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藍焰火﹒下部 76、維尼熊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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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維尼熊衛衣
夏夏知道我病了,但不便上家裏來看我。先前通過幾次電話,問一下我的病情。見到她,我第一句話就說,憋死我了!
夏夏試了下我額頭,覺得還有體溫,趕緊要我在床上躺下。可我堅持說,好了。
她說:“好了也要躺下,連續燒幾天,身子多虛啊。一會兒我煲湯給你喝。”
我說,我會虛?不信試試,連幹三槍都沒問題。
夏夏說:“又說髒話。都這會兒了,臭顯擺什麼!姿三夜七郎你也給我躺下。你要不好好休息,我可趕你走!”
無奈,我隻好按她的吩咐,躺在床上繼續作病人狀。
夏夏要去市場買煲湯的料,我執意不讓,說,我不喝湯,你陪陪我就行。
我喜歡偎在夏夏懷裏睡覺,不知為什麼,我覺得這樣特別踏實,溫暖,心斂意寧,連夢都是香甜的。
我枕著她的臂膀,一手把玩著她胸前的飾帶,叨叨絮絮地把那晚在“藍黛”的曆險說給她聽,還說了警察上門討尿的事兒,說得跟懸疑故事似的。有些關鍵,我則從略,比如,在小K房和楓哥的那些磨磨唧唧的事兒;比如,我對女警察為什麼突然放棄徹查我的原因的推測……我不能讓夏夏知道這些,讓她知道了,隻能在她心裏綰個結,弊大於利。我們的關係本來就脆弱,是在五子和小飛的夾縫裏生長出來的一朵皺巴巴的小花,不可無故招來風雨,讓她橫遭摧殘花容凋蔽墜地成泥。至於,尿檢的事,我則添油加醬地說,連細節都不放過,我說,告訴你都不信,現在的檢測手段可厲害了,嗑了藥30天以後還能查出來,神了。我又說,我撒尿那會兒,那個年輕的男警故意探過頭來,結果一臉驚訝,別提有多羨慕了。編故事編到這份上,我自己都笑了,一看就知道是在耍寶。
因為我本來就沒事,尿檢報告出來一定是陰性,毋庸置疑,說說,也就是圖個好玩。我們之間好玩的事本來就不多,總體來說,我們的人生還是比較無趣的,苦難多於甜蜜——你說我矯情我還這麼看。
我說,那警察小妞,牛,白天黑夜完全兩張臉,連頭發都不是一個色兒……女人是不是都善變啊?要這麼一會兒一變臉一會兒一變臉,靠,男人沒有不別筋的。
“什麼別筋?”夏夏問。這是南方人的語言,夏夏聽不來這個。
我說,還有什麼,那玩意兒唄。
夏夏嬌嗔道:“虧你想得出來。”
我說,不是我想出來的,真有那事……
說著說著我就困了,自覺地緘口。夏夏拍拍我臉:“小鈞——”
嗯——
“想睡啦?小鈞我發現你瘦許多哎……”夏夏輕輕摩挲著我臉,直到我完全睡去。
我又是被一身大汗淋醒的。這些日子,隻要一睡熟,就冒大汗,所有的衣服霎時都被濡透,不知出了什麼毛病。特別難受。
我睡著的那會兒,夏夏去了市場,回來已經替我把湯煲好。豬手燉山藥。夏夏要我喝,我說,這麼油膩的東西我喝不了。
夏夏不依,非要我喝不可,說:“哪裏油膩?這個湯我是根據藥膳配方下的料,對你的身體特別好。”
我淺淺喝了一口,頓時把臉皺成一團,太油了!
“男孩怕什麼油膩啊?”夏夏說,“我辛苦了半天,你就這樣?!”
我說,這湯要是壯陽,我就喝。再難喝我也喝下去。
夏夏說:“哦,原來是難喝你才不喝,我煲的湯有這麼難喝嗎?”
我發現說錯話了,趕緊解釋,說我除了屁眼那一溜現在還是幹的,渾身上下都汗透了,你趕緊讓我泡個澡,等泡完澡心情爽了我準喝。夏夏這才發現我衣服全濕透,不由又驚又乍。
我本來隻打算在夏夏家浴缸裏泡,夏夏卻堅持要帶我去桑拿,說家裏的水絕對熱量不夠,而我非要好好汗蒸一下不可,把體內寒氣都驅趕出來才管用。我說,我要和你一起泡,去公共桑拿,我們怎麼在一起啊?我不去。
夏夏說:“我真要喊你大爺了!你聽一次話行吧?!”
