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9我來祭拜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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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南因為棄賽,五萬塊錢被法醫係那邊拿走了,不過因為陸一南的800米破了學校許多年的紀錄,又因為他們班的啦啦隊表演實在精彩,雖痛失第一名和第二名,但拿下了第三名。
獎金下發後,武友錢的五萬塊錢也緊跟著到了賬,參賽人員興高采烈準備分錢的時候,發現錢沒了,高陽也沒了……
另一邊,顧北還在為了半支藥水的事和醫護人員做鬥爭,高陽突然以一種暴發戶的形象從天而降,甩了五千塊錢在他們麵前,並以一種‘姐不差錢’的語氣對醫護人員說:“給他用最好的藥”
如果不是因為條件不允許,顧北真想給這位牛逼哄哄的富婆跪下謝恩。
“你是發財了嗎?”顧北掃了一眼某位富婆新買的包,“這包挺不錯的”
高陽提著包轉了一圈,笑得眉眼彎彎,好看極了。
“那必須的,這包花了我兩萬多呢”她把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的床尾,然後將另外一個方便袋裏裝的東西拿出來,送到顧北麵前,“吃飯了嗎?我給你打包了一點飯菜”
顧北還在想這個丫頭該不會是被哪個有錢人包養了吧,接著就看到她拿出倆飯盒送到自己麵前,撲鼻的菜香味從飯盒裏飄出來,霸道十足地撩撥著他的食欲。
顧北咽了口唾沫,沒有直接伸手,而是在心裏琢磨了一下:這丫頭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你吃不吃啊?吃就趕緊接著,不吃我就放下了”高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隻是覺得這人有點兒傻逼,“你通知你家人了沒,讓他們來照顧你,順便把錢給我”
顧北接飯盒的手一頓,不痛不癢道:“我沒有家人”
“啊?”
顧北單手掰開筷子,又重複了一遍:“我沒家人,爸媽早就死了”
高陽:“……”
死了?那誰給她醫藥費?
顧北傷的是右胳膊,左手拿筷子對他來說顯然有些難度,高陽看他一直拿著筷子戳飯盒,無可奈何地把筷子搶了過來,霸氣側漏道:“張嘴,我喂你”
顧北感動得一塌糊塗,正準備誇她幾句,誰料死丫頭又補了一句:“不會用左手拿筷子的蠢貨”
一句‘臥槽’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顧北在心裏默讀了三遍‘好男不跟女鬥’才平息了這股怒火,深吸一口氣,冷嘲熱諷道:“你這小丫頭快人快語,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高陽一筷子搗進他的嘴裏,皮笑肉不笑地反擊:“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你以為你是什麼好鳥?”
顧北:“……”
這張嘴好生厲害!
這是顧北今天吃得第一頓飯,也是他這麼多年吃得最痛快的一頓飯,滿滿一盒米飯吃完後,高陽收拾東西,顧北看著她忙進忙出,大爺似得哼起了小曲。
高陽:“哼得什麼東西,催尿曲嗎?”
顧北抽了幾張麵紙,揉成團對準了高陽的腦袋,“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欠?”
怎麼會有這種女生?言行舉止粗俗不堪,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渾身上下也就胸前那倆饅頭能讓人辨認出她的實際性別。
“我說”高陽扔了垃圾,走到病床旁,居高臨下地瞅著顧北,“你什麼時候能把錢給我?”
又要錢?
顧北尷尬地笑了幾聲,完好的左手裝出一副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的窘迫樣,然後抿著嘴對高陽說:“那個,你看這樣行不,我欠你的錢,用肉體償還”
他說完,扯了一個‘我很認真’的微笑。
高陽張了張嘴,突然感覺自己的詞庫有點兒匱乏,頭一回,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什麼樣的語氣去懟一個半身不遂還想一逞色欲的人。
她沉默了很長時間,長到顧北先慌了起來,丫頭再狂,到底還是個丫頭,再大大咧咧的女生也會有不為人知的底線,顧北真怕自己說的這句話,好死不死的正好觸碰到她的底線。
如果把人氣跑了,誰陪他解悶,誰給他喂飯?想到這裏,顧北心裏忽然有種無來由的不舍。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他連忙解釋。
高陽在聽到這句話後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美麗的姑娘,我至今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顧北快給自己惡心死了。
高陽也被他這句‘美麗的姑娘’雷到了,雷得外焦裏嫩,斜睨了他一眼後,道:“高陽”
顧北:“顧北,你可以叫我顧大哥”
顧北嗎?名字還挺好聽的,高陽在心裏冷哼道。
“我管你顧北顧南,我告訴你,我給你墊付的錢,你得一分不少地還給我”高陽說,“別當我是冤大頭!”
