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到角落，江一瀾感覺胸腔裏全是鐵鏽的味道，他喘了一口氣，裝無辜，“我沒有錢。”
    黃毛一個弓箭步，扯起江一瀾的領子，“老子是問你要錢嗎？說顧呈繁在哪裏？”
    “不認識。”江一瀾裝傻。
    “我再問一遍，顧呈繁呢？”
    江一瀾心知逃不過了，幹脆放手一搏，這裏離巷口不遠，動靜鬧大，反而好脫身，他直接掄了拳頭，揍了黃毛一拳。
    黃毛碎了一口髒話，“艸尼瑪比，一起給我揍。”
    江一瀾一個沒注意，被刺頭男打到了胃，一陣痙攣，他臥倒在地。視線模糊，就在他以為要被黃毛一腳踢開，悶哼聲接二連三響起。
    接著他被人攬在了懷裏，那人緊張地問他：“哪裏痛？”
    江一瀾睜大眼睛，剛準備回答，便瞧見黃毛立在身後，出於本能，他想也不想直接推開了顧呈繁。
    溫熱的液體從頭頂順著臉頰滑落，江一瀾隻記得陷入黑暗前，他對某人說：“顧呈繁，你果然是個麻煩精。”
    江一瀾做了一個夢。
    他站在遊樂園裏，一隻手拿著氫氣球，另一隻手被人緊緊握著。
    他故意放飛了氣球，那人輕輕將他抱起來，哄他。
    瀾瀾別哭，我們再買……
    畫麵一轉，漆黑一片。
    他喊：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
    一陣天旋地轉，他被護在了懷裏，溫熱的液體流淌遍布他全身……鐵鏽的味道卡緊他的喉嚨……
    江一瀾猛然睜開眼睛，雙目發直的盯著天花板，後背的衣服被冷汗濕透，夢中那一刹那的心悸，久久不能平息。
    顧呈繁聽到動靜，立馬回頭，“江一瀾，你怎麼樣？”
    見人半天沒有反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喃喃道：“不會被砸傻了吧？”
    “……”江一瀾氣的想打人，抬手打掉他晃得頭暈的手，罵道：“麻煩精。”
    顧呈繁勾起嘴角，看他，認真道：“那你可得把麻煩惹回來，不然腦袋這一下可就白挨了。”
    “說的也是。”
    “要起來嗎？”
    江一瀾眨眼。
    顧呈繁小心翼翼將人扶起來，那架勢頗有幾分孕婦待產的行頭。
    等人坐好，顧呈繁一屁股坐在床沿，眼神銳利，看的江一瀾莫名心虛，他想著棍子都幫忙擋了，況且他還是病人，對視的眼睛又多了幾分底氣。
    “為什麼去哪裏？”我說過，那裏不安全，為什麼還要走那裏？
    “近啊。”江一瀾不動聲色躲開他追逐的視線。
    “我不信。”顧呈繁將他的腦袋擺正，見他眼神固執，不肯承認，歎了一口氣，將人擁入懷中。
    江一瀾不習慣的掙紮。
    “讓我抱會兒，累。”
    聽他這麼說，江一瀾才注意到牆上的時針已經轉過了12點，不過汗濕的味道有點難受，他推了推身上的人，“一身汗臭，我想洗澡。”
    “……”顧呈繁繃著腦袋上的青筋，破壞氣氛，說的就是江一瀾這種人。
    他將人抱到病房單獨的浴室，結果還被嫌棄，“一會兒你也洗洗吧！”
    他想把某個病號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