,不可逃避的目光鎖定她,如同一張網鋪天蓋地而來,讓她窒息。櫻祀扭過頭去,倔強的不看伊晚的臉,緊抿的唇線透露出恍若經年的孤高濃豔。
    伊晚依稀看到初見時的櫻祀,心中不忍,收回了目光,她長歎口氣,“櫻,不準去。”
    櫻祀沒有回答。
    “即使你去,也於事無補,徒增傷亡,而且,你……”
    伊晚的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但不是另一人的話語,而是她極快的手指,封住了伊晚所有的言語動作,伊晚本是背對櫻祀,無從知曉她的偶的那個做,而她,也未曾提防。
    伊晚直視走到她麵前的櫻祀,眼神鋒利如刀,仿佛在質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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