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柳浪聞鶯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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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從小起就十分佩服大伯吳廣福做媒的能力,他看著大伯吳廣福給自己的三個叔叔說來了三個嬸嬸。於是他想,有朝一日讓大伯也給自己說上一個漂亮的媳婦,當吳廣福大伯給他介紹了吳麗萍之後,在幾次接觸中,因為柳浪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初戀人林曉玟,後來得知她早就嫁人了。他的心中又有了自己心愛的人,那就是自己學校裏的一位叫聞鶯的女教師,隻是這女教師沒有表態,事情沒有定下來。他既想和吳麗萍好,心中又放不下聞鶯,思想一直處在矛盾中,最後下定決心放棄吳麗萍,鼓足勇氣去追聞鶯。因為他對聞鶯比較了解,雖然聞鶯長得並不是那麼漂亮,但人緣挺好,心靈手巧,是村上有名的巧姐。她編織的毛衣,式樣新穎漂亮;她做的布鞋,鞋底厚實,鞋幫平整,穿著她做的布鞋走路,感覺特別舒服,特別養腳;她精湛的繡花技術,令人羨慕,她繡的花呀、鳥呀,像真的一樣,誰見了都讚不絕口,村上沒有一個姑娘能超過她的。再說她又和他在一個學校教書,她的為人,她的性格,她的脾氣,她的愛好,多少有所了解,比起吳麗萍來,要熟悉得多,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自己的視野中。
柳浪和聞鶯戀愛的方式別具一格,不要說大家不知道,就是連自己學校的老師誰也不知道他倆在戀愛,唯有他們倆自個兒心裏清楚。平時,柳浪很少和聞鶯說話,就是在路上或街上碰到了,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如陌生人那樣。這天,柳浪將第一封情書塞進了她的挎包。聞鶯回家整理挎包時發現了折成三角形的信,打開一看,見是同校的柳浪寫給她的求愛信:
聞鶯:
我是柳浪,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我們從小就認識,彼此都比較了解,現在又來到同一所學校教書,這本身就是一種緣份。我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起愛上了你。我是真的愛你,從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你。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排除對你的思念和愛慕,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我的思念也越來越深。我有數不清的夢,我的夢中有你;我有數不清的幻想,我的幻想裏有你。到了晚上,月上中天,皎皎潔潔,半缺半圓,如詩如夢,那時我總覺得你就在我身邊,對著我微笑。人總是會老的希望到時你仍在我身邊,不論天涯海角隻要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飛”回你的身邊。愛你一萬年,是我的追求;戀你一千年,是我的渴望。
祝你事事順心!
柳浪
聞鶯看完信,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一笑。
過了幾天,柳浪見沒有動靜,他又往她的挎包裏塞了第二封信:
聞鶯:
寫給你的信,可曾讀過?我多麼盼望收到你的回信。你還好嗎?夕陽西下,華燈初上!此時已是萬家燈火通明,雜夾著歌聲、歡笑聲,到處是那麼的詳和,歡樂一片。唯有在那心靈深處保留著一份孤獨與寂寞。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泛起陣陣波紋。夜深人靜,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你的倩影,望著你那甜甜的笑靨,脈脈柔情的眼睛,我似乎聽到了你的心跳,我陶醉了。你可知道,在那相思的背後是我滿腔的癡情,它注滿了我的熱情與希望。此時此刻我在思索,可是實際中的你像那天邊的雲,飄泊不定,叫人難以追尋;你像那水中的萍,流移四方,叫我難以琢磨。你能告訴我嗎?怎樣才能追上你的身影,怎樣才能與你永遠相伴不離?你能回答我嗎?
祝你心想事成!
柳浪
柳浪又給她寫了第三封信:
聞鶯:
你仿佛有一種魔力,使我每次見到你都會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我知道你根本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但你的容顏,已在我逐漸變冷的心中點燃了熊熊烈火,當我閉上雙眼,你的身影又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揮手想讓她散去,他卻紋絲不動,我終於明白,你對於我來說不隻是一陣過眼雲煙,而是深深的印在了我的每一個角落。在我的心中,有一件為你敞開門的小屋,它的名字叫“愛”,我始終把他藏在那最溫暖的角落,等待著你能住在裏麵我期望有一天,你也能把你的心扉向我敞開,不要讓我的夢想一個美麗的泡泡一樣破滅,美麗的東西都是應該被珍藏的,對嗎?讓我的夢想變成現實吧!不要讓他在折磨我,我會付出我的一切,關心你,愛護你,讓你這朵美麗的花朵永遠不會凋謝,哪怕是有狂風暴雨,我的溫暖都會在你身邊!如果你是山,我願意是水,我想把你環繞;如果你是河,我願意是水,我想鑽進你的懷抱;如果你是魚,我願意是水,我想把你擁進懷抱……
聞鶯,我最喜歡你的燦爛笑容,看到你的笑容,我心裏是甜甜的,我希望能經常看到你笑容。你仿佛是春天裏的陽光,給我充實的溫暖,我願意就這樣被你的目光所撫摸;我喜歡你的深情妙目,在婉轉之中給我柔情,我願意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注視著你的眼睛:我感到純淨;甚至與你的吵鬧在過去了很久很久以後,還時常出現在我的夢中,我願意在你的麵前敞開心扉,直舒胸臆:我感到痛快;我喜歡你的成熟,雖然我知道成熟的隻是你的外表,而你的內心脆弱地想要找尋找一個安怡的支柱,你想哭,象一個孩子一樣,而我好想摟著你的肩頭,輕吻著你的麵頰,我感到自己是一個勇士:我其實是你的港灣;我願意永遠是你的港灣。
祝你一切如願!
