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敷過後，眼睛的酸脹緩解了不少，江一瀾趿拉著拖鞋去了遊戲室。
    打開遊戲，試了幾次也沒找到訣竅，最後幹脆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顧呈繁進來看到這一幕，汗了一大把，江一瀾正拿著遊戲手柄，認真的消除，瞧見他進來，立馬站起身，“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怎麼玩。”
    顧呈繁揉了揉他的腦袋，拉著他坐在自己懷裏，“我教你。”
    江一瀾紅著耳朵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手把手教學。江一瀾努力把視線放到屏幕上，奈何身後的人使壞，這裏摸摸，那裏揉揉。
    江一瀾臉頰發燙，給了他一拐子，“好好教。”
    顧呈繁幹咳一聲，收斂調戲人的心思，一步一步認真教。
    不過教學效果一言難盡，他真沒想到，江一瀾學習挺聰明，就是一遊戲白癡，除了俄羅斯方塊，猜成語遊戲，其他……教了也是白教。
    末了懷裏的人，還怪是他這個老師沒教好。
    阿姨來做飯的時候，還以為沒有人，誰知道，做到一半，門口冒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嚇了她一大跳。
    小孩他見過，住隔壁的小江。
    “餓了嗎？”阿姨溫和的問。
    江一瀾點點頭，走到她旁邊，“阿姨，你這是做的什麼，好香。”
    阿姨眉開眼笑，指著菜解釋，“小顧讓我做的麻辣小龍蝦，說你喜歡吃。”
    江一瀾眼睛一亮，問：“可以吃了嗎？”
    “還要等一會兒，你去玩吧，一會兒我叫你們。”
    “好，謝謝阿姨。”
    阿姨笑笑，繼續忙。
    江一瀾踩著拖鞋嗒嗒走了，他到遊戲室，顧呈繁正在搗騰投影儀。
    “你幹嘛？”他走近顧呈繁旁邊，戳了戳他的腰。
    顧呈繁手一抖，抬眼看他，“別鬧。”
    江一瀾覺得好玩，又繼續戳。
    顧呈繁放下投影儀，一把抱住他的腰，將人抱離地麵，“心情很好？”
    江一瀾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往他身上盤，“抱高一點，我要掉下去了。”
    顧呈繁依言往上一顛，像抱小孩似的托住他的屁股。
    “晚上吃小龍蝦？”
    顧呈繁點頭，就著姿勢坐在毛毯上，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感歎：“真好哄。”
    江一瀾哼了一聲，一手逮住一隻耳朵，輕輕扯了扯。
    顧呈繁湊近他，用臉頰蹭他臉。
    江一瀾被蹭的身形一歪，鬆開耳朵，改為抱住脖子，張著嘴就要咬人。
    顧呈繁不給他咬，兩人鬧作一團。
    十分鍾後，兩人氣喘籲籲各坐一邊。
    “不準過來。”江一瀾抬腳踹他，臉頰紅的像個蘋果。
    顧呈繁握住他的腳腕，逼近他，“還鬧不鬧？江小狗，還咬人嗎？”
    江一瀾搖搖頭，一副可憐兮兮被欺負慘了的模樣。顧呈繁哼笑一聲，放鬆了手。江一瀾一把推開他，抬腳就跑。
    顧呈繁氣的一笑，不愧是江小騙子，裝可憐如此嫻熟。
    江一瀾出去，剛好阿姨將菜擺上桌。
    麻辣小龍蝦、涼拌豬耳朵、拍黃瓜，還有一個湯。
    阿姨看到他，解了圍裙，“小江，我就先回去了。”
    江一瀾點點頭。
    他把阿姨送到門口，去遊戲室把顧呈繁拉上桌，對他說：“幫我剝蝦。”
    顧呈繁好脾氣的戴上一次性手套，挨著他坐下，快速剝了一個塞進他嘴裏，“好吃嗎？”
    江一瀾點頭，夾了一塊豬耳朵給他。
    見他吃完，又給他夾黃瓜，想起什麼，問他：“你不是吃不了辣嗎？”除了黃瓜和湯，其他都是辣菜，完全是江一瀾的口味。
    “習慣了就好了。”顧呈繁不以為意，把剝好的蝦放到他碗裏。何況小龍蝦，不吃辣，吃什麼。
    江一瀾一時沒說話，夾了碗裏的蝦，喂他，“啊~”
    顧呈繁吃了，用腦袋碰了碰他的臉，“專門給你做的，快吃吧。”
    江一瀾沒聽他的，自己吃一隻，給顧呈繁夾一個，又給他夾一個黃瓜。
    顧呈繁一笑，眼裏滿滿的寵溺。
    兩人你喂我，我喂你吃完晚飯，最後吃撐了的兩人懶懶的躺在沙發上。
    江一瀾踢了踢他的腳，“你洗碗。”
    顧呈繁側眸，眼裏寫著拒絕。
    江一瀾瞪他，你洗。
    顧呈繁回想起中午的事，在他眼神裏敗下陣來，認命的去收拾洗碗。
    運動會這天。
    校長站在旗台上，慷慨激昂祝詞。
    前一天抽簽，祝時石運氣不錯，他帶領的二班幸運輪空，直接進入下一輪。
    文科班和理科班，都有一個班棄權，隻不過是男女組的差別，原因是人數不夠。
    高一比賽開始，林話鐸拉著江一瀾打算去看比賽，剛走出教室，顧呈繁側身擋在兩人身前。
    “你和於語方琢先去。”這話顯然是顧呈繁對林話鐸說的。
    “怎麼了？”
    “對啊，為啥啊？”
    前者江一瀾疑惑，後者林話鐸迷茫。
    剛準備下樓梯，被點到名字的倆人，腳步一頓，呆如木雞回頭。一副我在哪裏，我要幹嘛，誰叫我的模樣。
    顧呈繁睨了他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於語方琢默默對視，快速倒回來，一人拽住林話鐸一隻胳膊。
