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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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美術加試開始,謝天澤便回家跟老爸老媽一起住了,謝媽媽拿他打趣道:“喲,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嫌我做飯沒有小程好吃嗎?”
謝天澤嘴上說:“咱家不是離高鐵站比較近嘛,出差比較方便。”
其實是心疼程峰工作那麼忙,每天還要給他做飯,還要像專職司機一樣送他去這去那,所以才回家的。
自從謝天澤回父母那住以後,程峰早上也不用做飯了,出差也不用申請了,熬夜也不用報告了,帶著周曉雨和麻子開啟了變態工作狂的模式,害得兩人甚是想念謝老師管著老大的日子。
跨了個年,周曉雨連買新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哭著喊著說老板虐待她,於是程峰放了她半天假讓她逛街,還順帶給了個市場調研的工作,周曉雨做完調研抓緊一切時間逛街,買了一件酒紅色的針織連衣裙,說是能辟邪去災,還能給公司帶來財運,整天像個大棗精一樣在程峰麵前晃來晃去,以示她對加班無聲的抗議。
謝天澤這一回家,再加上出差,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麵了,全憑一部手機維係著。
這幾天,美術加試終於收尾了,謝天澤的高三生活算是結束了一大半。
三年五班的學生即將陸續收到各大美院拋出的橄欖枝,每個學生手裏至少握著一到兩個學校美術加試的入取通知,繪畫特別優秀的學生甚至會收到好多份入取通知,而且成績名列前茅,用張主任的話說,五班的學生已經有一隻腳邁進大學的校門了,剩下一隻腳,隻要文化課分數夠就沒跑了。
謝天澤美術加試的使命已經勝利完成,每天的工作就是盯著學生籌備第一次模擬考試,偶爾發個消息調戲一下程少爺,再幻想一下對方收到消息後麵紅耳赤的樣子,等著程峰忙完這段時間接他回家,日子簡直過到天上去了。
這天,英語老師拿來一套去年二模的考試題,謝天澤一邊發英語試卷一邊嘮叨:“別東張西望的,高考一個考場三個監考老師,還有一個流動監考,根本抄不著,再說,你知道坐你前麵的人什麼水平?自己做自己的,誰交頭接耳,我罰他抄牛津字典。”
這時傳達室大爺在門口晃了晃,遞給謝天澤一個信封,信封上隻寫了學校的地址和他的名字,他發完試卷拆開信封。
裏麵是一封丹市美術家協會發來的邀請函,請他參加今年美術家協會的交流晚宴,自從謝天澤參加了杭州舉辦的全國美展後,類似的邀約不勝枚舉,但他都婉言謝絕了,一是因為他帶高三班確實沒時間,二是因為所謂的交流會其實就是同行們互相拍馬溜須、阿諛奉承,他也確實沒興趣。
但是今年的交流晚宴他想去露個臉,因為如果每次都找借口不去,難免行業內會有他過於清高傲慢的傳言,另外,這次晚宴的地點定在希悅酒店的宴會廳,也就是西遊記的樓下,不知道那時候程峰會不會去店裏,來個偶遇什麼的,結束一個多月沒見麵的相思之苦。
於是他給美術家協會的理事回複郵件,答應了這次邀約。
謝天澤知道程峰有多忙,所以他也沒告訴對方他會過去,至於能不能碰見心裏惦記的人,他隻想碰碰運氣罷了。
按照概率來算,有50%的可能會碰到朝思暮想的程少爺,所以他出門前特意穿了一套騷包的衣服,又配上一件軍裝風的黑色大衣,更顯得他雙腿修長腰身挺拔,他覺得這身行頭如果“偶遇”程少爺完全可以吃定對方,這才出了門。
每年一月份,各大酒店宴會廳,KTV大號包間,可以說是千金難求,基本都是公司年會包場,西遊記更是忙的如火如荼,成為各大公司企業的聚餐勝地,甚至有公司提前半年預定年初的大號包間。
程峰事情太多,跟本沒時間去西遊記,他那天本來是要去澳門的,但人算不如天算,霍鬆突然約了他,程峰不得不推遲去澳門的時間。
人多眼雜,程峰不放心別的地方,隻能約在自己的地盤見麵,他不敢留霍鬆在大廳吃飯,直接讓餐廳經理把人帶到他的辦公室,大盤小碟擺了一桌子菜,兩人坐在辦公桌前邊吃邊聊。
最後一道菜上齊,員工退出程峰的辦公室,霍鬆開口道:“最近雷家有動作,有個律師在頻繁接觸雷斌手底下幾個信得過的小弟,我查了一下,他們在幫雷斌疏通關係,而且常懷慶也沒閑著。”
程峰一驚:“霍叔,你的意思是雷英想把雷老三從號子裏弄出來?”
