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兩回門沒見裏頭有反應，江淮正打算去隔壁繼續敲門找人，但就在他轉過身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江淮轉過臉的瞬間視線又再一次猝不及防地撞進了那雙深不可及的眸子裏。
    對於江淮的再次出現，傅知書表麵上沒什麼，心裏卻是微微一怔。
    “我們剛才在電梯裏見過。”江淮先開口打破沉默。
    傅知書扶了扶鼻梁上的金邊鏡框，微微笑道：“我知道。”
    “我記不得房號了，底下又沒人。”多餘的客套隻會讓原本陌生的兩個人更尷尬，再加上江淮天生就不是話多的人，於是就當著傅知書的麵直接表明來意：“想借你的手機用下。”
    傅知書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江淮。
    “哐啷——”
    就在江淮接過手機準備報警的時候，病房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江淮撥打號碼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往病房裏看了一眼。
    一隻削好皮的蘋果”咕嚕嚕”地滾到了江淮腳邊。
    江淮彎腰去撿，卻被傅知書搶先一步先把蘋果給撿了，江淮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隻撿蘋果的手上，之前在電梯裏光線太暗以至於看得不夠清楚，這回走廊上的燈夠亮倒是看清了，比他在部隊裏看過的任何一隻手都要修長、漂亮——
    像女人的手。
    正是因為注意到了傅知書的手，江淮站起身的時候才重新留意了一下他的長相，白白淨淨的，跟電視裏那些男明星差不多，隻是他要更好看一些，尤其是被鏡框微微遮去小半的眼睛，有光卻流而不動，看人的時候就像是在微笑一樣，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電話通了。”傅知書對上那雙認真端詳自己的眼睛，溫和笑道。
    江淮回神，立即背過身去接電話，跟負責接警的人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以及地址後掛了，轉身要將手機換回去的時候又聽見病房裏傳來了異響。
    “我叔叔。”眼底的光稍縱即逝，傅知書主動側過身好騰出空間讓門外的人看清楚：“已經生病很久了，脾氣難免有點暴躁。”
    脾氣暴躁？
    確實有點，不過這老頭看人的眼神倒像是在——
    向他求救？
    “謝謝。”江淮道了謝，將手機還給對方後轉身就走。
    聰明人都懂得看透不揭破，江淮是，傅知書也是，所以兩個人都沒再多餘一句，傅知書目送江淮進了電梯後也沒再進病房，沉著眸色掃了眼躺在病床上還不安分的老家夥，伸手將門帶上。
    “傅先生，剛才……”
    掐著時間趕過來的護士見到傅知書沒走，而電梯又正好被關上後也就清楚剛才有外人來過了，匆忙跑過來給傅知書道歉。
    “下次注意。”
    傅知書沒多說什麼，抬手扶了下鏡框後也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護士連忙轉身鞠躬送傅知書離開：“傅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