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時快而不樂
    這樣眾星捧月般的過了十一年。直到，那群人的出現……
    那群人，他們身著漢服，卻明顯長的和漢人不一樣。
    很久，很久以後，有人告訴我，那些人來自東厥。人稱，東厥蠻子。
    他們帶了幾大箱子的寶貝，帶著滿麵的笑靨而來。可老頭子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他們掃地出門。
    他們三番五次的來送禮，卻沒有一次，不是被原封不動的退回。
    最後一次，我躲在大廳內側，聽到了那個聲音。
    帶著滿腔的怒氣，說的一臉的鄙夷：“我家主人敬你是個聰明人，才幾次三番前來示好。如今，宋老爺拒人於千裏之外，實乃不知好歹，迂腐至極！”
    說真的，我當時有點火。MD，好歹是我這個身子的爹啊！
    我悄悄探出半個腦袋，想看看那個不懂禮貌的混賬東西長的啥樣。有人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見那豬頭，隻依稀看見那人頸脖左邊有個紋身，黑黑的一團，像隻奇怪的鳥。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害怕。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哎，沒膽識，我在心裏狠狠的唾棄自己。
    老頭子大袖一揮：“恕宋某不知好歹，福伯，送客！”
    嗬，夠神氣，不愧是我“老爹”！
    “哼，宋清廉，我們後會有期！”
    待那群人甩袖離去，老頭子大手一揮，摔碎了一桌的茶水，大罵道：“混賬！”
    我點頭，同感，同感。
    “清廉……”舒媚兒走上前去，輕撫老頭子背脊，柔聲道：“別氣傷了身子。”
    “那幫狗東西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滿麵怒氣，許久，許久，但終是無奈的沉歎道：“隻怕，連累了你們母女啊！”
    那是第一次，我看見他如此震怒，如此無力……
    那一日，他握緊了她的手，滿目悲涼：“宋清廉無用，竟讓危險波及妻兒，宋清廉無用啊！”
    “清廉……”舒媚兒喚他：“媚兒此生，嫁你為夫，無憾。”
    我趕緊討喜的跳出來，“清廉最棒了，老頭子天下第一，所以希兒才那麼聰明，媚兒，對不對？”
    我一臉天真無害的望著他們，看著他們的麵色漸漸變得柔和。
    老頭子抱起我，笑著說：“是，咱們的希兒最棒！”
    媚兒也寵溺的撫著我的頭，一掃先前的悲傷。
    那天以後，國士府似乎歡樂依舊。大夥兒忙著張羅著各自的活兒，我依舊是國士府的寶，依舊偷懶打混，依舊眾星捧月……
    這一切，都似乎依舊，似乎……依舊……
    可是，被我刻意忽略的那一天，還是如期而至。
    那是那群人離去的一個月後。
    宋清廉把我叫到書房，舒媚兒在他身旁。
    那日，他們笑如春風，滿眼寵溺，一臉幸福。
    “希兒，來，快來，爹爹給你好東西！”
    他招手叫我，我便一臉開心的跑過去。
    因為……，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
    媚兒寵溺的撫著我的頭卻是滿眼的不舍與悲傷。即使，她笑靨如花，我依舊讀得懂，她眼裏的是悲，不是喜。
    宋清廉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變出一把金色彎弓。
    “嘿！”他獻寶似的把金色彎弓亮在我麵前。
    我狂喜的自他手中搶過金弓，開心的笑道：“好漂亮！”
    “喜歡嗎？”宋清廉問，滿眼寵溺。
    “恩，恩，恩。”我一個勁的點頭，壞笑道：“老頭子的禮物變體麵了！”
    舒媚兒被我逗樂，笑道：“瞧這丫頭，都快十二了，還沒個規矩。”
    宋清廉刮了下我的鼻子，一臉的無奈。
    “爹爹知道你喜歡射箭，教箭術的師傅誇你有天賦，來，射來爹爹瞧瞧！”
    “得令！”我一個立正，轉身笑嘻嘻的跑到一邊的箭筒裏拿了支箭。
    看了看手上的金弓，它隻有普通弓箭的三分之一大。
    輕拉金弦，韌力非凡，卻是比普通弓箭勝上好幾倍。
    對準了十步之外的一籃水果，鬆手放箭，準確無誤的射穿了兩個蘋果。
    宋濂清大歎：“好箭術！”
    我走上前去，拔下那兩顆蘋果，笑嘻嘻的遞給他們，討好的說：“希兒回贈，願清廉和媚兒一世平安，多福。”
    “好，希兒乖。”接過蘋果，他們笑得燦爛。
    我抬頭，卻望見舒媚兒眼眶微濕，緊咬的下唇已然泛白，身體輕顫。
    宋清廉按住她發抖的身子，對我笑：“得了這寶貝，切莫到處招搖，被騙了去！”
    “希兒知道。”我笑，笑得沒心沒肺。
    宋清廉讓我回房。我道了晚安，走出書房。
    關上門，看著手上的金弓，我並沒有離開。射箭的天賦嗎？那真得謝謝那個時空的葉寒了。
    騎馬，射擊，都是他教我的。這才發現，和葉寒在一起的三年裏，我學會了好多東西。
    隻是，葉寒，你是否能教會我，宋家的這場劫數，我該如何以對？
    放開了緊握著的左拳，這才發現，掌心早已殷紅一片。
    那一夜，第一次，我不是為那個時空的爸媽祈禱。
    那一夜，第一次，我為了宋氏夫婦向上帝禱告，願上帝保佑，願他們平安。
    本以為會一夜無眠，卻不想，我竟是睡的香沉。
    真的睡的……很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