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吻血之交 第十八章 玉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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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暫時休息的房間裏,孫行者倚著窗台,遙望著沒有月亮的深邃得有些可怕的夜空。
已經,深夜了麼?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麼?
下意識地撫摸一下自己的腹部,要不是因為裏麵那個可愛又可恨的東西,我也不至於,不至於剛剛過去一天就成了這樣!
她的後背重重地靠在牆上,然後,她的身體慢慢地滑了下去。
手術後的刀口至今仍沒有完全愈合,然而卻感覺不到太多的疼痛,因為……
可是,為了保持“血龍吞日”的完好,她這些天以來幾乎顆粒未進、極少飲水,甚至未曾躺下來好好睡過一覺,因為就連她自己都害怕,一旦睡下恐怕就再也不能起來了。
哎,這樣的情況,就不覺得似曾相識麼?就沒讓你想起誰來?她問她自己。
是小玉麼?她苦笑,我現在是太羨慕小玉你了,你那時還可以倒在地上詐死呢,然後再從墳墓裏出來不就行了?可是我呢,我現在連死都不能!
陷入絕境了麼?走投無路了麼?生不如死麼?
“這間實驗室前麵的走廊實際上是一條秘道,跟市政府相連,我知道你那裏防守嚴密,你可以找機會從市政府那邊出來。一定要離開石井,一定,我會在那兒等你。”
江心兒按照陳中玉留下的紙條上的指示,終於找到了走廊的另一條通道。
怪不得石井那些人來去如此之快,原來如此!可是,為什麼要連接到市政府呢?
中國東北地區好像跟日本實行的政治製度是一樣的,按理說地方行政長官的換屆選舉的時間還早著呢,根本不是現在呀!
江心兒沒再細想,也想不出其中有何奧妙,隻覺得走了不長的一段路,暢通無阻,在快到盡頭的地方,從氣氛上也能感覺到與實驗室的截然不同。
更能感覺到的是,就擋在他麵前的石井守信不會輕易讓他出去。
“怎麼樣,心兒?新藥研製出來了麼?”
“……時間有點緊,我已經把材料和配方準備好了,隻差一步了。”
“好,這就可以了,幹得不錯。現在就交給我吧,最後的配製我親自來完成,如何呀?”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繼續……?”
“因為這些種藥材如果按照不同的方法配製的話,產生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甚至可能是完全相反的,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所以,如果我說你現在身上帶著的那些配方裏麵,有一張正好是解藥的話,你也不會否認吧?我怕它一旦不小心傳到外麵去被別人研究了,我豈不是功虧一簣麼?”
石井守信的眼睛死死盯著江心兒,逼得他一連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牆角。
無路可走,江心兒索性抬起頭直視著石井守信的目光。
“石井守信,你是不是等到殺死了孫行者和陳中玉之後,連我也不會放過?小林姐姐她是不是被你逼死的?是不是?!”
不等石井守信說話,江心兒從衣服裏抽出一把手術刀,衝上前去要跟石井守信拚命,可是他畢竟力氣太小了,才幾下就被石井守信用胳膊卡住了脖子,手術刀掉在地上,清脆的叮當響聲震耳欲聾。
“這樣可不好,心兒,不,工藤公子,你剛才的問題我還沒回答你呢。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我回答‘是’還是‘否’,對你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麼?因為你已經走不了了,所以還是乖一點兒,把我想要的東西拿出來,我就讓你活命,要不然的話,就請恕我冒犯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請問石井先生,是想用江心兒的命來交換那些藥方呢,還是交換你同伴的命?”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石井守信背後飄來,在空曠陰森的秘道盡頭處,仿佛能聽見多重的回音,讓人分辨不出說話人的準確方位。
這個聲音,並不能說熟悉,或者說,近些年來已經變得不再熟悉了,然而,確確實實很久以前又在哪裏聽到過,沉寂了多年之後此刻又再度重現,有如前生轉世般的天籟絕響。
是的,一個人的相貌可以改變,但是,聲音卻不能,至少是不容易改變的。
“陳中育,你果然又回來找我了。像你這種說話方式,除了東方不敗和易水寒兩個人之外,至今我見得還真不多呀,你難道不走近一點,讓我好好見識見識?”
陳中玉挾持著前任市長,無言地,漸漸逼進石井守信,近了,更近了……
在雙方可以在不太充足的光線中清楚地看到對方的一刹那,石井守信竟突然開槍擊中前任市長的心髒,子彈穿過他的身體,又猝不及防地紮進了陳中玉的前胸。
“石井守信!你,連同伴都殺掉麼?”陳中玉眼睜睜地看著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已然氣絕身亡的前任市長在她身前重重倒了下去死不瞑目,她難以置信地盯著仍然挾持著江心兒的石井守信,發現石井守信也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措手不及地失去人質之後已然完全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距他數米遠之處的她。
“同伴?他也配?他原本是我一手扶植起來的傀儡,他雖然貴為市長,不過我讓他下什麼命令他就得下什麼命令,我說什麼他就得是什麼,否則別說是東方不敗他們,就連我也不會允許他在這個位置上再幹下去。可是現在,他自己卻連這個市長的位置都保不住,愣是被東方不敗一連製造了幾個案子給逼下台了,害得我現在還得為找個新的代理人大費周折,還得跟東方不敗,哦,就是那個孫行者如此地苦鬥,你說這個家夥難道不該殺麼?”
陳中玉全身仿佛被凍在了原地,紋絲不動,就連眼睛似乎也不會眨了。她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被槍打中的傷口在不停地流血,隻是感覺身體的力量在一點一滴地流失,卻沒有過多的痛感……
不知道如何開始,難預料怎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