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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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個之間的氣氛,林骨縱使有一堆話要說,但仍是憋了下來,他左看看再次低下頭的方心,右看看茫然且不知所措的江遠山,場麵一度十分尷尬,直到事務所的門再度打開,眾人才舒了口氣。
沈善才一進門,就看到幾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他先是一愣,而後用疑惑地神情看向了歐陽北北,卻見歐陽北北也隻是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對於沒有感情經曆的小犬而言,這事難理解,而對於林骨來說,能打破這氛圍比什麼都重要,便見林骨站了起來,他走到了沈善身邊,一手攬著沈善的肩膀往自己辦公桌的方向走去,隻聽他問道:“你怎麼今天突然賴床了?”
話剛落,沈善的腳步突然一頓,他睜著大眼直勾勾地看著林骨,看起來似乎有些驚慌,但很快,就見他連連眨眼別過了臉,隨之搖著頭,嘴裏忙說道:“就是困啊……”
“阿善,你看起來不像隻是困哦。”林骨低頭看著比早前瘦小許多的員工,他說道:“有事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林骨鬆開了手,見沈善點點頭,而後,他又將手抬起,在沈善腦門上彈了一個腦瓜啵。對方疼得直捂著被彈到的地方,委屈似得看向了林骨。
“老板……”沈善可憐巴巴地說道。
林骨則是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上,他雙手環於胸前,將一條腿支在桌子上,隨之說道:“別讓人擔心你,笨蛋。”
“不要罵我笨,再罵真笨了。”
“你本來就……”
林骨話未說完,卻見江遠山猛得站了起來,剛到嘴邊的話生生被江遠山嚇得咽了回去。隻見江遠山看著林骨,片刻,他才說道:“我先帶方心回去,改天再來,麻煩你調查的事……”
“師兄,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方便過來一下嗎?”
江遠山皺眉看著林骨,看他的表情十分認真,不像是要開玩笑,便點點頭。
兄弟二人走到另一頭,那一處,便是當初歐陽北北給唐簡鶴準備的工作的地方,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幹淨的小廚房,如今,也隻有唐簡鶴偶爾會進去做午餐,除此之外,事務所很少有人會進入。
林骨將門合上,門外的聲音瞬間減小,他攬過江遠山的肩膀,而後輕拍一下,他輕聲道:“雖然你這個女朋友看起來似乎很不錯,但是……”
“你想說什麼?我不了解她嗎?”
“不是不了解。”林骨白了他一眼,他心想自己看起來像是拆散別人姻緣的老古董嗎?江遠山竟覺得是這個問題。他在內心吐槽聲後,這才繼續說道:“她是個女人你知道吧?”
林骨話才說完,江遠山便拉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略微嫌棄地說道:“女朋友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
“嘖!”林骨瞪了江遠山一眼後,發現他根本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便不再賣關子,道:“你還記得阿善說他看到什麼了嗎?”
江遠山眨了眨眼,在腦中仔細搜索著問題的答案,而後,他不解定地說道:“廢棄醫院?”
林骨聞言,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有些無奈,剛想把手再次搭上江遠山,卻見江遠山警惕地看著他,而後伸出手指指著他欲搭上的手,似乎在警告他別碰自己。林骨“切”了一聲,將手收回,插入衣兜之中,他說:“阿善當時說過,他在一家廢棄的醫院裏似乎看到了方寒,可卻沒有方寒的氣息,而他在另一個人的周遭感受到了方寒的氣息,他說,那是一股很混亂的氣息。”
“女人……”這話似乎勾起了江遠山什麼回憶,他隨即看向林骨,而後,他將眉擰起,有些難以接受般。
林骨見狀,卻依然沒停下來,隻見他看向沙發那頭,方心縮在了一角,她正偷偷看著廚房裏的兩師兄弟,表情十分微妙,她很緊張,又有些心虛,待她看到林骨同樣盯著自己的時候,她忙將視線收回,再次低下頭。
“二北在方寒的屋子裏說過,他在屋裏嗅到了女人的氣味,在那個屋主人下落不明,又死了人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女人,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了。”林骨說道:“你說是吧。”
這不是一個反問句,林骨他在陳述一個事實,這一點,江遠山也清楚,但他卻仍想繼續反駁,想了半天,卻也隻憋出了一句:“女人那麼多,為什麼會是方心?”
“女人那麼多,為什麼會是一個你到今天還不太清楚她底細的女人成了你女朋友,而且,從她的反應,你還不能看出些什麼問題嗎?”
