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卷一 初來乍到 第12章 自在林裏當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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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自在林都是我的管轄範圍或稱活動範圍,絕情道人曾下令,沒有特殊情況我不能離開這林子半步,通天常被派來監視我下地。
通天又問:“那,你昨天說的‘什麼水永遠用不完’是什麼?你說過今天會告訴我的。”
“嗬嗬,小通天,你真可愛,這個答案就是:人的口水。”我現在是見習幼稚園老師,閑著無聊就給通天小朋友上智力開發課。
自在林裏除了有菜地外,還有一堆很令我頭疼的東西。沒想到絕情道人會真的奴役我。那天我從明空叫我把腳從水裏拿出來的語氣得知,那井水池是聖物不能褻瀆,為了留在學子觀,就把洗腳的事給說了,還一個勁的吹噓自己能幹,結果,就被發配到了自在林。我過完年才八歲,可那絕情道人竟然人如其名,狠心地奴役我。
我來棲鶴嶺的最初目的是為了過冬,後來是為了我的小正太。可是,我來了之後根本沒機會接近明空,就連婧音也很少見麵,我完全被孤立在了自在林。
婧音曾問過我要不要跟她一樣拜明空為美人師父。我的回答是:“我是你的姐姐,所以不做你的師妹。”其實是我受不了練功的過程,萬一練出健美的肌肉會有礙我的獵美計劃。
我除完草與通天告別,回到住處,將籮筐裏的雜草鋪曬到地上。曬過後我會拿它們來鋪小動物的臥室,這樣不但可以除臭、方便打掃,回收再利用時還能當化肥。
“小櫻,你又在曬幹草呀!”六個童子每日都會送兩次小動物的飼料來。打招呼的是連錦,他是這六人中的小頭目,有時候也會幫我分擔工作。以前這林子就是他們在輪流打理的。學子觀的小童子都是“連”字輩的,是根據“同氣連枝,和睦相處”排下來的,每隔三十年換一個輩分。
“是啊!”我衝他們點點頭。
連錦微笑著說:“我們剛剛幫你清掃了木屋,回頭別忘了喂養小獸。”
“噢,幾位小哥哥辛苦了,嗬嗬。”我禮貌性的回答。其實我根本就懶的說話,每天重複的禮貌用語,說的我都煩了。
“你的午膳擱屋裏了,我們先走嘍!”
“嗯,小哥哥們慢走。”
鋪好草,回到自己的房裏換衣服,係上圍裙,戴上白布手套,去木屋喂動物,第一間屋子關的是小鳥,第二間關的是幼獸。我現在是這些鳥獸的保姆,我身不由己的要天天與這些討厭的掉毛東西為伴。這些小東西剛到我手裏時曾死過幾批,觀裏的道長知道後並未說什麼,不過死的多了,我也就餘心不忍,開始勉為其難地認真照料它們。
自在林原本是極道仙人的師叔鍾賢居士的住所,他十分喜愛小動物,喜愛到可以讓鳥兒在頭上做窩,天天跟動物睡一塊兒。他不喜歡被人打擾,就在學子觀後山找了塊地方獨居,將那地方取名為“自在林”。每年開春時他都會把山上無法遷徙的幼獸收留在這兒,等到它們足夠大後再放回山中。可惜他十年前就已經去世。極道仙人很敬重這位師叔,保留了自在林的原貌,每年都會收留部分小動物,並差人打理。
直到多年後我才知道,當日在正殿上,絕情道人和好色道人並沒有真要趕我下山的意思。他們一早就從童子口中聽說我渾身是鳥屎獸糞,這樣子很像他們記憶中的鍾賢居士,後來看見我那幽靈般深邃的眼睛(這不是人類的眼睛,像極了猛獸),更覺得我像鍾賢居士。那片自在林沒了鍾賢居士的打理就失去了以往的生機勃勃,所以兩位道人直覺的想把我安排到自在林去。
好色道人說要趕人下山時,隻是想逗我玩。但是當絕情道人聽到我用龍眼聖水梳洗,造成嚴重的金錢流失,氣呼呼的把我安排去自在林,還不許人幫忙,後來見我一個人在自在林裏悠然自得的,便把我放任在了那兒。
我現在的房間原來住的是一位活了一百三十多歲仍然鶴發童顏的世外高人——鍾賢居士,既然人家是壽終正寢的老壽星,我便很安心地住下了。鍾賢居士的臥房很簡陋,但書房的藏書卻很豐富,不過基本上都是關於草藥和鳥獸的書籍,其中我還翻到幾本外語書和武功秘籍,還有一本修煉丹道的秘籍《長生訣》。
《長生訣》的第一頁就寫了:“老不練武,少不煉丹。”意思就是:在我沒成年前,不能修煉《長生訣》上的功夫。
