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柳浪聞鶯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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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暑假,柳浪打算回一趟老家。一天,他對孔老板說:“孔老弟,我想向你請半個月的假,回老家看看,不知行不?”
“行啊,現在小凱也放假了,你去吧!”
這次離家雖然時間不長,但柳浪特別思念他的妻子聞鶯。他覺得思念是一種幸福,思念是一種甜蜜,思念是一種溫馨。思念是對昨日悠長的沉湎和對美好未來的向往。正是在不斷的思念中,人的感情才得到了淨化和升華。
第二天,柳浪向孔老板告了假,就回到老家看望妻子和親人。一到村裏,整個村子正在忙著修路,要將水泥路麵一直通到每家每戶。看到這些,他心裏不知有多高興,當天下午,他立刻將五千元現金送到村裏,以表達自己的一點愛心。
回到家裏之後,他立刻坐在妻子身旁,陪著她說說話兒。他見妻子的病好一陣,差一陣,嚴重時走路都十分困難。柳浪心裏感到酸酸的,眼眶都濕潤了,覺得十分對不住妻子,於是他包攬了全部家務活,每天一早就騎著自行車去阜城買來聞鶯最愛吃的菜,並且親自下廚做好。傍晚,有時他扶著聞鶯去就近的地方散散步,回憶回憶當年的美好時光。晚上,他為她燒好熱水,使她每天能洗上熱水澡,同時又用熱毛巾為她的兩條腿進行熱敷,臨睡前還不斷地為她按摩。柳浪經常適時地與聞鶯進行溝通,十分留意妻子的心理落差與感受,然後加以勸慰。
聞鶯見他這樣,十分過意不去。說:“你不必這樣,有些活我還是能夠做的。”
柳浪說:“家是我們共同的安樂窩,需要雙方的付出和守護。愛是一種索取和獲得,更是一種付出和給予。作為男人的我要勇於承擔起照顧好妻子你的責任,以前我做得很不夠。通過這次挫折,使我更加珍惜我們相聚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聞鶯說:“現在你都認識到了,我很高興。”
“說實在的,我在那邊真的很擔心你的身體。”
“不必擔心,有媽媽常在家中照顧我,堂兄、嫂嫂待我也很好,家中有些事全賴他們幫忙。”
“嶽母呢?”
“前天剛走,說是過幾天就來。”
這時,堂兄柳波聽說柳浪回來了,連忙過來看他:“柳浪,你在那邊還好嗎?”
“還好,孔老板很客氣,對我很好。”
“你準備在家呆多長時間?”
“我想呆半個月,最多不超過二十天。”
“你最好帶弟妹去縣城看看。”
“我打算把家裏安頓一下,過幾天就帶她去。”
“這很好,讓我家的二小子天牛跟你一起去吧,多一個人也好有個幫手。”
“好啊,謝謝大哥。”
“都是自己弟兄,有啥好謝的。”
“我不在家的時候,全靠你們幫忙,我能不謝嗎?”
“言重了,真的我還有一事想求你幫忙呢?”
“大哥你盡說無妨。”
大哥柳波的二兒子天牛正值初中畢業,大哥想柳浪帶他去鹿州就讀,柳浪左右為難,始終沒有最後應承下來。
第二天,大哥柳波找到柳浪,說:“經過和你嫂商量,想把天牛過繼給你做兒子,不知你是否樂意?”哥嫂突如其來的舉動,使柳浪不知所措,他想了一下:“待我和弟妹商量一下再說。”
“好,我等著你的答複。”
柳浪即刻向妻子講了大哥的意見,妻子說:“剛才我都聽到了。”她停了一下,說:“行啊,這下我們也有兒子啦!”
柳浪想不到妻子這麼爽快就應承下來,他看了一眼妻子說:“不過,也不知天牛本人意見如何?他已初中畢業,人也不小了,應該尊重他本人的意見。”
“那你就把這個意見告訴大哥。”
這天,柳浪來到大哥家,鄭重其事地說:“哥,嫂,這事我跟弟妹商量過了,我們是樂意的。但是……”
“但是什麼呀,你快說啊。”
“我是說天牛也不小了,這事要征得他本人同意。”
“這好辦,等下我把我們的意見跟他說說,看看他是否樂意?”
“好。如果不樂意就算了,如果樂意,等過了暑假讓他去鹿州上學,那裏條件好一些。”
“一言為定。”到了這天的晚上,天牛自己來到柳浪家,柳浪猜測,八成是他願意了。他剛進屋,柳浪就說:“天牛,坐,坐。”天牛還是不肯落座,笑著說:“叔,嬸,你們真的願意我做你們的兒子,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願意?”
“當然願意。”天牛笑著說。
“好,我有兒子了。兒子,你現在可以坐了吧?”
“是,謝謝叔叔、嬸嬸!”天牛坐下後仍然笑眯眯地看著他倆。
翌日,他們按照農村的風俗,舉行了簡單的過繼儀式,立了字據,並畫了押。同時還請主要的親房長輩吃了飯。
過了幾天,柳浪和天牛一起,陪著妻子前往縣人民醫院看病。醫生一瞧,就讓她進行全麵的檢查,又是血檢,又是拍片,最後通過專家會診,得出的結論是瘋濕病。類風濕病因複雜,屬於中醫:“痹證”範疇。痹是阻閉不通之意,風寒濕熱之邪,乘虛侵襲人體,導致氣血運行不暢,經絡瘀滯;或痰濁瘀血,阻於經絡,深入關節筋脈,皆可發病。另外,痹病的發生還與體質的盛衰以及氣侯條件、生活環境有密切關係。柳浪和聞鶯夫妻生活不和諧,因性愛問題而造成的長時間的抑鬱症也許是造成此病的原因之一。醫生給聞鶯開了很多藥,讓其回家療養。
時間過得真快,半個月不知不覺過去了,很快又到了離別的時候,離別的前一個晚上,柳浪輾轉反側,看著這熟悉的家,實在有點舍不得離開,更舍不得有病在身的妻子聞鶯,雖然她有嶽母的照顧,又有兒子天牛在她身邊,但是總覺得嗬護聞鶯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是,為了使這個家更好,更完美,還是不得不走。所以,柳浪隻能控製自己離別的依依不舍之情,坦然地去麵對暫時的離別。
臨行前,柳浪來到大哥家,說:“我得走了,家中就拜托你們了。”
“你放心地走吧,家裏有我和你嫂子,再說天牛現在是你們的兒子了,他會好好照顧弟妹的。即使開學他去你那兒讀書了,力氣活還有大牛呢。”
“你這樣講我也放心了,等到八月下旬,你讓天牛過來,我會去車站接他的。”第二天,柳浪告別了妻子、兒女和親人,急急忙忙趕往鹿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