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真實與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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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後,一切都如常。他睜開了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方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看了一眼手機,上麵的時間顯示了“8”,方寒下意識地歪著頭,他總覺得這一天有很重要的事發生。於是他看了眼掛曆,上麵隻是用紅筆在8號那天劃了個圈。
方寒甩著腦袋,意識仍有幾分迷蒙。他抬起頭,再一次看著那劃著圈的“8號”,這才想起來原來當初執行任務前,他半認真半開玩笑慫恿著江遠山去表白。後來,在對付那個姓魏的男人的時候,他們這一隊特殊小隊幾乎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而作為執行任務的隊長和副隊長的江遠山和方寒受的傷便更重些。特殊小組雖然將犯罪組織打散,但仍讓那個姓魏的男人逃走了,作為懲罰,上頭的管理人員暫停了方寒和江遠山兩人的工作,。美其名曰是養傷,可事實上,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有的人便忍不住開始議論起這事,最後,整個特殊科都被“冷板凳”了。
江遠山和方寒兩個人對這事雖也有不滿,卻也不希望自己的同事因為自己遭遇了這些事。方寒更是直接找到了處理此事的文忍冬。
文忍冬卻並沒有回應他什麼,而是將他送回了醫院。
那時,方寒看著文忍冬的神情,他隱約猜到了這事的嚴重性,以至於讓這個冷麵負責人都閉口不談。方寒乖乖回到了醫院,之後,他便再也不去理會,隻當上頭的人頂著。
被停職在醫院的方寒在無所事事中,突然想起了執行任務前的玩笑話,便慫恿著江遠山快去表白,而日子便定在了“8號”。
看著掛曆上的8號,方寒隻覺得刺眼。可他分明知道,那是他自己推動才會導致如今的事。方寒歎了口氣,他茫然地往後退了幾步,最後便跌坐在了床上。方寒推過了被子將自己罩住,隻聽到他輕聲哀嚎。
方寒原本,也不過是想求一個解脫。他想,隻要江遠山有了喜歡的人,那麼,他對江遠山的心意就能永遠的藏在心裏,跟江遠山的關係也能永遠得停留在“朋友”上。
隻做朋友,那也挺好的。
方寒心想,卻又忍不住覺得一陣酸澀。他覺鼻頭一酸,而後伸手摸著發燙的眼睛,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竟然哭了起來。
良久,方寒才捂著眼睛站起來,他剛拉開門,隻見江遠山正站在門口,作勢正要敲門,看到門打開,竟也嚇了一跳。待江遠山看清眼前的人,隻見他歪著頭,將臉湊近了方寒。江遠山試圖拉開他的手,方寒卻又將臉別到另一邊。
片刻,隻見江遠山指著方寒,有些驚訝地說道:“你在哭啊?”
“沒有。”
“你肯定是在哭。”江遠山自顧自說道,而後,他將手鬆開,又大搖大擺走到了方寒屋裏,又道:“你是不是看什麼八點檔看哭了,你從以前就這樣,太丟臉了。”
“要你管!”方寒突然炸了般,他快步走到了江遠山身後,想要將他推了出去。然而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江遠山笑了一聲,又說:“不是,我找你有事呢,怎麼還推我出去?”
聞言,方寒腳步一頓,他從江遠山身後探頭,瞥了他一眼,這才問道:“什麼事啊?”
此時,江遠山正半蹲著,而方寒則是將頭從江遠山肩膀處探出,江遠山有些難耐地發出一聲痛呼,隨後,他拉著方寒的手將他拖到自己跟前,道:“之前你不是老讓我去那個什麼情人湖表白嗎?”
“你現在要去嗎?”方寒愣了片刻,又露出了張狂的笑,他指著江遠山的鼻子,說道:“所以你找到了要表白的人了嗎?”