霍鬆:“三五年內是不可能辦到的,但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就算暫時弄不出來,也肯定在想辦法,至少先從無期到有期,雷英有錢有勢,上麵也有關係,你還是留心點。”
程峰點頭道:“好,”他突然想到什麼,“霍叔,你聽說過T先生嗎?”
霍鬆皺了一下眉頭:“T先生?他不是死了嗎?”
程峰:“真有這號人?”
霍鬆:“我聽你爸說過,T先生和雷虎是過命的交情,一個有資源一個有本錢,不知為什麼兩人湊到一起做生意,還發了財,後來T先生為了一樁生意死在外國,雷老虎就一直把他的老母親當親媽一樣奉養著,直到養老送終,怎麼?有T先生的消息?”
程峰就把何榮佳的話轉述了一遍,霍鬆若有所思的囑咐他說:“我覺得這事有蹊蹺,我先打聽打聽,有消息告訴你。”
程峰:“霍叔,你知道這人的中文名字嗎?”
霍鬆:“這人很神秘,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同一時間,謝天澤到西遊記大廳轉了一圈沒看見程峰,也沒看見其他熟人,一臉失落的回到酒店樓下的宴會廳,他到自助區拿了些吃的準備填飽肚子,一隻手輕飄飄落在他肩上,“師哥,好久不見啊。”
謝天澤回頭,看見薑晨洋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衣服站在他身後,奇了怪了,可能是這身衣服不好搭配,薑晨洋居然沒戴帽子!露出一頭發紅的頭發,活像在腦袋上頂了一團紅色的水草。
“巧了啊,我以為你們這種時尚人士不會來這種老土的地方。”說完謝天澤用叉子叉了一節香腸塞進嘴裏,薑晨洋笑了一下,很自然的拿起紙巾伸到他嘴邊,謝天澤不動聲色的躲了一下。
薑晨洋見他有點不自然就收回了手,“聽說你會來,所以我才來的。”
謝天澤往嘴裏塞食物的動作一停,他想起來了,薑晨洋和美術家協會的理事關係不錯,隨口就能打聽出來,他這種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精神讓謝天澤很無奈。
“我剛才看見好幾個熟人,一會幫你引薦一下,說不定對你的畫廊能有幫助。”謝天澤不接他的話,另起了個話題。
“好啊,那又要麻煩師哥了。”謝天澤就客套一下,沒想到對方臉皮厚到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幹脆好人做到底,真帶薑晨洋去認識圈內的朋友了。
念書的時候謝天澤沒跟薑晨洋喝過酒,畢業後也沒喝過,謝天澤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量,薑晨洋拿著酒杯從謝天澤介紹的第一個人開始敬,一路敬了八九個,謝天澤有心替他擋一下,又怕他多想,幹脆由著他去了,心想說不定這家夥是個海量呢。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薑晨洋完全不勝酒力,幾杯黃湯下了肚就跟八爪魚一樣總往謝天澤身上糊,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隻好一隻手虛虛的拽著薑晨洋的胳膊。
一場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在人民教師與其師弟之間展開。
薑晨洋覬覦了九年的獵物怎麼可能輕易讓給別人?小貓小狗都護食呢,更何況他這麼有心機的人,自從那次在機場偶遇後,薑晨洋就開始調查程峰,他記得謝天澤跟他說過程峰曾經辦過一次畫展,他就從那次畫展入手,找在美協當理事的好友側麵了解程峰。
當程峰整個人慢慢在他眼前展開,尤其是他得知程峰有涉黑背景的時候,熄滅的希望之火再此點燃了。
在薑晨洋眼裏,程峰和謝天澤就是兩條平行線,人生是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這兩個人就像兩顆相隔幾百光年的星球,各自守著自家周圍的天體發光發熱,就算世界毀滅也不可能見麵。
於是,他計劃了這次看似偶然的相遇。
一年一次的美術家協會交流晚宴其實在任何一個環境優雅的星級酒店舉辦都可以,但是薑晨洋向美協的理事推薦了希悅酒店,理由是這家酒店,不但能找到熟人打折還能留一間環境優雅的宴會廳,於是今年的交流晚宴定在了西遊記的樓下。
薑晨洋也不確定程峰會不會看見他機關算盡的場麵,但他做了兩手準備,就算程峰沒看見,這家五星級酒店四處都有監控,隨便弄點兩人纏綿在一起的視頻發給程峰也夠他享受一陣子的,所以,就出現了薑晨洋喝得酩酊大醉,滿嘴胡言亂語,扒著謝天澤不放手的場景。
霍鬆聊完準備離開,程峰沒讓他走客用電梯,而是走了貨運電梯,電梯上程峰囑咐他:“霍叔,你一個人注意安全,有事隨時找我,等雷英的事情平了,我就送你離開。”
霍鬆擺擺手道:“一攤子事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光雷英就夠你受的了,現在又多了位T先生,我老了,能幫上你的不多。”
出了電梯,程峰目送著霍鬆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