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揚天下 第八章 行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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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帶來確切消息,天岩的大皇子紀天沂,二皇子紀天群與玄國勾結,正密謀造反。
鳳君臨喝著藥,不發一言,等到蕭玉給她一顆蜜餞,她急切的含在嘴裏,口中的苦澀一點點的被驅散。
“既然明日他們準備動手,那麼我們不得不參合了。明天,說不定是一場好戲。”鳳君臨幽幽說道。
“為什麼?”蕭玉問道。
鳳君臨隨手翻閱了桌上堆積的奏折,歎了一口氣:“離耀也來天岩了。明日看他願不願意也參一腳了,如果他伸手,這個局勢我們很難把控了。”
“依王爺所言,玄國太子會蹚這一趟渾水嗎?”蕭玉說道:“需要我們另做安排嗎?”
鳳君臨點點頭,說:“他估計會袖手旁觀,畢竟這總是我若水的家務事,聰明人總是喜歡隔岸觀火,待到合適時機,一擊即中。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誰知道他會不會有後招呢?”
蕭玉頓了頓,說道:“莫非王爺已經見過玄國太子了?”
鳳君臨點點頭,惋惜的說道:“相逢甚歡,可惜了。”過了一會兒,鳳君臨喃喃說道:“他和一個故人長得很相似。我必須一次次的看著他的眼睛,聽著他的話語,才能讓自己清醒的認識到,離耀終究與那人是不同的。”
蕭玉點點頭,說道:“屬下會去詳查此事的。”
鳳君臨身穿四爪金龍王袍出現在天岩國宴的時候,天岩王紀天雷大驚,他的手抖索著,金筷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臨安王安康”紀天雷膽怯的撲通跪下去,誠惶誠恐。整個大殿安靜一片,百官大氣也不敢呼出,跟著天岩王漸次跪下行禮。幾個玄國使臣躬身行禮,表示對臨安王的尊重。
“安康?”鳳君臨自嘲的笑了笑,如今她已是垂死之人,時刻都可能撒手而去,何有安康呢?
鳳君臨站在中央,接受眾人的朝拜,她忽然覺得很孤獨,她幾乎耗盡自己的生命才換回這一切,朋友,親人,對於她來說,早已是奢侈。在殺掉慕容辭那一刻,在她回若水那一刻,在韓宇軒死去那一刻,她再也不會去奢望所謂的感情,接下來的路,她隻能一個人走下去。
她巡視四周,果然離耀不在。
“好的時機總會再見的。”她端起一杯美酒,淺淺小酌了一口。
“本王最近最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本王思前想後,總是不得要領。後來,本王忽然想到一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鳳君臨放慢語速,嘴角噙著笑,好似在說家常一般。
紀天雷抖抖索索半天,金杯從他手裏摔落而不知。半晌,他急忙跪下大呼冤枉。
“本王還聽說,誌海禁衛軍已經不由天岩王掌管了是嗎?”鳳君臨摩挲著酒杯,語氣愈加溫和。
紀天雷跪伏在地,不敢抬頭,支支吾吾說道:“前些日子,我已將禁衛軍交由吾兒紀天群接管。”
“本王還聽說,朝西,那都,那南,北鄉四座城的軍權也不由天岩王掌管了,是嗎?”
“我年事已高,很多事情不宜操勞,所以不久前我已將軍權交予吾兒紀天沂了。紀天沂是皇長子,頗有才氣,在行兵布陣上天賦卓絕。吾兒天真,少時書讀百家,克己奉公,嚴於律己,不敢臥於他人之側啊!懇請王爺明察。”紀天雷再拜,聲音顫抖著。
“酒真是個好東西。本王適才飲了幾杯酒,心情頗為舒暢。本王聽說過一個故事,曾經有一個帝王,他宴請了他的臣子喝酒,然後在他的勸說下,臣子喝了酒,自請解除兵權,告老還鄉。天岩王,你說本王這個故事是不是挺有趣。”鳳君臨坐在正座上,或許剛剛飲酒的緣故,臉頰帶著幾抹紅,眼神迷離,但是眼裏燃燒的灼灼自信讓整個人意氣風發起來。
天岩王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天岩早已俯首稱臣,自不敢染指他物。我天岩桃花釀天下卓絕,今日我甘願陪王爺飲這一杯酒,略表心意。”
宮女立即會意,迅速呈上數壇桃花釀,當封泥打開時,整個大廳彌漫著桃花的馨香。
紀天雷倒了滿滿一杯酒,抬首一口飲盡:“桃花釀常具安神功效,希望王爺飲了這杯酒,今日得有好眠。”
鳳君臨笑了,拿起桃花釀,豪氣的幹了。
“這的確是好酒啊,可是,本王要想睡得安穩,本王希望向你討要一個人,為本王分憂解難,本王才不會輾轉難眠啊!”鳳君臨望著紀天雷身邊的一個青年說道。
她端著酒,一步步走近那個青年,青年咬著牙,憤怒的望著他,似乎要將她撕碎一般。
鳳君臨走到他身邊,耳語道:“誌海禁衛軍頭領已經被我殺了,兵符在我手裏。另外,你和紀天群收編的軍隊,我也大方接收了。如果今天本王心情不佳,本王也可以將那些軍隊換個名字——戰俘。還有一件事,邊境已集結了本王二十萬軍隊,隻等本王振臂一呼,那時候,天岩可不是一個屬國那麼簡單了。”
青年的臉霎時慘白,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滑落下來,他穿著深紫色的上好絲綢,繡著典雅三爪金龍,與他頭上的鑲嵌著寶珠的金冠交相輝映,再加上他瘦高的個子,不俗的樣貌,鳳君臨早已猜到他正是紀天雷的長子,紀天沂。
在吟川大陸,紀天沂的名氣雖不及天下五公子,但是他滿腹經綸也被大陸上很多人知曉。亦或許說,現在的他,僅僅是隻雛鳥,如果給他時間,給他機遇,會成長成雄鷹或者猛虎也說不定。
鳳君臨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指著紀天沂,說道:“本王希望向天岩王討要這個人,不知天岩王可否忍痛割愛呢?”
還未等紀天雷開口,紀天沂身旁的一個年輕男子“撲通”跪在地,大聲疾呼:“懇求王爺收回成命。此乃我天岩皇長子紀天沂,日後定繼承天岩大統,而且父王年事已高,現在皇兄去往他處,實在是不妥。”
鳳君臨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擲,發出些許聲響,在安靜的大廳裏,居然猶如耳邊驚雷一般。
紀天雷使了使眼色,忙說道:“二皇子少不經事,衝撞了王爺,請王爺從輕發落。至於皇長子……一切悉聽尊便。”他似乎費了很大力氣開口,整個人頓時頹唐起來。
紀天沂伏首叩拜,恭敬道:“臣願為王爺分憂。”他的眼裏全是不甘,鳳君臨打量著他,他不得不承認,紀天沂著實生了一副好相貌,假以時日,定會是翩翩美男子一枚。
二皇子紀天群幾次想爭辯,皆被紀天沂打斷。
“最後一件事,桃源的桃花太豔了,我不喜歡。你記住了。天岩王。”鳳君臨淡淡說道。
一場酒宴就在鳳君臨三言兩語中結束了。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世人麵前,自她成為臨安王起,她就很少露麵。此次她忽然出現在誌海,連膽小昏庸的天岩王都能感覺出不對,別說那些善於在朝堂上明爭暗鬥的權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