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彤霞久絕飛瓊字,人在誰邊 【貳拾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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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蘇達漸漸轉醒,感覺身下是柔軟的羊皮,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蒙古包裏,連忙躍身而起,才發現自己半裸著上身,腹部與胸腔、背上的傷已被上了藥,好好的包紮起來。蘇達警惕的看著四周,尋找著防身武器。
“你醒了?”門簾被掀了起來,跨進一個年經輕輕的少年,雖說年經約莫隻在十八來歲,可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蘇達不禁脫口而出:“六王爺?”
來的人正是華沙國的第六王子——燕月白。
蘇達在早些年曾經私下前往中原,向天朝朝貢,乘此機會遊曆了中原其餘二國,也結交了許多朋友,其中就包括燕月白。
“這麼說,是六王爺救了我?”蘇達與燕月白坐下,蘇達從對話間了解到是燕月白救了自己與那鐵木。突然,蘇達半跪於地上,右手抵住胸前,說道:“蘇達必將六王爺此次救命之恩永記於心,若日後六王爺需要蘇達幫忙的地方,蘇達必定全力以赴!”
燕月白含笑扶起蘇達,“你這話說得嚴重了,我們本就結識,我看你倒在草原上,又怎會見死不救?”
蘇達被扶起,也不再說什麼,這就是草原上男子的特點——諾言,是履行的,而不是隨便說說的,他蘇達說得出,做得到!
“六王爺此次出玉門關來到鷹隼郡做什麼?”
燕月白麵色一沉,不語。許久才慢慢吐出幾個字:“此事說來話長,我有個胞妹,因為早產,所以身子骨不好,父皇決定把她送來草原療養,不料在途中竟然遇到風暴,如今下落不明。”
“在前些日子風沙確實多了些,想必小公主也是遇著了。不過天佑公主,說不準小公主被哪個好心的部落救下了。”
燕月白點點頭,“但願如此。”
話音剛落,蒙古包裏有人報:“六爺,您畫的小公主的丹青筆墨已經幹透了,要拿進來給您看看嗎?”
燕月白剛要說話,卻被蘇達搶了話頭:“六王爺不妨拿進來讓蘇達瞧瞧,說不準我有見過。”
燕月白想想也是,但是這兩個月連連的尋找,毫無希望,已經另他漸漸失去信心,到也沒報多大希望,讓人拿了進來。
小侍從將畫捧到他們麵前,燕月白伸手接過,手一抖,展現在蘇達麵前的是一個年僅二八年華的少女: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看就知道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孩兒,隻是……她的眼裏有著確是許多憂愁。
蘇達楞楞的看著畫中人,燕月白皺起眉頭,縱使隻是自己妹妹的畫像,可讓另外一個男子如此盯看著,還是有些不滿意。燕月白不留痕跡的想要收起畫卷,卻被蘇達一手按下,“六王子……這女孩兒我見過!”
燕月白一驚,顧不得什麼皇家禮儀,一股腦兒地站起來,朝著蘇達說道:“此話當真?你在哪兒見過的!”
“原來她……她是華沙國的公主!……可,怎麼看都不像啊?可這麵容卻又是一模一樣,可阿七姑娘的麵色確是那般鮮活,她的眼裏也不是這般死氣沉沉,她的眼眸非常慧黠……”
燕月白看著蘇達自言自語,臉色早已經放下,看來……蘇達所發現的那個女孩應該不是燕惜玥,而是他們從異世界抓來的女孩!
燕月白不動聲色,裝作非常高興的表情,急急問道:“敢問蘇達兄,是在何處發現她的?”
“六王子記得我方才與你說得與珂什米亞部落的戰爭失敗後被人俘去了麽?我就是被她給救了的!是她放了我與父親!”
“這麼說來……現在我那妹妹此刻就在珂什米亞部落?”
“如果不出意外,肯定就是。”
燕月白的臉上露出狂喜,那麼多天的尋找,終是讓他找著了!那個異世界的靈魂!
燕月白拜托了蘇達過幾天帶路回到珂什米亞,讓他能夠帶回自己的妹妹,作為交換條件,事成之後,燕月白借鐵騎給蘇達,讓蘇達父子回到呼喊部落,搶回自己的地位。
夜深,燕月白與一名武將在空地外站著,“你速回國去,秘密帶領二千鐵騎回到此處跟我們會合,越快越好,在五天之後,五天之後我要突擊珂什米亞部落,將小公主帶回!而鐵騎那邊我已經飛鴿傳書調動好人馬,你帶領好人馬立刻返回,聽到沒有!”
“是!”鐵騎的武將領命後便跨上馬,飛馳而去。
燕月白站在原地,看著天上的明月,終於找到一個了,終於找到一個了!那麼玥兒,你又在哪兒?
珂什米亞部落。
“長生,你今天要去見你那個師傅麽?”阿七翹著腿玩弄著手中的阿八,看著長生套好外袍,問道。
長生點點頭:‘是啊,今天是十五了。’長生每個月的十五與三十都會去他那個神秘的師傅那學習,連塔娜都不知道究竟長生的師傅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能跟著去看看嗎?在家裏真的很無聊!”
