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3一年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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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永遠要比暑假短小,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開學日當天,陸一南即將赴美做交換生的消息不脛而走,就連遠在海外執行任務的陸清秋都打來電話向他確認這個消息,最後甚至問他顏默那邊是怎麼說的。陸一南很無語,很鬱悶,明明要去美國的是他,為什麼大家卻一直反複詢問顏默的意見。
真的是有夠搞笑的,陸一南覺得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顏默是他男朋友不假,哦,往長遠了看也可以說是未來老公,但是!又不是監護人,憑什麼他要做什麼事卻要顏默來做最終決定?
陸一南覺得自己的人身自由被冒犯到了。
後來,陸一南補考結束,赴美學習的所有資料也都已經準備就緒,而就在即將啟程前往他國求學的前兩天,陸一南發現了一件更加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顏默居然是他的委托監護人。
還有還有!他的戶口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遷到了顏默的戶口簿裏,也就是說,他和顏默其實早就已經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了!
“你們這屬於買賣人口!是犯罪!”陸一南抓著戶口簿的手在微微顫抖,他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的戶口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陸清秋和顏默安排了,而他這個當事人,居然是在不得不使用戶口本原件的時候才發現。人生突遭如此大的變故,陸一南縱有千言萬語,終化為一句:“老子要告你們!”
“告吧,五大班子都有爺爺的人,你要是覺得你能把我和媽告進去,那你就告”顏默終於攤牌了,不裝了。
陸一南:“……我覺得你們有點過分”
“就你不過分,撇下男朋友要去國外瀟灑的人是誰”顏默說話不疾不徐,一臉坦然,甚至沒有一丁點兒做錯事的覺悟,就差說一句”我就過分了,你能怎麼著?”
陸一南被他一句話噎個半死。
奇了怪了,明明是他要為自己的人身自由權討要說法,怎麼討著討著就把舊賬給翻出來了。
“我再說一遍,我有為我的人生做出具體的規劃,我去美國不僅僅是為了瀟灑”陸一南說,“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體,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想去也一定要去”
“嗯”顏默低頭應了一聲,“那你就去”
“嗯,那你就去”陸一南學他的表情和語氣,“我說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痛痛快快地送我走?”
“做不到”
顏默說這三個字時臉上沒什麼表情,陸一南卻感覺這世間但凡能用來形容不開心的詞彙已經全寫在顏默臉上了。
陸一南品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
“顏默,你別這樣啊,你這樣我心裏挺難過的”陸一南強顏歡笑,“咱倆又不是分手,你有空就去美國找我,好不好”
“沒空,不好”顏默迎著陸一南錯愕的目光,向他逼近,“你走後的第二天我要去市局報道,能去美國找你的可能性非常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陸一南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眼圈也瞬間紅了。
怎麼能這樣啊!
他後悔了,他後悔了,他不想去了……
“阿南,我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所以不管我再怎麼不願意你離開,我還是會尊重你的選擇”顏默扣住陸一南的後腦勺,把人往懷裏帶,“本來不想和你說的,又怕你在那邊傻乎乎地一直等我”
陸一南抽了抽鼻子,內心無比掙紮。
“阿南,下麵我要說的話,你務必記住”顏默的手掌有規律地輕輕拍著陸一南的後背,“我隻給你這一年的時間,一年的自由,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無條件滿足你、支持你,一年之後,我要你永遠呆在我身邊”
陸一南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了,”咕嘟”一聲,充滿了難以置信。
什麼、什麼玩意兒?
“遷你戶口隻是一個開始”顏默的聲音壓得很低,這麼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人絕對是在說真心話,“以後我還會做很多你無法理解的事情,陸一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陸一南仰起臉,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才說:“你,你能別嚇唬我嗎,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我感覺你有點那個啥啊,顏默,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陸一南感覺喘不上氣,想推開他。
“那是因為我以前沒遇到你,因為以前我沒有親眼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墜樓,還差點成植物人”顏默把他箍在懷裏,不給他動,“阿南,你能體會到我的感受嗎?你應該體會不到,如果有一天,你眼睜睜地看著我的生命在流逝,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時候,你應該就能體會到了”
陸一南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別怕,別害怕我”顏默把人摟緊了,繼續拍他的後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一年的時間,能做很多事情”
陸一南艱難地抬起頭,眼巴巴地注視著他,嗓音有點低啞:“你這是在跟我玩恩威並重嗎?”