柳浪
聞鶯讀後付之一笑,輕輕地說,這是什麼玩意兒,神經病!
這次他寫給她的情書,仿佛是一首詩:
愛情是什麼?愛情是一杯白開水,我會用心往裏加料!
愛情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將用我的心來對待!
人是一種感情動物。我對你的愛出自心底深處的真情實感。
愛情反對虛情假意,但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愛,
愛情是開心果,當我想你的時候,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刻,
愛情就是等待,為了你,我願意永遠等待,等待著你投入我的懷抱!
愛情是最遙遠的未來;但我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是你讓我吃不下,睡不著!
柳浪雖然沒有收到她的回信,但是他想,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我堅持不懈,努力奮鬥,最後一定能夠得到她的芳心。於是他又寄出了一封情書:
聞鶯:
你是《西廂記》裏的崔鶯鶯,我就是那張生;
你是天上的七仙女,我就是忠厚老實的董永;
你是《珍珠塔》裏的陳翠娥,我就是愛你的方卿;
你是《九斤姑娘》裏的九斤,我就是那石家寶寶;
你是《劉海砍樵》裏的胡大姐,我就是那個劉海哥;
你是《柳堡的故事》裏二妹子田學英,我就是那副班長李進;
你是《小二黑結婚》裏的小芹,我就是那個二黑哥;
你是《李雙雙》裏的李雙雙,我就是膽小怕事的喜旺;
你是《五朵金花》裏的社長金花,我就是與你相約的阿鵬;
你是聞鶯,我是柳浪,柳浪聞鶯,天生一對,地就一雙!
柳浪對聞鶯的苦苦追求持續將近一年,仿佛在學校的操場上練習跑步,枯燥單調而又孤立無援,每天隻是簡單地的重複:乘人不備,將一封封的情書塞到聞鶯的抽屜裏或掛包裏,真可謂用心良苦。開頭,聞鶯並不理睬他,也沒有把它當一回事,更沒有給他複信。柳浪想,雖然沒有回信,但沉默就是默許。於是,他加大了攻勢,每天由一封情書改為兩封情書,他搜腸刮肚,搜羅了天底下最優美、最動聽的詞語,來打動聞鶯的心。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天,聞鶯終於給他回了信說,你不要把我說得天花亂墜,我可沒有你寫得那麼好,那樣十全十美,同時,我還比你還大三歲……
柳浪見事情有了轉機,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高興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咧開嘴笑了。他想,光靠情書傳遞信息是不夠的,效率太低了,得雙管齊下。於是,他發出一封又一封的情書,一次又一次的邀請她當麵談談。到哪裏談呢?村上根本沒有娛樂場所,隻有一爿茶店,總不能到茶店裏去談情說愛吧!更何況他倆的戀愛是那樣的神秘兮兮。
有了,柳浪突然想到了自己家裏剛剛造好的木結構樓房,雖然未加裝修,但那裏有一張木床,還有幾張凳子,在那裏談情說愛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這天一放學,他倆就相約悄悄來到這裏,關上大門,並上了閂。誰也不知道,這裏有一對男女正處在熱戀中。
“柳浪,你把我叫到這裏來,想和我說什麼呢?”聞鶯單刀直入。
“聞鶯,我想和你當麵談談,雙方溝通溝通。”他看著聞鶯,笑眯眯地說。
“我們雖不是一個村子的人,但雙方並不生疏啊!”
“這個我知道,不過我想親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想法及對我個人的看法。”
“我比你大三歲,人又不漂亮,你真的喜歡我嗎?”
“‘女大三,抱金磚。’再說漂亮能當飯吃嗎?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你的包包裏塞情書嗎?”柳浪說出了心裏話。
“哪個男人不希望找個漂亮的女人做老婆。”
“聞鶯,現在社會上對找老婆有這樣的流行語,你知道嗎?”
“不知道,你說給我聽聽。”
“好,我說了:長相不必太好,有氣質就行;身材不必太辣,能耐看就行;個性不必太鮮明,溫柔一點就行;不用太過勤勞,會洗衣做飯就行,手藝不必太棒,能吃好就行;不必太過賢惠,知道照顧家就行;不用太過尊重,知道孝敬父母就行;學問不必太高,知道怎麼教育下一代就行。”
“說說你自己吧!”
“俗話說,‘饑不擇食,慌不擇路,寒不擇衣,貧不擇妻。’我這個樣子,能娶到漂亮的女人嗎?”柳浪實話實說。
“你倒挺識相,並沒有把自己看得太高。那你說說看,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呀?”
“我也說不清楚,”柳浪隻能說老實話,也許他覺得隻有說老實話才能博得聞鶯的信任。他停了一會兒,說:“你可知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嗎?我柳浪如能娶到你做老婆,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別說得比唱的好聽。”
“這是我的心裏話,不信,要麼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柳浪真想把一顆真心捧出來給她看。
“好了好了,但願你說的是真話。”
“如果不是真的,我天打五雷劈。”柳浪發誓狀。
“別起誓了。雖然我以前沒有給你回信,但你的信我都看了。我看你把我吹到天上去了,我真的有那麼好嗎?”
“其實你比我寫的還要好,這個我心裏清楚。”
“是嗎?但到時你不要後悔?天下可沒有後悔藥好買。”
“我們同在一個學校教書,天天在一起,我還不了解你嗎?”
“但你千萬千萬不能辜負我啊!”
“請你放一百二十四個心,今生今世我隻愛你一個女人。”
“那好,待我回去聽聽我父母的意見。”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柳浪覺得,今天的溝通非常成功,把他和聞鶯的距離拉近了許多,聞鶯已經在認真考慮和他的婚事了,隻要她的父母不反對,看來就有成功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