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這越瞧,越發覺得眼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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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騰,別說是鬧騰,動一下樓然都覺得費勁。
    被餘歸城接到萊王府已有三日了,整日躲在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脫脫一個深閨大小姐。
    王爺事務在身,家中事務都由容娘打理,三日都不見睦國來的公主,好歹來者是客,得盡賓主之宜,命下人端了飯菜,一同去看望公主,是否水土不服導致身子不適。
    進入樓然的院子,幾個睦國守衛站在院門,說是得去通報一聲才能放人進去。
    進了公主的閨房,隻見人懶懶散散靠在床榻邊,見有人進來,這才起身對著人笑。
    他說不了話,隻能把熱情表現在臉上。
    礙於身份,他不敢出去,怕會露餡,畢竟他沒有自信能表現得像個女子。
    這管事看得出有心待他,就是家主性情較冷淡。
    “我家主子非無禮之人,隻是事務繁忙,由老婦來招待公主。”
    初次見麵的談吐,可見是有教養之人,自稱曾去過睦國當質子,怎麼就沒有印象見過他?
    每次看熱鬧他都去過的,除非那年他還未出世。
    第四日,宮內來人,多半又是來看笑話,看看人是不是真啞了。
    麵見君王倒是不用的,質子沒幾年總是來來往往,皇帝日務繁忙,哪有空來看他,就是幾個達官貴人還有皇子、皇孫們愛看熱鬧。
    容娘已有十幾年沒見過這般光景,若是浮萍皇後未被小人陷害,自家王爺就是未來的皇帝了。
    王爺不在家,為了公主考慮,容娘果斷閉客,以往的日子裏,王爺都是如此,不會怪罪她魯莽行事。
    這天開始下雪,在屋裏烤火的樓然見江謠從外頭入屋帶了一身雪,問他身子那花白的是何東西,竟被鄙視了。
    在大廳等候餘歸城夜歸的容娘見樓然裹得嚴嚴實實,披風之下異常隆起,似乎藏了什麼東西,身後隻跟了一個太監。
    “公主整日心緒不佳,今日怎麼這般興致?”下雪天江謠不願出門,隻是這主子平日裏風和日麗就是不願出門,偏愛選特殊的日子出門。
    樓然回不了話,也懶得去理江謠,出去一圈正回別院,路上竟碰見容娘。
    樓然所住的別院沒有柴火,往日送飯來別院的都是後院的下人,所以不需要柴火,烤火用的炭有限,如此日子想弄些柴火來烤些東西,隻能跑到前院來。
    “公主欲做何事,何不吩咐下人來做?”容娘看向江謠,也就是這公主沒架子,如此慣著下人。隻是,人非府上的人,她管不了太多。
    江謠搶過樓然的東西,之後解釋:“公主不過是想把東西藏起來,不願讓人瞧見。”
    一瞧,確實隻有樓然能藏得住東西。
    “這有何。公主要什麼王爺能不給,這種行徑少為,免得讓人笑話了。”容娘捂嘴輕笑,上前就要去扶樓然,嚇得樓然退後兩步。
    此等大禮他可不敢消受,也就敢在心裏罵罵江謠不識抬舉,哪敢讓王爺敬愛的管事扶他,麵兒可沒那麼大。
    雖來此才半月,樓然是看得出的,這位管事可能是王爺的乳娘,王爺待她極好,見她行動不便時,總會去扶她。
    說來,這位王爺從他入府隔日,到後院向他告知有事務在身得離府開始,便不再見他了。
    此人不溫和,待人倒是有禮。
    回院後與容娘分開,拉著江謠在院外起火烤地瓜。
    這江謠也不知是哪個大宮大院出來的,一點性子都沒有,不叫他辦事他就一整天呆在角落裏,沒有身為奴仆的自覺性,倒像個侍衛。
    想到此,蹲坐在門檻上的樓然扭頭去看他,怎麼著都不像個太監,或許是睦國派來保護他的吧。寫過字去問他,偏是這好小子不識字,樓然複原得快,最近會發一兩道聲,隻是發疼得厲害。
    過段時間能說話了,一定好好教化他有人性點,免得太無趣了。
    若真是派來保護他的,武功應該是有的,手中的地瓜假意失手掉入火中,一瞬間,眼急手快的江謠把“失手”欲落入火堆中的地瓜重新舉到樓然麵前。
    這手法快啊,樓然搖頭不禁讚歎,接過地瓜對江謠連連鼓了幾次掌。
    聽說還會唱曲,也就每日給他畫妝容,見識過手藝,不知唱功如何。
    如此,愈發看好江謠,待這地瓜烤出香甜的香味來,第一個獻給江謠。
    “賞你的。”無聲說著,江謠看明白了,卻不敢伸手去拿。他從未得過賞,任務辦得再好也隻有保命,哪想過“得賞”二字。
    這主子的性子不是沒聽說過,聽說到公主身邊服待得小心行事,一個不慎便會被趕走,他需要這個身份,所以辦事算小心。初識見這主子一直都鬱鬱寡歡,性子比他還平,從不使喚他辦事,生氣也就憋著,不像是有城府之人。
    “還得我伺候你?”又無聲說著,從烤鐵上拿下地瓜送到江謠手中,蹲下身繼續烤他的地瓜。
    江謠低頭去看那手中的地瓜,暖意從手掌傳至全身。被逼得最苦的時候差點連人都吃,這東西居然會有這麼一天,是白白送到手上的。
    別院外守門的隨從走進院子向樓然彙報這王府的主人回來了。
    天天躺在屋裏也就今天下雪了有興致出來烤個地瓜,怎麼這位王爺如此會選時候。
    寄人籬下,多少得意思意思。
    江謠的地瓜顯然不是白吃的,吃完了就得幹活,也就兩刻時,倆人烤了幾個地瓜由樓然抱在懷裏送往大堂。
    走近大堂便見幾位將士打扮的高壯男子在大堂內站著說話,在別院極少出來走動,除了容娘與帶飯的下人,這些人個個都是生麵孔。
    不過,大堂之中有一人極為顯眼,這身段一瞧就知是練武之人,修長精壯,麵容幹淨有神,倒是英俊。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見了好看的男子就移不開目光,也就如此,二十有五都不敢答應母親去向姑娘家提親。
    抓住江謠的手,知他能看出自己說的話,問他那男子是何人。
    江謠與樓然差不多高,也就這時站於一塊,才驚奇一個女子竟如此高。
    “就剃了須,便不認得這王府的主人。”得虧會問,不然進去了得多丟人。江謠都懷疑這人的眼神是不是同嗓子壞了。
    這是那位王爺?
