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又見蘭庭之(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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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又見蘭庭之(一)
    薛子軒沒有失言,孫先生早早的挑了兩匹好馬讓齊越牽給我。老李聽說我要走也起了個大早,想要給我送行。我笑道:“西子隻是回家探望二老,過陣子就回,無須送行了。”
    老李卻不好意思地道:“老朽昨日聽齊越小哥說,說西子兄弟家在江南,這一回,不知是否路過蘭庭?”
    我淡笑剛想回答,遙兒急忙回道:“不路過不路過,我們走的道,不路過蘭庭。”
    老李麵色頗為失望,慢慢道:“哦。。。。。。原來,原來如此。。。。。嗬嗬,老朽失禮了。”
    齊越傻傻地嘲笑道:“遙兒,你傻啦,蘭庭在西安和江南之間,怎麼可能不路過?莫不是你不認路?嘿!”
    遙兒叫道:“你懂什麼!我們要趕路的。”
    我揮手打斷遙兒,對著老李笑道:“李師傅可是想跟我們一起,順道去蘭庭找你的妻兒?”
    老李聽我這麼一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要給我磕頭。我趕緊扶他起來,笑道:“李師傅趕快起身吧,你這樣莫不是要折殺了西子?”
    老李淚流滿麵的抓著我的衣袖不肯鬆手,懇求道:“小兄弟,拜托了,我與家人失散已有月餘,夜夜難眠,隻盼一家團圓呐。”
    齊越見此,神情竟有稍許黯然,嘟囔著:“小西子,你就帶李師傅去吧,沿途也有個照應。”
    我白了齊越一眼,笑著對老李說:“那是當然,李師傅回去收拾收拾細軟,我們在這裏等你。”
    老李抹著眼淚,顫著雙手,嘴裏直應著:“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邊說邊急急的往屋裏趕。
    我讓遙兒牽著馬去府外找輛馬車,然後把小薛子給的馬換上。又轉身對還傻愣在一邊的齊越叮囑道:“爺那邊我們就不去了,你去幫老李向三爺說一聲,別忘了。”
    “嗯,知道了,小西子,你說老李能找著他妻兒嗎?”齊越難得一次正兒八經的問我,搞的我倒有些不適應了,隻得敷衍著說:“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齊越沒理我,嘴裏小聲的嘀咕了句什麼,我沒聽清,剛想問他,就見老李背著一小包袱過來了。
    “好了,好了,都收拾好了。”老李笑著說,忽又麵有難色的道:“隻是三爺那兒。。。。。。。”
    我笑道:“沒事,齊越會代你向爺說明的。”
    “哦,那如此,有勞齊越兄弟了,還請一定代我向三爺道謝,感激他這陣子的收留。”
    齊越拍拍胸脯道:“老李,我辦事你放心。”
    又白了齊越那臭小子一眼,我拉著還在道謝的老李出了竹沁苑。
    剛出薛府的門就見一輛馬車駛來,讓我著實有些驚訝於遙兒的辦事效率。然而見到車內走出來的人兒卻又是讓我吃了一驚,竟是玉博涯。
    “三哥?”我愣愣看著他,又愣愣的看著跟在他身後的遙兒,這麼巧?!
    他卻是欣喜的摸摸我的頭笑道:“嗬嗬,四弟,多日不見你怎麼還沒長高呀?”
    我努努嘴,嗔道:“三哥莫不是跟著三爺久了也學會調笑西子了?”
    玉博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又恢複他一貫的風度溫柔,道:“我在路上遇到遙兒,她把事情都跟我說了,你這一路要小心,三哥尚有要事在身不便與你同行,你要多加照顧自己。”
    忽見他眼中閃過憐惜之色,心中竟是一動,我忙笑道:“恩,西子去去就回,三哥無須掛心。對了,怎麼不見大哥?”
    “哦,我比大哥先行回府做通報,他隨其餘人馬明日就到。”
    我麵露難色道:“可惜西子著實擔心家中雙親,隻怕。。。不能等到大哥回來了。。。”
    “無妨,明日大哥一回來,我定代四弟向大哥說明,也免他擔心。”
    “如此,有勞三哥了。”
    跟玉博涯短暫道別後,我便帶上遙兒和老李一路向蘭庭進發。
    連日下來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是讓現在這幅弱身子版的我病下了,車夫找了家小酒館讓我們先住下,我原是不肯,但聽車夫說此處離蘭庭已不遠,隻有一天不到的路程,再加上敵不過遙兒和老李的再三央求,隻好在客棧短暫停留了一晚。
    飯間偶聽到鄰桌的江湖人士議論國士一家處斬之事,心中抑鬱難耐,坐立不安,便叫來小二,送了壇陳年女兒紅給他們,那幾個江湖人士皆抱拳向我道謝。其中一位十七八歲,身材魁梧的壯漢舉起酒碗,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然後抱拳向我笑道:“好酒!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小兄弟,俺是個粗人,不喜歡兜圈子,你說吧,有啥事?”