“對”
“一年呢”
“我知道”
陸一南捶他,沒有控製力道,一遍一遍地罵:“你混蛋啊!……”
混蛋顏默沒有要躲的意思,就這麼任他打任他罵,直到陸一南打累了罵夠了,靠著他肩膀不動了。韓休元他們幾個在外邊浪夠了回到家,一開門看到他們在客廳摟摟抱抱的樣子,同時抬手遮眼,動作整齊劃一。
韓休元在心裏罵了一句”狗男男不知羞恥”,開口則是:“你倆可真夠膩歪的”
陸一南終於把顏默推開了,紅著眼眶掃了一眼韓休元,最後目光落在管朔的右手上,問了一句:“今天換藥了嗎”
管朔抬起包得跟豬蹄形狀大差不離的右手,說:“換了”
管朔前幾天約溫雅出去放煙花,也不知道他是對煙花爆竹的玩法沒經驗還是腦子給驢踢了,好好的右手被旋轉大呲花給炸得血肉模糊,那場景差點兒把溫雅嚇早產了。
後來管朔在沒人的時候和陸一南說了這麼一句話:溫雅為我流淚了。
當時陸一南就覺得,這人是個不可多得的傻逼。
溫雅對管朔一點意思沒有,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但管朔卻好像失去了一名作為心理醫生應該具備的判斷能力和觀察能力,對溫雅十分執著,陸一南不理解像他這種單方麵的舔狗行為有什麼意義,隻是偶爾會對這兩個人產生一種疲勞感,對沒錯,就是疲勞感。
估計不止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溫雅明裏暗裏的拒絕,管朔顧左右而言他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兩個人的詭異相處方式在別人眼裏就是一種精神折磨。
他們好像是故意的,故意想要以這種方式磨滅對方的念想,誰堅持到最後就是一種勝利。
一個是被自己視為有所虧欠的女性朋友,一個是臭味相同怎麼鬧都不會生氣的朋友兼24小時貼身醫生。別管陸一南之前是如何罵管朔的,但如果管朔和溫雅真成了,最開心的那個人也一定是陸一南。
管朔有句話說的沒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再過兩天就走了,這一走就是一年,咱們今晚去外邊吃吧”陸一南握緊顏默的手,對站在門口的三個人說,“韓休元你通知一下其他人,咱們今晚還去秦淮樓”
韓休元拿著手機的手哆嗦了一下,“啊?還去秦淮樓啊?”
“對,我要把尿在秦淮樓的尊嚴收回來”
眾人:“……”
·
兩天後,海州機場——
陸一南接過高陽買來的熱飲,環顧四周沒見到某個人的身影,於是問:“我哥怎麼沒來送你?”
高陽看他一眼,好像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半晌才說:“我和顧北早就分手了”
陸一南一口熱椰子汁全噴了出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什麼情況?你倆什麼時候分的?不是,為什麼啊?”
高陽冷哼一聲,隻說了一句。
“保鮮期已過”
陸一南吸了一口氣,腦子裏頓時亂成一團糟,半天沒有回過神,他不知道高陽和顧北當初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更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麼會突然結束,什麼”保鮮期已過”根本就是一句為了搪塞他的借口。
最近事兒太多了,他和顏默,管朔和溫雅,現在又加上高陽和顧北。陸一南感覺自己的小暴脾氣蹭蹭往上竄。
沉默須臾,陸一南把手插進褲袋裏。
高陽按住他的手臂,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淡淡地說:“別給他打電話,我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看到他……我和他,就這樣了,以後也這樣了”
陸一南一句”嫂子你別鬧”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不過最終他也沒有再說些什麼。手機還是被他拿了出來,陸一南當著高陽的麵把顧北的電話和微信QQ啥的全部拉黑了一遍,最後在高陽無比震驚的目光下,說:“我不知道你和顧北為什麼會分手,但我總覺得一定是顧北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放心,我這人幫理不幫親,我和你一起鄙視顧北,咱倆一起唾棄他”
“陸一南,咱倆認識這麼久了,這還是頭一回從你嘴裏聽到句人話”高陽看著他笑。
“領頭羊,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嫂子了,跟我說話最好客氣點,不然我分分鍾弄死你,再把你塞飛機發動機裏”
高陽:“你這麼凶殘,顏默師兄知道嗎?”
這時,有人插話道:“知道”
高陽和陸一南同時回頭,顏默和管朔他們一行人正站在他們身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倆,也不知道這一幫人聽了多久的牆角,反正每個人的表情都挺精彩的。
顏默今天真的是太beautiful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往外冒仙氣,陸一南從家裏出來時還沒怎麼注意,現在這麼一打量,隻覺得今天的褲子有點勒得慌。
“顏默,陪我上衛生間”他站起身,勾著頭拉著顏默往衛生間走。
身後傳來武友錢的聲音:“我賭一千,這倆人絕對不是單純地尿尿這麼簡單”
陳末:“你是閑的蛋疼嗎?”
韓休元:“我想跟上去看看”
其他人:“這麼重口味的嗎?”
……
作者閑話:
要完結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