“總有其它的原……”
“就算有其它的原因也說明她有事瞞著你,難道還不夠你稍加防備嗎?”
林骨的話紮著江遠山的心,他像是被噎住了般,隻是心虛地看向了林骨,再也說不出話。林骨伸出手,想拍拍自己這位老兄的肩膀,還沒碰到,他的手便頓住了,林骨有些尷尬的動動懸著的手,不一會,他卻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麼多巧合湊到一塊,就不是……”
“不是一個巧合了,而是預謀已久。”江遠山搶著林骨的話說道,他冷笑了一聲,而後自嘲似得說道:“我也曾經是那個人徒弟,你以為這個道理隻有你懂嗎?”
“道理從來都不是用來讓人懂的。”
林骨收起了往日的嬉笑,他的雙眼裏滿是淩利的光,無情地刺向了他眼前的江遠山。
江遠山有些呆了,在他看來,林骨似與多年前高天生的身影重疊了。他深吸了口氣,將視線移到了方心身上。他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疲憊,也多了幾分無可奈何,良久,才聽他說道:“你果然是最像師傅的人。”
“打住,換作是別人我現在就揍了,這一回就先放過你了。”林骨略微嫌棄地說道,隨之,他將門打開,臨走前,他才拍著江遠山的肩膀,他說:“有些事不是我想幫你就能幫得到的,有些事原本是不複雜的,端看你願意不願意去理清罷了。”
說完,林骨便走了出去。江遠山在廚房裏站了沒多久,他又深吸了口氣,這才從廚房裏走出去,他緩步走到了方心的身邊,跟她說了些什麼,而後,方心便站了起來,跟事務所的幾人道了別後,兩人這才緩步離開。
江遠山一路上想了許多,他很清楚,他的所有問題,來自於方寒和方心,而方寒的失蹤是否與方心有關,則是他最大的問題。他扭過頭看著一言不發的方心,隨即又將視線收回。
“你願意跟我說的話,我一定會很高興的。”江遠山突然說道。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可他相信,通透如方心,她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很自私的。”方心說道,她的眼神裏沒有了往常的光芒,她的聲音很輕,很空靈,似從很遠的地方飄到了江遠山的耳朵裏,她說:“有些事,我暫時無法告訴你,因為這會讓我很難堪,也會讓我很難過。”
“你會一直瞞著我?”
“不會,我很快就會告訴你的。”方心說著,突然停下了腳步。江遠山走了兩三步後,才驚覺,他回身,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方心。方心苦笑著,又輕聲說道:“你會相信我嗎?”
江遠山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其實比誰都了解方心,至於目前站在他麵前的這個方心,是他十分熟悉的模樣,她的情緒,她的不安,江遠山都能讀懂,於是他沉默了,便不再執著於去追問真相,他點了點頭,默許了方心保留著自己的秘密,他想,目前也許真的不適合去揭破那一層未知。
江遠山伸出了手,他看著方心。
“那我現在可以牽著你的手嗎?”
方心搖著頭,下一秒,卻見她淺淺笑著,她小跑著到江遠山身邊,伸手握住了江遠山。
“我可以把今天當成牽手紀念日嗎?”江遠山打趣道,而後,站在他身邊的方心輕輕歪過頭撞著江遠山的胳膊,直道不行。江遠山歎著氣,心情卻也不似方才那便鬱悶。
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沙,刮落樹上的葉,此時,它卻也將掩著太陽的雲吹散了。
“老板,我先回去了。”沈善打著嗬欠,將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拿了起來,剛想回頭問林骨何時下班,一轉身,林骨卻已經站在他身後,沈善嚇得退了半步,隨後,他拍著胸口似壓驚般,輕聲說道:“你走路怎麼沒聲的……”
“因為我是鬼啊。”林骨歪著頭笑道。
“你才不是鬼……”
兩人走出事務所之時,夜幕已經降臨。臨近天寒,東市的夜晚來得比往常要早。暑氣消散後,吹過的風不再熱乎乎的,而是夾雜著一股寒意。沈善攏著衣襟,將手插入衣袋之中,他縮著脖子,看向了林骨,那人卻似無事人般,也不畏冷,一見如此,沈善也覺唏噓,他小聲說道:“以前那樣,我好像就沒這麼怕冷。”
“現在很怕嗎?”林骨扭頭看著他問道,可無需沈善回答,林骨看他的模樣,也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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