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九九九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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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九九九那一年
那是一九九九年的夏天。
我義無返顧地在大學的入學申請上寫上了他在的地方,隨後,又順理成章地被錄取。
在他搬來和我同住後,我把家裏庫存著的所有速食麵都扔掉了。甚至買到食譜,準備學習做菜。望著廚房裏新鮮的素材和剛買來嶄新的食譜,無奈地撓撓腦袋:這還是那個一向冷酷的流川嗎?
沒有事先反複實踐的後果,必然就是被那家夥嘲笑。
一手捧著食譜,看著鍋裏的由噼裏啪啦地跳,手足無措。他在一邊看地直搖頭,最後無奈拿下我手中的鍋鏟,“喂你別勉強啊……”
我覺得從來沒有低過頭的我,有種挫敗的感覺。
居然為了這樣的瑣事而垂頭喪氣。
正準備轉身離開,身邊那人扭頭過來,在我嘴角邊輕輕一吻,隨即笑開來,“等著吃吧。”
我轉身走出廚房,背著他笑了。
心裏乞求著,就這樣一直這麼風淡雲清下去吧。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我和他一向很少起爭吵。用他以前的話來說,那就是“和你這樣的悶葫蘆,想吵都吵不起來!”
抬頭望著刺眼的眼光,努力回想,我們吵過嗎?
唔,似乎有過……
那天我回去地很晚,也忘記事前和他說不回去吃飯。
打開門的時候,見他悶聲不響坐在沙發上。桌子上的菜,絲毫不動,但卻早已涼了。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大意。
從來不說道歉的我,心裏暗自反複練習著同一個開場白。
“那個……抱歉……”
話剛出口,他便劈頭蓋臉一句問,平靜地聽不出任何語氣,“你去哪了?”
我就這樣尷尬地站著,望著沙發上的他。
學校回來的路上,碰巧遇上許久未見的仙道,於是談笑了一路,找了個空曠的場地,一對一打了一會球。
這樣的原因,要如何說才好?
想了半天,化作兩個字:“打球。”
他抬眼望了望我,我知道他的意思,無奈再開口:“……和仙道。”
他不作聲響,站起來準備出門。我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走到門邊,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問我:“吃飯了沒?”
“……恩。”和仙道一起的。後麵這半句,沒敢說出口。
見他穿起鞋來,急忙問他:“你去哪?”
他仍然那樣平靜,像是故意鬧脾氣一樣地答:“MUCC,差不多到點了。”
我抬頭看看鍾,居然還有兩個多小時。
“你生氣了。”理虧的是我,甜言蜜語我說不來,悶葫蘆一個,我還能說些什麼?
“沒有。”意料中的回答。
“三井……”想要去拉他的手,被他掙拖開來。固執地再去拉他,他猛地轉過身來,大聲地說:“你拉著我做什麼!”
被他這樣一句嗬斥,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怪自己還是太強,不肯放低姿態,或許幾句好話就夠。或許,他也隻是想聽我幾句哄,這麼久了,始終還是學不會。
隨即,是他重重把門甩上的聲音。
站在門前的我,身體為之一顫。
一下子,整個空間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在我和別人一對一玩地心滿意足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裏等我。看著一桌的菜,心裏內疚起來。
我安靜地坐下來,花費了很多時間來思索,我們彼此需要的是什麼,是怎樣的生活,而我能給他的,又是什麼?我這樣頑固而沉悶的個性,是不是真該改改了呢?
如同之前所有的晚上一樣,來到MUCC點一杯CaramelMacchito等他。
他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我,楞了一楞,又當作沒看到似的走開。
最後他換好衣服,兀自走出MUCC,也不顧追在他身後的我。
“喂!”喊了他好幾聲,都不應我。
追上去,拉他站定下來。
“對不起。”那樣鄭重地說出道歉的話,居然覺得別扭,歪歪腦袋,“唔……你別氣啦……”
他不說話。
過了好久,我抬眼去看他。並不明朗的月光照射在班駁的樹葉見而落下參差的陰影,模糊地覆蓋住他明亮的眼眸。
“你不回來,好歹告訴我一聲啊。”
沒等我回話,他又兀地繼續道,“你想打球就告訴我啊,為什麼一定要找仙道……”
我一把拉過他緊緊抱住,在他耳邊低聲說:“以後一定事先告訴你。”
他急了,“還以後!?”
這家夥,是吃仙道的味了。
我扯起嘴角,微微地笑了:“沒有以後了。”說罷鬆開他,吻上他的唇。
印象中,那夜那麼清爽,風也徐徐地吹。月亮不亮,卻也依稀可見。
後來。後來還有什麼呢?
還有很多事,多到數不過來。日子總是吵吵鬧鬧地過,時不時地要拌嘴,可彼此都明白這樣隻是一種生活的方式而已。而我們,都已太習慣這樣的方式。
都說依賴也是愛的一種表現,果真是這樣的。
我太依賴他。
依賴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早晨;以來和他一起在球場上奔跑的午後;依賴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傍晚;依賴伸手就能擁抱到他的夜晚。
那時侯,幸福是最純粹的。
那時侯,所有的噩夢都還沒有來臨。
那些所有美好過的東西,都不是鉛筆寫錯的作業,可以用橡皮輕易地擦掉。
那樣真切地擁有過你,我也該滿足了。你說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