    “你倆幹嘛啊，誒誒誒……”
    “救你！”兩人異口同聲，順便拖走人。
    ……
    三人身影消失。
    “幹嘛不讓去？”江一瀾也沒太想去，隻不過答應了林話鐸，又不去了，他有點過意不去。
    “你想去？”顧呈繁微微眯眼，目露危險。
    “不太想，隻是答應了林話鐸，不想食言。”江一瀾看他一眼，覺得奇怪，問他：“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情。”
    顧呈繁目光閃爍，支吾著轉移話題：“沒多久就期中考試了，好好複習吧。”
    江一瀾直覺有鬼，伸手戳他的腰，“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顧呈繁哼了一聲，拉著他回教室。他從桌肚裏摸出一封粉色的信箋遞給江一瀾。
    “誰給你送的啊？”江一瀾用審視的目光看他。
    顧呈繁翻了一個白眼，“看清楚上麵的字。”TO江一瀾，是他的個屁，要是他的直接就扔了。
    江一瀾看清楚上麵的字，訕訕一笑，沒接，“你處理吧。”
    顧呈繁心花怒放，臉上卻麵無表情，假裝不在意問：“不看？”
    江一瀾一瞅就知道他在裝，嘴角一抽，伸手去拿，“那我看看吧。”
    “不準看！”顧呈繁一把將信扔進桌肚裏，哼了一聲，捏江一瀾的臉，“說，你是誰的人？”
    江一瀾噗嗤一笑，罵他：“你幼不幼稚？”
    “說不說？嗯？”
    江一瀾打掉他的手，勾著笑說：“你的人。”
    顧呈繁總算心滿意足，伸手搭在他肩上往教室外麵走。
    操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特別是浪潮般的呐喊聲，一波比一波強。
    像他們這樣勾肩搭背的不少，不過大家注意力都在比賽上，他倆偶爾勾勾小手的小動作，也沒人注意到。
    顧呈繁攬著他擠進人群，林話鐸和方琢碰巧站在他們旁邊。
    江一瀾拍了林話鐸一下，問他：“於語呢？”
    “她嫌擠，去別的地方了。”
    方琢看到他倆，打了招呼，繼續看球賽。
    顧呈繁頷首，側身站在江一瀾身後，用身體隔檔身後往前擠的人。
    林話鐸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兩人的距離，皺眉沉思。
    “哪個是你說的很厲害的球員啊？”江一瀾半靠在顧呈繁懷裏，反正人多又擠，也看不出來。
    顧呈繁露出一個淡笑，在隱蔽的地方，握住他的手，順便捏了捏手指。
    林話鐸心裏五味陳雜，悄無聲息挪開視線，抬手指了方向，說：“紅色12號就是。”
    “哦哦，”江一瀾點點頭，這人才投了一個三分呢，偏頭問顧呈繁：“顧神，你厲害，還是他厲害？”
    林話鐸也跟著偏頭，似乎也好奇。
    “當然是我厲害。”顧呈繁自信滿滿。
    旁邊有人聽見，鄙夷轉頭，不過看到某人傲視群雄的身高，又把頭轉回去了。倒是邊上的女生一直朝他們看。
    “嘖，你真不要臉。”江一瀾把視線放到球場上。
    “再說一遍？”顧呈繁薅他頭發。
    “別動，知不知道，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安？”
    顧呈繁冷嗬一聲。
    江一瀾轉頭怒目相視。
    顧呈繁立馬慫，“老大，你說的對。”
    ……
    林話鐸一言難盡，這兩人怎麼看，都像情侶的相處方式啊，腦殼疼。
    他不是不知道同性戀人，隻是一直以來都沒往那方便想過。想起於語和方琢拖著他到操場說的話，聯想到顧神時不時的敵意，他此刻真是百感交集……
    比賽結束，紅色球服的班級以23：11穩贏。
    顧呈繁把江一瀾護在身前，生怕他單薄的身形被人流衝走。
    紅色球服12號，偏頭看到他們，放下女生遞給他的礦泉水，快步攔在他們身前。少年揚起肆意飛揚的笑容，咧嘴露出大白牙。
    青春的汗水從他兩鬢淌過，少年雌雄莫辨的臉龐，帶著幾分精致和灑脫，他喊道：“呈哥。”
    江一瀾、林話鐸、方琢齊刷刷抬頭看顧呈繁。
    顧呈繁捏捏江一瀾的指尖，才啟唇：“恭喜。”
    “謝謝呈哥，”他轉過頭對著三人介紹：“你們是呈哥的朋友吧，你們好，我叫時染慕。”
    江一瀾率先出聲，“你好，我叫江一瀾。”
    “方琢。”
    “林話鐸。”
    聽到林話鐸的略帶冷漠的語氣，江一瀾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不像他認識的林話鐸風格啊。
    “行了，我們走了。”顧呈繁顯然不打算再敘舊，拉著江一瀾離開。
    時染慕目送他們，視線忍不住挪到江一瀾肩上的那隻手上，喜悅的心情瞬間冷卻，他手不覺握成拳。
    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二中，怎麼能就這樣放棄呢……
    他不甘心……

    作者閑話：

    時染慕：大家好，我隻是年少無知，錯把仰慕當愛慕，大家別介意。
    舅舅祁景：別人家男朋友怎麼都這麼可愛。
    戚論衡：我家的不僅可愛，還好看。
    江一瀾、顧呈繁：……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