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憂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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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晚三人悠閑的趕路,沒有往日的急切匆忙,更多的是從容淡然。
    伊晚知,這一役,無妄將會輸掉他們所有的希望,從此北方的大門被打開,無羌的軍隊將似利劍直搗黃龍。然後,她將親眼見證這個國家的滅亡。雖然最後手刃仇敵的並非她自己,但一切都由她掌控,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成淵帝終究是老了,缺少了年輕時的果敢和決斷,變得狹隘而偏見。他害怕後族勢力的壯大便一意提拔年輕將領,雖多有成效,最終仍被伊晚一一攻破。她從來都是一個有心計的女子,懂得利用,也懂得取舍。盡管曾真心想過放棄,卻是成淵帝的自作聰明和不容之量,將她重新推上複仇的道路。而今,前路障礙已除,距目標隻一路之遙,那她的人物便仍未完結。
    “晴嵐,你先回秦欏山莊,告訴天問,通知其餘各部,開始。”
    “開始,”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伊晚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慎重,麵色因了那一瞬而逝的肅穆而變得神聖而不可侵,眸中萬千光華隻在一瞬,然後,萬籟俱靜。
    “是,主人。”晴嵐領命,向伊晚微頷首,調轉了馬頭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伊晚放下了車簾,重新躺在車廂內綿軟的榻上,對櫻祀說,“櫻,我們先到處走走吧,忙了太久,是時候歇一下了。”
    櫻祀沒有應聲,靜靜的駕馭著馬匹,走得平穩,不讓車中的人受苦。三個月,原本以為會在戰亂中被奪走的孩子頑強的留了下來,她們任何一人,都不再有權利扼殺他的存在,那麼,順其自然吧,畢竟,是她的孩子!
    僅僅隻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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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晚和櫻祀在一個很小的鎮上停下,想要於此居住一段日子。
    這個鎮子很小,也很偏僻,但也正因為如此,才避免被卷入戰火。伊晚被櫻祀攙著走在狹長的街道上時,路人紛紛側目。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所有人眼中的驚歎,但僅限於此。這裏的人,眼睛是幹淨的,他們的稱讚來自於內心,並沒有絲毫令人作嘔的欲望。
    看到伊晚因身孕行走有所不便,馬上有熱情的店小二來招呼她們休息。那是單純溫暖的笑容,伊晚想到了回“溪銘”時的感覺。但這不是“滅天”所涉及的地方,他們的所為,源於內心的善良。
    遠離了世俗的紛擾,人心也更加單純。如果還有機會,她也想找回失落的東西,盡管那樣渺茫。
    此後的日子是久違的平靜,在戰爭中心呆了太久,整個人都似緊繃的弦,一刻不得鬆懈,而今來到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整個人便鬆弛下來,有機會享受闊別已久的安寧。
    雖然遠離了外界,但仍不時有經商的人通過,近來由於戰火頻繁,更多的商人選擇繞道走,而這不甚富饒的小鎮便成了最好的捷徑。即使失去了“辟邪”定時的消息,但通過這類人,伊晚也可以推知外界的情況。
    事情發展的極為順利,一如她當初所料。罹燼率領十幾萬兵士進入無羌早早設好的圈套,十幾萬的兵卒,幾乎全軍覆沒。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作為無妄現任的主帥,他並未得到絲毫懲罰,反而備受禮遇。幾日後,索漠便下旨將其妹莫塔配於罹燼,絲毫不介意他有尚在朱華的妻子。而罹燼亦未曾拒絕,那從來跋扈不可一世的公主也應下了這門親事,不似先前對所有求婚男子的譏諷。
    一門親事就此訂下,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講,兩個國家的勝負已定。
    關於未來,似乎已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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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似乎還有什麼是伊晚漏掉的,隱隱間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孽影麼?不可能,他與成淵帝已經徹底鬧翻,斷不可能此時出山;那是陌麼?更不對,他說過離開不回去,就不可能食言。伊晚將所有人從腦海中濾過,太子,輕寒,皇後,虞嬙,還有深淺莫測的虞陰,然而,始終抓不到那一點線頭,縈繞於心上的亂麻便不得開解。
    憂慮似乎是有傳染性的疾病,當伊晚為一個看不透的原因蹙眉時,也瞥見了櫻祀的滿麵愁容。然後兩個各有所狀的女子便於庭院中,靜靜思量各自的問題。
    解答疑惑的人來了,這是一名灰衣男子自門牆躍過,跪倒在伊晚麵前時,她所想的第一句話,借著便聽到來人說:“主人,奉座主之命,向您稟告一事。”
    “說。”難得的,伊晚的聲音摻了急切,直覺告訴她,麵前的男子帶來的消息能回答她所有的疑慮,隻是,她不知道,這個消息究竟是好是壞。
    “回主人,岐州大變,醉傾城於三日前被無羌官兵圍剿,城中的姑娘全被殺害,無一生還。
    男子的話似匕首直戳兩人的心,伊晚按下積怨的情緒,維持著麵上的穩定,但櫻祀卻在聽聞“無一生還”的消息時,失手捏碎手中的杯子,尖銳的渣滓割破了皮膚,有血從指縫流出。
    伊晚看到櫻祀的失態,什麼都未說,隻是在袖中反手握拳,指甲掐入肉裏,清晰的疼。
    “誰領兵?”伊晚問道,話語似乎平靜無波,但可感覺到她強抑的憤然。
    “是虞陰。他在十五天前接到命令,領兵圍殺,而且……”來人的話至此斷絕,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困於唇舌間。
    伊晚看到了男子的窘迫,心下不解,道,“而且什麼,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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