“當然啊!”江遠山不服氣地說道,隨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方寒記得江遠山是給一個女孩子打電話了,那個女孩子他並不認識,江遠山隻說是要約她在情人湖見麵,之後,兩個人又寒暄了一番,但方寒卻什麼也聽不進去。
方寒盯著江遠山的臉,心情有些微妙,或許有開心,也有不甘心,又或者還有其他的情緒在其中。這些簡單的情感交織在一起,那滋味就變得十分奇妙。
“我去幫你製造點氣氛吧!”那一夜,方寒沒有跟著江遠山去當電燈泡。他說完,轉身快步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江遠山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歎了口氣,事實上他沒有,也不可能告訴方寒,今晚的表白隻是一場戲,他請了同事過來幫忙,而之後,他也會幫助那位同事,不過是一場互惠的交易。
但江遠山仍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自己非要演給方寒看。大概還是內心不服氣方寒總是嘲笑自己沒有女朋友。可那又如何,他便是真的沒有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女,方寒又何必動不動就嘲笑自己。
江遠山閉上眼睛,他覺得很累,隨後,他便站在原地打著圈,不時踹著腳下的石頭。一直到女同事過來,他才稍微振作起來。江遠山走上前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將手裏的花遞了過去。
雖是演戲,但這花也是他專門去花店裏挑的,方寒在旁邊提著建議,最後,他才選擇了這一束。女同事看著這花,先是一愣,而後捂著嘴笑了起來,她說:“江隊,你演得這麼真,我都快動心了。”
“你男朋友要知道你說這種話,肯定會找人暗殺我……”江遠山無奈地說道,話音未落,隻聽一聲輕響,江遠山與同事下意識扭頭看了過去,而後,漆黑的天空炸開了一朵燦爛的煙花。
女同事愣了,江遠山也愣了,他撓著頭跟一臉茫然的女同事麵對麵,而後,兩人皆是“噗嗤”一笑。
女同事抱著鮮花,笑得腰也直不起來了,她道:“江隊,你可真浪漫。”
“方寒才是那個浪漫製造機……”江遠山感慨道,他說:“那家夥一定有很多愛慕他的人,這也太……”後麵的話,江遠山沒有說出口,隻是在當時,一想到自己說的話,他便覺得很奇怪。
一直以來,方寒隻跟他走得近,他的友人和江遠山熟人的重合率太高了,他覺得自己是最了解方寒的人,而方寒什麼事也不會隱瞞自己,但如果方寒有了對象,那麼,他也會誠實地告訴自己嗎?或者,他會選擇隱瞞。
抱著這種奇妙的問題,江遠山看著那一束束炸開的煙花,內心越是複雜。
終於,河對岸的升起的煙花放完似得,半天也沒有動靜。女同事以為這事便完了,她笑著跟江遠山聊了幾句。可江遠山卻沒有任何反應似得。
女同事疑惑地抬眼看著江遠山,隻見那人皺著眉,他臉上寫著不安,心裏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江隊?怎麼了?”女同事問道。
江遠山臉色凝重,他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那種微妙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他聲音一沉,道:“對麵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勁?”女同事往河對岸看了一眼,她搖著頭,又疑惑地問了一句,說:“你看到什麼了嗎?”
江遠山沒有回答,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漆黑的對岸,良久,他終於邁開了步子,他衝女同事說道:“小薑,你先回家去吧。改天再請你吃飯。”
小薑一臉疑惑,可看江遠山的反應,也覺得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麼。隨後,小薑將手上的鮮花放在了地麵上,又把高跟鞋脫了拿在手裏,隻見她快步追上江遠山同,往河對岸跑去。
然而,在河的另一端,除了散了一地的煙花,以及幾處斑斑血跡外,什麼人也沒有。江遠山一時急著,沿著河岸呼喊著方寒的名字。
陷入黑暗之中的方寒想起來了。他一臉恍然大悟。那天晚上,他在河對岸放著煙花,他當時歎了口氣,正陷入自己暗戀翻車的迷茫中。突然,有人從背後,用毛巾將他的嘴捂住。
以方寒的身體素質,原本,他能輕易掙脫開。可沒想到,由於傷重未愈,此時,竟是拖累了他的實力。
方寒能感覺到,有人正掰開了他握著煙花的手,將還未放完的煙花搶走。隨後,他感覺到了一陣暈眩,他掙紮著想要拉開捂著自己鼻口的那隻手,可自己卻似脫力了般。隻能任由那人將自己拖到一邊。
方寒倒在地上,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爬走,可卻被人拖了回去。方寒的手下意識地抓著地麵的沙子,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慢慢得,方寒感覺意識慢慢遠離他。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隻能感受到有人正在對他拳打腳踢。方寒喉口一陣腥甜,他猜自己被打得挺慘的,大概吐了血,臉上、手上、腳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最終,方寒陷入了新一波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方寒伸出了自己的手,他什麼也看不見,自己處於何處,他也不知道。他茫然得看著眼前沒有頭的世界,沒有聲音,沒有人,什麼也沒有,隻剩下他一個。
廢棄大樓裏,三樓的醫生突然忙碌了起來,一覺睡醒,躺在病房上的人狀態就很不對勁。醫生盯著他的心電圖看了片刻,而後匆匆跑了出去。
就在醫生離開後,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隻見他眼珠動了動,但很快,或許是因為還未完全恢複,他又一次將眼睛閉起,陷入了新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