    樓然隻覺得驚奇,這差別頗大,半張臉之前都被胡子蓋去,不知是少了胡子的緣故,先前黝黑的膚色竟也淺了幾分。
    進了大堂,行禮,眼神還是不舍得移開。隻是,這越瞧,越發覺得眼熟。
    都說他沒理由不認識,胡子一沒,人年輕了近十歲,這眉眼結合這張對著容娘笑的嘴,樓然有一半刻時,覺得這一切如此不真實。
    腦海中有一道青澀的少年聲在喚他,很高興,也很陽光,與眼前這人截然相反!
    “餘歸城。”
    時隔多年再見他,高興肯定是不會的,哪怕是以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與他麵對。身邊隻有江謠與他相熟,一緊張就抓著人家不放,太丟人了,太尷尬了。
    若不是這張厚粉黛的麵相,他都不敢抬頭去看他了。
    方才那聲“餘歸城”聲音不大,也就幾個功底較好的人聽得見,餘歸城扭頭去看他,他們雖沒有相熟到直呼其名,也沒有過節到連名帶姓地叫吧。
    “公主恢複得如何?”餘歸城禮貌性向樓然問候一句。
    容娘知道他還不能說話,替他回答了:“得虧祿王妃醫術了得,配來的藥下人準時熬給公主喝,公主最近都能叫喚容娘一聲了。”
    “甚好。”如此,又回頭與他的將士談話,也不知是誰聞到了一股香味,導致無心談事。
    眾人紛紛望向香味的源頭,樓然藏不住,使喚江謠一個個拿去分。
    任務完成,拽著江謠回了別院,繼續去烤他的地瓜。
    容娘苦日子不知多少年沒過過了,這東西許多年沒吃著了。
    吃人嘴軟,禁不住嘴說好話。
    “公主極少出這別院的門,最近能說上幾個字句心情才漸好,今日初雪,心情大好領著隨從去柴房拿柴火,以為做甚,原是烤這東西。這金貴的公主哪幾個會這般。”不由笑出聲,對這公主的印象,又出奇好了許多。
    “公子們常弄這些玩意當樂趣,當年,有位公子也這般烤東西給本王。”
    “睦國公子這般近人情。”
    “也就個別。”高興的事有許多,而令他難過的事則更多,“個別,也就他。”
    可憐他的人多了,印象最深的,便是他。
    多年不見,聽聞來的人中有他,隻想著見上一麵,隻是無緣。也僅僅隻是想問他一聲好,不知他會如何看他。
    容娘從不敢問當年質子之時所發生的任何事,今日王爺主動提起,得知有人待他好,心裏小有欣慰,就不會那麼難過。
    “幸而,在睦國有人與你作伴。”
    “是啊。”也就那短短兩年,一人陪伴,心中的暖意不曾減。
    如他的名,同寒夜中一把火,燃入心扉,寧死不負。
    餘歸城之後的日子不用再外出辦事,容娘見樓然整日在別院中,怕她心緒又不佳,便向餘歸城提議,帶他到後街的宋府打打交道,多認識幾個說得上話的人。
    戰事消停也就兩個多月,回來忙於各種事務,倒是把那二位給忘了。
    雪停那日出了日光,行過兩條街才到宋府,來前叫江謠打聽過,這宋府的主人是位公子哥兒,與他那皇城之中為官的父親不同,整日正事不辦,就愛躲家中養花花草草,已獨居在此多年。
    直到五年前,亡夫的表姐搬入府上,才有人為伴
    這位表姐半生可憐,三人母親都是親姐妹,兩小的幼時都是表姐帶大,長到十幾歲分開,三十好幾的人才嫁人,婚後不久失了胎,從此落下病根,夫君戰死沙場後,無依無靠被宋公子接來府上住。
    餘歸城多日不著家,不敢把人接到府上住,也就偶爾去看望人家。
    來時街上看到不少好玩的東西便買,都是女子的東西,可看出,感情是深的。
    宋府門外沒有守門人,大門緊閉,說是愛躲在家養花草,怎麼屋外隻有一片雜草?
    走近一瞧,門漆褪色,屋頂上的紅燈籠更是破舊不堪,如此自信不會有客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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