長生麵露難色,師傅在教導他之前,曾經說過,不允許有第二個人得知他到底住在哪。阿七跳下桌子,帶著討好的口氣問道:“好不好嘛?”
阿七穿著塔娜年輕的衣裳,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火紅的荊棘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便散開,猶如開花一般。長生楞了一會,連忙避開視線,尷尬不語。
阿七見長生不答,嘟起嘴還想繼續請求,忽的慧黠地轉動眼睛,眨了眨眼,很大度地說:“算了,不為難了你,你去吧。”
長生帶著歉意看了看阿七,轉身除了門。
長生騎著‘舉案’離開了珂什米亞,約莫騎了一會,到了一處。——那竟然是用石頭砌成的一座小山洞,一個小山洞出現在這個草原上到真是稀奇,隻是在這山洞前還長著許許多多雜草,前麵趟著一條小河,不注意的人到還真不會發現這兒有座小山洞。長生轉身下馬,將‘舉案’的韁繩綁在一顆樹上,之後便走進山洞裏。
“你來了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走近些,不然我到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長生向是朝裏頭拜了拜,隨後起身要往前走。
“慢著!”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老人的聲音透露出冰冷,長生詫異抬頭,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也不管裏麵的老人是否看得見。
“……看來不是。”老人冷哼一聲,“是你自己出來呢,還是一會把你給抓出來?”
長生驚訝轉頭,隻見身後的草堆動了動,阿七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出來。
“嗬嗬……那個,我隻是路過……”阿七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尷尬的站在原地傻笑。
裏頭的老人再次冷哼一聲,阿七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卻又不敢說什麼,長生快步走到她身邊,一向溫柔的他眼裏難得帶著一絲責怪,阿七有些後怕,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低頭不敢說話。
隻聽將裏麵有些聲響,像是有輪子滾動的聲音,由於阿七和長生站在接近洞口的地方,有些光線,阿七漸漸看清來人——一個老人坐在輪椅上,四方的臉,滿頭是銀發,雖然沒有白胡掛頷的風度,卻有那種鶴發童顏的相貌。在他看清阿七後確實大驚,“燕惜玥?!”
阿七與長生吃驚地對望一眼,老人怎的認識這個燕惜玥?
老人快速的轉動輪椅上的器械,使自己來到阿七的麵前,“……不對,小玥兒的額頭上有個五星的圖案,怎的你沒有?”
阿七快被老人給弄糊塗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老人像是知道些什麼,也許能夠解開自己身世之謎。可這個老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根本聽不懂,氣的她連連跺腳:“我說您能不能把事情說明白些?我的記憶全忘記了,隻記得什麼燕惜玥這三個字,可我查了那麼久始終不知道燕惜玥是誰?你知道嗎?”
老人死死的盯著阿七的臉看了許久,像是要在她的臉上開個洞似的。“我……我不認……”話還沒落,老人的手腳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長生連忙上前,從老人輪椅右邊的袋子尋出一顆丹碗,喂老人吃下。許久,老人才慢慢吐了口氣,輕歎一聲,“天意!……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道燕惜玥是華沙國的公主,你若是去了華沙國,那麼也許能夠解開你的身世之謎。”
公主?!
阿七與長生不禁愕然,難道……自己是個公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我有些累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若是你真想知道自己是誰,還是趁早去了華沙國,找那裏的大司命,他……也許能給你個答案。但,切記,不可全數相信他。”老人眼神複雜的說完這些話,繼而對長生說道:“長生,去將我放置丹藥的盒子拿出來。”
長生將盒子拿了出來,遞給老人,老人示意阿七向前,“我贈你一些丹藥,若是你真的決定了要去華沙國,……也許,對你也有些好處。”老人將盒子打開,“這是九轉續命丹,若是瀕臨死亡的人吃了可以迅速回複起來,可治一切病症;這是萬能藥,可解天下之毒;這是雪蛤……”老人一一交代了盒子裏的藥品,隨後鄭重教給阿七:“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會去華沙尋找謎底,我在給你一卷秘籍,你照著上麵的方式每天練習三四個時辰,到也能夠防身,畢竟你一個女孩兒家,孤身前去,沒點武功底子實在危險!”老人又將左邊口袋的一卷秘籍放到阿七手上。
阿七有些迷惑,說道:“我說老人家,我如果真要去了華沙國尋找謎底,可這跟您又有什麼關係?你送了我這麼多東西……好像我要去的地方是閻羅地域一般。”
老人不再說話,隻是拍了拍阿七的腦袋,“孩子,我能做的也隻有那麼多,原諒我,也隻是個懦弱的凡人……長生,你們走吧!以後,也不用在過來向我學習了。”
長生一驚,方想上前詢問理由,卻感覺有股氣體衝向自己,推著自己與阿七後退出山洞,在他們跌落洞口之時,隻聽見‘轟隆’一聲,洞口已經被一塊巨石給封住了,留下錯愕,尚未明白事情始末的兩人。
而山洞裏老人,也默默的移動輪椅往更深處去,口中自言自語:“天意,天意,縱是我想要幫,也難,”老人抬起方才顫抖不已的手,繼而說道:“…難怪北辰之星出現兩道軌跡,破塵……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