打車去離得最近的一家桑拿會所,聽夏夏跟人要了間情侶房,我才高興了。
真的很熱,指示表上的溫度都過50了。我稀裏嘩啦脫了衣服。來的那會兒,夏夏怕我受風,一定要我穿上她的運動衛衣。粉藍色兒,當胸一個壯壯的維尼熊,蠢頭巴腦。進會所的時候,旁人一個勁朝我看,多半是覺得這男生真敢呐,整一個貓係男友,白白長得那麼高那麼壯。。
脫了衣服才發現,自己病了幾天,肌肉就不飽了,胸肌也癟許多。我緊張地喊,說夏夏你看我胸肌是不是小許多啊?
夏夏說:“沒有。哪有。”平素,她最讚賞我的胸肌,曾經有一句相關“名言”是這麼說的:瞧這小胸脯,隨便穿件襯衣就風情萬種。那是在給我買襯衣時候,說得售貨小姐直朝我笑。我雖然有點羞,但挺受用。
我用胳膊從兩邊把胸肌往中間擠,說,別騙我了,都沒形狀了,你剛才還說我瘦許多。
夏夏說:“是瘦了。但也不至於瘦到連胸肌也沒了。再說,沒了就沒了,你那身形就是沒一點胸肌,照樣有型,照樣撩妹。”
我說,你不懂。
夏夏說:“我不懂,那你練得大大的給誰看啊?”
我想說就給你一個人看,又怕她抓住這句話使勁懟我,便說,怕你啦……明天我一定得去健身房上器械了。
泡在衝浪浴缸裏,我抓起夏夏的手,和我的手比試。夏夏說:“幹嗎?”我說,比比。夏夏說:“又出什麼妖蛾?”我說,聽人說,手要是沒夫妻相,最終怎麼都走不到一起。夏夏咯咯笑起來,看著我和她的手,問:“有嗎,夫妻相?”我誠實地搖搖頭。記得最初時我就是被夏夏美麗的手打動的。
夏夏不知想起了哪茬,突然對我說:“感覺你就是我一弟弟,這個感覺現在我怎麼越來越強烈了?”
少來。我說。敢跟弟弟在一浴缸裏,也太不著調了吧。
因為她夠板,靠在她身上,不敢說這床墊有多軟和,但當枕頭是綽綽有餘。這會兒我從水裏站起來,要和她換個位子。我以為是我份量重,壓到她了,才有這麼個不著調的感受。話說給我聽,暗示我不會疼人。
然而,她卻說:“今天你是病人,讓你享受享受發發嗲。”
她不換,樂於當我床墊,我樂得愜意,照舊舒舒服服地靠著。
她用水淋我頭發,然後揪成一綹一綹,玩得挺盡興。
我轉過臉,衝她眨了下眼睛,說,有那麼好玩嗎?我不是光頭頂上有頭發哦。我抓過她手,讓她摸到我另一處的毛發。
她笑抽開手,我說,求你了。她說:“喝三天豬蹄湯,才可以。”
我說,別跟我提那油花花的湯,犯惡心,我寧可吃這——說著,從水麵上撩起一把玫瑰花瓣,塞嘴裏,完了,還塞給她吃。
夏夏嚷起來:“神經,多髒啊——”忙不迭往外啐,我趁機一陣打鬧。
夏夏說:“別鬧。陪你來這裏,已經夠慣你了。連你發燒都不顧,我算什麼人呐?”
我鈍了半天,才說,夏夏,你最近挺硌澀的,我發現——不是多疑,這方麵我頂敏感了,那種感覺隻有自己清楚。還有,剛才那話你什麼意思?鬧半天我就是你一弟弟?靠,這話說得我心拔涼拔涼的……是不是早就想說,終於說出來?
夏夏說:“小鈞這幾天你真是藥吃多了。”
我說,別閃。實話告訴我,那個陰影在你心裏是不是很深啊……五子!?他給你壓力啦?他真要給你壓力,我卒瓦了他,不能讓他為難你!
“瞎說什麼呀?跟五子相什麼幹?說著說著怎麼會賴上他?你要這麼想就沒勁了,小鈞。”
是沒勁。抓著夏夏胳膊的手突然就鬆了。不光手沒勁,啥地方都沒勁了。我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