    我笑,拿起桌上的小酒杯,漫步走向他,道:“好!就為壯士這句話,這杯小弟敬你!”
    那人也沒嫌棄我酒杯小不夠分量,豪爽的用他的大碗跟我這小小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後大笑著一飲而盡。我被他的幾個同伴讓進了桌,各進了一杯酒,我高興地叫道:“小二,把你們這好酒好菜都上咯,小弟我今天幸識幾位俠士,要喝個痛快!”
    幾個壯漢應聲著叫好,我轉身向遙兒道:“姐姐,你且先帶李師傅上去歇息,我隨後就來。”
    幾杯酒下肚,眾人皆有些許醉意,我眯著眼,打著酒嗝,有些神智不清的問那個一開始答我話的壯漢:“兄弟。。。你們。。。嗯,你們剛剛說啥來著?國士一家被處斬?”
    那壯漢喳喳嘴,咽了口酒,道:“恩,是,十五日後就斬了。”
    我給他倒了碗酒,笑道:“不可能吧,國士哎,好歹也是當朝重臣,哪能說斬就斬啊?”
    “嘿。。。。你懂什麼”那壯漢有些激動,略帶藐視的斜了我一眼,道:“這天下都是皇帝的,他。。。他還不想斬誰就斬誰?再說了。。。。。。你通敵背主,那皇帝能饒了你嗎他。。。。。。。”
    “通敵背主?”我不禁叫出了聲。
    “你激動個啥?又不斬你。”那壯漢嘲笑道。
    我訕訕的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是,是,瞧我這沒出息的。不過,國士不是一向勤政愛民的嗎?”
    “唉,小兄弟,你不是蘭庭的人吧。”另一個漢子歎道:“你不知道,現在這朝廷啊是曹國舅一手遮天。。。。。。。”
    “曹國舅?”我微皺眉。
    就聽那個壯漢朝我噓了一聲,叫我小心。我點點頭,虛心的向他請教道:“這曹國舅和國士一家被處斬有何關聯?”
    那壯漢先鄙夷了我下,才帶著酒意小心地道:“這宋國士不知好歹,處處和曹國舅做對,你說,這曹國舅能容他嗎。。。。。。”
    “放你奶奶的屁了”還沒說完,那個原先和我說話的壯漢就罵了起來,拉著我道:“別聽他瞎扯蛋,他懂個屁啊他。”
    我又趕緊給他倒了碗酒,讓他繼續說。
    一碗酒下肚,他才擦擦嘴,一副他是老大的樣子慢慢道:“這宋國士可是當年和當今聖上一齊打江山的,那可是開國功臣,能是那什麼曹國舅動的了的嗎。”說到這,他白了眼剛剛和我說話的壯士,撇撇嘴。我一見,趕緊又給他倒了碗酒,他笑笑把酒喝完,這才又道:“怪隻怪那宋國士命不好,唉……功高蓋主,又深得民心,人家皇帝能留你嗎……”
    我有些渾噩的回到屋子,遙兒急的在屋內踱來踱去,看見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略帶哭腔的責備道:“小姐,您……您怎能這般糟蹋自己的身體啊,您等等,我去叫小二給您準備醒酒茶,您喝了也好休息一下。”
    我有些吃力的擺擺手,“無妨,不礙事,遙兒,你把這些盤纏給李師傅,就說我身體尚未恢複,恐怕是要在此處耽擱些時日,讓他先行去蘭庭尋他妻兒吧,我已吩咐了車夫,明日一早就可帶他前往蘭庭。”
    “小姐……您這是……”
    我揮手打斷遙兒繼續道:“他聽此肯定不會接受,你且告訴他,我已尋好了別家馬車,等我病好了就動身回鄉,讓他多加保重吧。”
    遙兒猶豫的看著我,最終還是點點頭,出去了。
    兩個月了,自我來到這個朝代,這是第一次與清廉和媚兒分開,然而這一分開竟然就是整整兩個月。這兩個月來我對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我如此相信他們口中的‘平安無事’,他們要我安好,我便好好過每一天;他們要我放心,我便對這一切不聞不問;他們要我等,我便等!我如此自欺欺人的相信著,換來的難道就是這種結果嗎?
    為何?為何……
    夜,手握那根東陵白玉簪,竟是淚流滿麵,嗬嗬,安逸啊安逸,恐怕,你是真的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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