顧北幹笑一聲:“不敢不敢”
高陽:“我可以給你籌錢的時間,但如果被我發現你人跑了,我保證,我會讓你死得很有節奏感”
她攥著拳頭嚇唬人的模樣實在太有喜感,顧北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丫的,你笑個屁啊!”
顧北朝她揮了揮手,笑到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我不……我不行了,我快給你笑死了”
高陽很無語,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你別笑死了,把你身份證給我”
顧北說笑就笑,說收就收,好似一個手控的變臉娃娃,他盯著高陽看了一會,情緒穩定地問:“要我身份證做什麼?”
高陽直截了當地說:“壓在我這裏”
顧北微微皺起眉毛,喃喃地說了一句:“不至於吧”
高陽:“什麼不至於?誰知道你會不會跑,一個大老爺們身上一點錢都沒有,說出去誰信?”
高陽這番話是出自真心,不管顧北再如何哭窮,她都已經在心裏給顧北的腦袋上扣了一頂老賴的帽子。
顧北對此一無所知,反而還有些自我良好。
“我是真沒錢啊,妹妹”
高陽目光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沒錢就把身份證給我,別說你連身份證都沒有”
顧北眼前一亮,咧著嘴笑道:“高陽妹子一語成讖,我還真沒有……我想想我放哪了”
高陽臉色平靜,默不作聲地放下了手裏的輸液架,冷冷地看著他摸口袋。
“啊,在這”
高陽眼明手快,一把將他剛拿出來的卡片搶了過來,低頭一看,愣住了。
這他媽不是陸一南嗎!
高陽目不斜視地盯著身份證裏的照片,緊擰的眉心暴露了她的心理狀態,顧北看她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帥?”顧北下意識地要摸自己的臉,結果隻摸到了剌手的紗布,“你別看我現在裹得跟個未成形的木乃伊一樣,其實我長得比身份證裏帥”
他說的話,高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顧北,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陸一南的?”
顧北瞳孔一震,“什、什麼?”
“是我的同學”高陽捏著身份證給他看,“如果身份證裏的人真的是你,那你們兩個長得也太像了吧!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北:“……”
這麼巧的嗎?
高陽:“你不認識嗎?”
顧北隻猶豫了三秒鍾,回:“不認識”
高陽:“不認識嗎,可是你們真的好像啊”
顧北:“聽你這麼說,我對他還蠻好奇的,給我講講?”
高陽:“他有什麼好講的,臭不要臉的一個人……”
……
六點鍾整。
海州市最搶手的長青園公墓區到了閉墓時間,墓區的廣播戛然而止,墓區工作人員進入墓區做最後一次巡查工作。
“該死的,都說不能焚燒紙錢了”
年輕的管理員剛打掃完一塊墓地,轉頭便看到另一塊墓碑前有一堆灰燼,秋風乍起,把那堆灰燼刮得沸沸揚揚。
這時候,一名上了歲數的管理員走了過來,拍了拍即將抓狂的人,用一種屢見不鮮的語氣對他說:“快些打掃,快些回家”
“這群人也真是的,虛無縹緲的東西,亡者怎麼可能享用得到,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你還小,不懂,給亡故之人燒紙錢,燒得不是錢,是哀思,是心願,是自我救贖”
年輕的管理員沒讀過幾年書,真心聽不懂他說的這些話,正要再問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一抹紅色。
“喂!你是誰啊!快點離開!這裏已經閉墓了!”
身穿紅色風衣的女人停下腳步,轉過頭,一綹靚麗的秀發迎風飛舞。
兩名管理員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這、這女人一身紅衣,又長了一張過分美麗的臉,莫不是個女鬼吧!
“麻煩兩位通融一下,我來祭拜我的愛人”女人抬手攏了一下被風吹散的頭發。
這時候來祭拜?
年輕的管理員上前一步,直視女人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初生牛犢不畏虎一般說:“這時候來祭拜?你怎麼不說你是來盜墓的?”
他剛說完,另一名管理員急忙將他拉了回來,錯步擋在他身前,對女人低頭致歉道:“不好意思,無意冒犯,這孩子今天發燒,可能是燒糊塗了,墓區已經閉墓,您一定要祭拜的話,那我就等著您”
紅衣女人沒回話,轉身往墓區裏頭走去。
“叔啊,你幹嘛放她進去!”
“你這傻孩子,快些閉嘴吧,那女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
這是一塊經曆過十數年風吹雨打的墓碑,碑體磨損嚴重,隻有墓碑上的女人容顏依舊,一如當年的風采。
陸清秋卷起袖子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低頭在照片上印下一個吻。
“小念,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