我想鍾賢居士之所以如此長壽,一定是修煉了這本《長生訣》。於是,我將此書妥善收好,打算等長大了再練。
我前世學的專業是外語,主修法語,副修英語、日語、德語,但來了這個時空,我的專業就成了無用功。翻看了下這個時空的外語書,完全看不懂,懷疑這些都是部落語。再看看那些武功秘籍,裏麵寫的脈絡調息法太深奧了,我連大條的神經都分不清,不過把這些功夫的招式拚成廣播體操來練習還是不錯的。
幸好有那些關於草藥和鳥獸的書籍,它們令我增長了知識,使得最近的動物死亡率明顯降低,隻是偶爾還會死幾隻,撐死的、餓死的、病死的、相互打死的、不小心被我蹂躪死的……罪過啊!相信能從我的手低下活下來的動物,一定擁有足夠強的生存能力。
這些小東西到我手上已經一個多月了,我看著它們覺得討厭,它們看著我卻覺得分外親切。鳥兒在籠子裏倒是不可怕,但那些圈養起來的小獸有不少已經足夠大了,而且很活潑,我去喂食時有的會撒嬌似的纏著我,有的會調皮地攻擊我。最可惡的是它們的食量增大了,喂食的過程可把我累的啊,清掃糞便時更累,快把我煩透了,直想把它們給剁了下菜。
三月初三,是清明,也是我的生日,我將為自己辦一個放生大會,反正絕情道人說了:自在林的事都由我負責。那些已經能飛的和長牙的動物,我都要放生!天還蒙蒙亮,我就在林子裏轉了一圈,采了些野花編成花環戴在脖子上。心情很好地哼著小曲回到小木屋,把鳥屋裏的鳥籠一隻隻地拖到戶外,把鳥窩都取出來。那些個叫喳喳的小鳥在離了鳥籠的束縛後便開始蹦蹦跳跳、抖動翅膀,個別幾隻已經開始練習飛翔。
我笑眯了眼,從一旁的小樹上折了根樹枝,揮著樹枝驅趕小鳥,一會兒往左趕一會兒往右趕,個別鳥兒為了逃避樹枝的鞭打飛開一段距離。我在嘴裏興奮地喊著:“飛!飛!快飛!給我飛!”
有些個被敲到腦袋的小鳥立即做左右搖晃,變成了癡呆小鳥。鳥兒變癡呆了也就離死期不遠了,我好幾次都把癡呆小鳥放進食肉小獸的籠子裏,賞給小獸戲玩和磨牙。
“小櫻,你在幹什麼啊?”六個童子又來給鳥獸們送飼料了,連錦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糟糕,罪行要被發現了。我心虛地說:“我在訓練小鳥的反應,怕它們養在籠子裏會變遲鈍。”還記得當初陸續有三百多隻小鳥來我這兒,現在隻剩一百多隻了,今天又將報廢三、四十隻。
我繼續語氣天真地說:“我等下還打算訓練其他小動物表演馬戲,訓練好了就可以讓它們表演節目給你們看。”
“小丫頭要訓練馬戲,這倒是新鮮了,我們也能看嗎?”伴著一聲渾厚的聲音,好色道人、明空小師父、婧音三人來了,說話的是好色道人。
“姐姐。”婧音開心地蹦到我身邊。
我兩眼緊盯著明空,口水差點流下來,幾天不見,明空又變帥了,我感覺他的身上散發著金子般的光亮,我真想變成絲巾天天纏著他。於是傻笑著點頭說:“嗯,當然當然。”
“姐姐,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特地請了師父和師公來給你慶生。”
“小婧真好!還記得我的生日。”我感動地擁抱她。在這山上,就數婧音最好了。
“小丫頭,我覺得你越來越像師叔公了,總愛圍著動物搞把戲。要不這樣吧,到了九月初九那天正好是觀裏兩年一度的重陽競技賽,本來呢隻有本門弟子才可以觀看,假如到時你能訓練動物給大家表演節目,我破例讓你去觀看。”
好色道人說的師叔公是指鍾賢居士。不是吧!書房裏有一幅鍾賢居士的畫像,我跟那皺巴巴的小老頭哪兒像了!
重陽競技賽,我曾聽觀裏的童子提過,到時是不是能看到明空英勇不凡的身姿。我的眼睛不時地瞄向明空,滿是憧憬!學子觀的門人有三百來號,真正的入室弟子隻有十幾個。這些入室弟子在江湖上都有響當當的名聲,如果有競技賽的話,這些入室弟子將齊聚一堂,我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但是讓我用半年時間來訓練這些動物……哦喔,難哦!
“為了能親眼看到競技賽,我一定會努力的。”我說的底氣不足,剛才我還打算著怎麼虐死這些動物呢,而且我根本不會訓練動物,我隻會把玩模型玩具(前世的愛好)。原本看見明空是件很高興的事,卻被他們撞見我在虐待小鳥。我的形象啊!
