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在誰邊,今夜玉清眠不眠 【肆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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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一路走著,似乎聽到隱隱鈴響,不禁駐足回望,可當她停下腳步,鈴聲也就驟然停止,當她再次踏足,鈴聲又再次響起來。阿七不禁感到奇怪,這麼來來回回幾次,她終於發現,那鈴聲來自她的足下。
阿七低頭一看,不禁心下一奇,連忙找塊石階坐下,就著月光看到右腳的腳踝上居然被綁上了一根紅繩,上麵綴著銀鈴,阿七一動,銀鈴便因為撞擊而發出聲響,難怪一路都有鈴聲。阿七反映過來,定是林照方才趁她不注意隻是綁上去的,不禁臉一紅,連忙伸手想要將它撤去。
可是不管阿七如何使勁去解那紅繩,可那個紅繩卻始終結不下來,真不知道林照究竟是用那種綁法將它綁上的,真真是氣人。
一個影子出現在阿七眼簾之下,唬得阿七嚇一跳,連忙抬頭,——竟是長生。
長生許久不見阿七回來,心想莫不是出事了,急忙和衣起身出來瞧瞧,卻看見阿七坐在石階上努力著解著腳上的紅繩。
‘這是什麼?’長生蹲下身去,手覆上阿七的腳,阿七不禁吃痛一聲,雖然那蛇不是劇毒的種類,可深深被割去快肉,到也真是夠她受的了。
阿七本不想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訴長生,可這麼一叫,到真是沒法子瞞下去了。長生皺起眉頭,似乎發現了什麼,他低頭一看,果然看見她的腳尖周圍還滲著未幹透的血跡,周圍有些地方甚至看起來像是潰爛一般,紅透透的肉在月色下顯得有些恐怖。長生倒抽一口氣,來不及詢問為什麼,隻是將阿七打橫抱起閃進房內。
‘怎麼回事?!’長生略帶責備的口氣,將毛巾擰開,輕輕敷在阿七的傷口周圍,小心翼翼將那周圍的血跡擦拭幹淨,然後在重新敷在傷口之上:‘忍著。’
阿七不敢發出聲音,隻好死死咬住下唇。
長生抬頭,看著她那痛苦的表情,不禁心下一軟,起身將她抱在懷裏,手慢慢的拍著她的後背,阿七的眼淚滑了下來。
“對不起……”
‘傻瓜,你又什麼好道歉的。我不該那麼凶的對你……隻是,隻是……’
不安慰到還沒關係,長生的聲音一放軟,阿七便如同孩子一般,放聲哭了起來,畢竟是被蛇咬傷了,又因為要去毒,被深深割去快肉,因為隻前是在林照麵前,那般疼痛與害怕一直得不到釋放,隻能憋屈在心裏。可一到長生這裏,阿七便無所顧忌,將心裏的恐懼一股腦兒的釋放出來。
“我隻是想出去吹吹風,可沒想到被蛇咬了,要不是遇到林照……嗚嗚……他為了幫我去毒,所以割去了那傷口,然後……然後在幫我吸去毒素……”她的聲音越便越輕,像是怕長生生氣一般,抬眼偷偷看向她。
長生好看的眉毛此時扭在一起,阿七連忙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幫我去毒而已……”她見長生的眼睛定在她腳上的紅繩,連忙拿手遮擋:“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綁上的,等到我發現的時候便再也那不下來了……我,我去拿剪刀剪了去……”
長生連忙將她按回床上,‘雖然沒事,可這麼被割去一快肉,你定也是疼痛不已,就別亂動了,腳上綁著也挺好看的,你一動那鈴鐺便會響,這樣也挺有趣,我也方便知道你在哪,也就綁著吧。’
“……你不會生氣麼?”
‘我為什麼不會生氣?我當然生氣,生氣你半夜不老實,自己一個人溜出去,我生氣你還遇到林照,我生氣你受傷了卻不是我在你身邊,我生氣他隨便綁了個東西在你的腳踝上……’
“呃……”阿七沒想到原來長生會有如此的表情,不禁撲哧一笑,惹得長生不滿意的瞪她一眼:‘我其實並不相信他。’
“呃,……?”
‘可是,我相信你。’說罷,便以吻封嘴,一切的話語湮滅在呢喃的聲音之中。
第二天清早,長生敲開了林照的房門,裏頭的隨從替他開了門,請長生進去。長生倒是一愣,隨即便跨進房內。
林照早已經梳洗完畢,坐在桌前笑著飲著清茶,做了個手勢,示意長生也坐下。
長生雙手做了個招呼,便也不在打哈哈,他心知林照不一定能夠看懂他的唇語,便自帶了紙筆,寫出來:
“多謝公子的款待,也多謝公子的幫助,在下這就與內子前往天朝帝都尋找公子的朋友以求幫助。內子昨日受到公子的幫助,在下不甚感激,若有機會,定當好生感謝。”
林照唇邊漾出一股微笑:“好生感謝就不必了,你若是真相謝我,把那丫頭留下就可以了。”
長生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不再下筆,隻是張口一字一句的清楚吐出:“她是我的,我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說罷便要轉身離去。林照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我之前說過,若是我想要的東西,那麼一定會得到。你最好記著。”
長生身體一僵,隨即又往前走了幾步,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的轉身,揚手一丟,“叮鈴”一聲,林照下意識伸手接過,確實他昨日綁在阿七腳踝上的紅繩,林照不禁一愣,脫口而出:“你竟會解這百扣法?”
長生冷笑一聲,‘就算是她的穿戴,也是屬於我的。’
“我到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長生不再理會,徑直回到了自己房間。
此時阿七也已經起身,她見長生從外回來,手上拿著什麼東西,正要詢問,卻見他將東西往她腳上一套,竟然也是一條紅繩係著鈴鐺:‘我把那個解下來了,你隻能戴我送的。’近乎孩童般撒嬌的口氣讓阿七不禁撲哧的笑了出來,她還是第一次見長生露出這般表情,不禁捏了捏他的臉頰,膩在他的懷裏:“好,我隻戴你送的首飾,隻跟著你走,永遠不離開。”
長生感到懷中人兒的提問,聞到了她的氣息,心中那片缺漏瞬間被填滿,昨晚那般寂寞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原來——她也是這般對待他,她是他這一輩子的唯一,而他也是她這一輩子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