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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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朱華城下的時候,伊晚抬頭便看到了城牆正中巨大的碑刻,上書“朱華”。真正看到這國家的都城,僅僅一麵牆,卻讓伊晚感到了十足的壓力。這城牆太堅固,守城的人太盡職,她第一次看到這與無羌邊邑城邊截然不同的風格,心中生出了幾分不確定。
——如果我願,是否真的,可以傾倒一座城池,乃至——一個國家。
城中的人群往來如梭,衣錦穿帛的人們,往來於繁華的街道,臉上因富裕或貧窮衍生不同的表情。道路很寬,但行人一般隻行走於兩邊稍窄的路,而居中寬敞的道,隻偶爾有裝飾華貴的車輪碾過。
孽影便是在許多行人的注視下,帶著伊晚,策馬從正中而過。呼嘯的風撩撥他們的發絲,一紅一黑的身影迅速消失於人們的視線。一同離開的,還有粉,藍的身影。
喧鬧的街市在一瞬的平靜下再度熱鬧起來,間或夾雜著人們的議論聲。
“剛才過去的黑衣男子是影王爺吧。”一個人對著櫃台前的賬房說道。
“那是,除了影王爺,誰能在官道上這般張揚。而且也隻有他,能將黑衣穿出如此霸氣了。隻是他身邊的女子卻是何人,特別是那紅裝的女子,似乎與王爺的關係不一般了,卻又不是朱砂郡主,是誰呢?”賬房撥著算盤回答,卻在最後幾句話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是誰?莫不是未來的影王妃吧。我看八成,雖沒見著相貌,單就那氣度,便是絕難找到更佳的了。”先前的男子將錢留在桌上,起身就走。
“那倒是,我活半輩子也沒見過連背影都如此動人的女子……哎呀,隻顧說了,我的帳目啊!”櫃前的人看到算盤上淩亂的珠粒,慘叫一聲。而那同他交談的男子便趕在他發作前,偷偷出了酒樓。
“這京城,怕是要不太平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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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答”的馬蹄聲在一座府邸門前漸停,四人一道勒緊了韁繩,幾聲長嘶之後,頓住了身影。
孽影下馬隨手把手中的韁繩給聞聲而至的下人,自己則來到伊晚的馬前。他向她伸出了手,掌心交疊間,伊晚已翩然落地。她抬頭看向孽影的王府,不得不讚一句,的確是皇帝最為依仗的皇子,連王府也是如此氣勢。
孽影的王府較之遲陌的“忘川”,不見的要大,卻更是威嚴,隱約間卻透漏著一股王者之氣。遲陌的心思從未放在繁瑣的政務,是以王府雖華貴精致,卻仍少了點內蘊,無疑,“影王府”是所有敕造王府中的典範。
朱紅的大門,金製的鐵環,鏤金的牌匾,威武的石獅,沒有一處不極盡奢華,當孽影本人站在門前,更將本就氣勢磅礴的府邸更添一份霸氣,叫人不敢直視。
伊晚收回了目光,看向孽影。後者則牽著她的手,一步步朝府內走去。落了其後的櫻祀和晴嵐麵上均有不願的神色,但見著伊晚已逐漸沒了身影,終是咬牙跟了上去。
伊晚隨孽影而入的時候,感覺到了所有下人好奇的目光,但真正看去,什麼都沒有。“不愧是影啊,府中的下人都調教的是如此不一般。”伊晚心中暗歎,腳下仍是隨著孽影朝裏走去。
在去往一個院落的途中,伊晚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年輕女子的嬉笑聲。這聲音仿佛有生命一般,爭相融入伊晚的耳朵。伊晚心中有了計較,便笑對孽影說,“影,那邊很熱鬧了,去看看吧。”
不期然的,看到孽影有些尷尬的神色,更加印證了伊晚的猜想,她的心中一片苦澀。陌遠離朱華,朝中權貴尚且爭相巴結,更何況是身在政治中心且權利鼎盛的影了。但他畢竟是不是陌,陌留著那些女子不過是為了給她們尋條出路,而影離那些人太近,一舉一動都關乎大局,自然不能同陌一般。雖然是逢場作戲,但畢竟沒有一個女子能容忍,更何況那個人是伊晚,那樣驕傲而不容背叛的女子。
伊晚輕輕掙開了孽影的手,然後朝著聲源處走近。在一處涼亭中,她看到十幾個美麗的少女正在玩鬧,年輕的臉上滿是因天真而無暇的快樂,保留著自己早已不在的純淨麵容。她們的眼波很淺,一眼即望得到底,彼此間的嫉妒,喜歡全部赤裸裸的寫在臉上,不加絲毫掩飾,伊晚聽到她們講到影,然後所有女子似春花般嬌嫩的麵頰刹時染了紅霞,無比動人。
伊晚隻看了一會兒,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她轉身對其後的孽影說:“王爺,我暫且去外麵居住,畢竟以我的身份在此,對彼此都無好處。不用遣人相送了,有事我自會上門打擾。”
伊晚疏遠而客套的與其讓兩人剛剛靠攏的心一下子被扯開,孽影麵上隱有薄怒之色,但在伊晚毫不退讓的注視之下,仍是點頭道:“好,有時記得找我。”
伊晚聞言轉身便離開,動作果斷沒有絲毫停留。晴嵐急急跟上,而櫻祀則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女眷,然後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孽影身上稍作停留,便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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