“姐姐,這幾隻小鳥好奇怪哦,腦袋一左一右地晃著,傻乎乎的。”
轟隆——我的心頭劈下一個驚天雷。我的惡行被發現了。憑借好色道人和明空兩人的生活經驗一定能猜到是誰把這些可憐的小鳥打傻的。
“哎呀,姐姐,我怎麼覺得這些小鳥的數量又少了。”
轟隆——這次的雷劈的是我的腦袋,頭頂要冒青煙了。我可愛的婧音妹妹,麻煩你別說話了,我那溫柔又富有愛心的形象在現實的麵前徹底破碎。這一刻感覺明空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質問。
“那個,不成功便成仁。我一定會努力訓練這些可愛的小家夥的。嗬嗬,嗬嗬。”說話時感覺自己的一條眉毛在跳。我悄悄地把手上的樹枝收到身後,打算將它悄悄扔掉。可是,現在才藏凶器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在說什麼啊,竟然在明空的麵前誇下海口,這下真的要玩完了,我那還沒有機會開始的愛情啊,正在離我越來越遠。
“姐姐,你脖子上的花環好漂亮哦。”婧音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我胸前的花環。
“嗬嗬,那我給你戴上吧!”隻要你別再說刺激我的話了。我不著痕跡地扔了樹枝,表現得很開心地為她戴上花環,而我的心在這一刻已經癟了。
婧音收了我的花環,但並不打算住口,神采奕奕地說:“姐姐,前兩天師父教了我一套很厲害的劍法,我耍給你看,就當是為你慶祝生日!”
“好啊好啊!”我笑著應下。看看明空,他明顯有點臉紅,是在害羞自己教的劍法被徒弟說成“很厲害”嗎!啊呦,這個小男生什麼時候才會為我臉紅。
婧音開始演練劍式,劍招利索,力道與身法運用自如,整套劍法舞得很純熟。好色道人滿意地點點頭,明空的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
好色道人留在觀裏最愛做的事就是看美女,聽說他在小的時候隨家人來探望極道仙人,當他看到觀裏的女香客絡繹不絕時便賴著不走,極道仙人見他天資聰穎就收他為徒,將他留在觀裏,後來因為他熱忠於看美女,便有了“好色道人”這個道號。幾年前,他路經武林盟主家中,見盟主的侄子漂亮可人,便把他收作徒弟,還說今生隻收一個徒弟,其實是怕教徒弟太麻煩而已。
開春之後,山上的香客天天爆滿,不單因為這裏風景特美,還因為這裏求的簽最準。女香客多了,好色道人也變得忙碌,成天扮成高人呆在女人堆裏吃豆腐,一天下來,他的身上一定滿是脂粉味,他的徒弟、徒孫也是難得與他同行。他今天出現在自在林算是稀客。
看著婧音耍劍,我開始神遊太虛。萬物相生相克,劍法再高也會有破解的招式,武功再高也抵不了一菜刀!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哈哈哈。我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小櫻,你在笑什麼?”明空以為我在笑話他徒弟的劍法,不好意思地問。
見明空問我,我條件反射地說出了正在想的東西:“史上最強的東西就是‘劍(賤)’,古代特有的冷兵器。”說出後,我立即收聲,內心祈禱他們不要聽出“賤”的意思。
“哦?小丫頭,你也覺得劍很厲害。有沒有興趣學習劍法?”好色道人問。
山上的童子雖不是嫡傳的入室弟子,但也會被傳授一些簡單的功夫,隻要肯學,道長們還是會指點的。聽到好色道人肯讓我學劍,我並沒有興奮,因為我才不要結實的二頭肌,那會有礙觀瞻。
我難得恭敬地回答:“一花一世界,我這雙手隻適合摘花而不適合舞劍,花的世界我或許可以猜測,但劍法的奧妙我根本沒法參悟。”天,我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又說出與年齡不符的高深話。
明空聽了,看向婧音脖子上的花環,默默思考著,好像在領悟著什麼。
好色道人皺著眉頭打量我:“你說出的話總是這麼古怪,完全不像個小孩。”
道士會抓鬼的,沒看出我有什麼古怪吧?我訕笑道:“這當然,我是少年老成型的。嗬嗬。”
感覺這個時空的人特別聰明,我沒才又沒貌,不能文又不會武,以後要靠什麼謀生呢?或許我真的該學上一技之長,可是我該學什麼呢?於是,我奉承拍馬道:“天人般的師公,我想學上層輕功,你能不能教我。”這裏輩分最大的是他,我自然要拜托他。
“你想學好輕功將來可以用來逃命。”他說話直接,完全道出我的心聲。他見我雙手合十向他拜了又拜,詭異地一笑,“想讓我教你上層輕功可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啊?”我忙問。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