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卷二 墮落宮廷  第14章 有客來兮抵家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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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又是三年。
    咚咚咚!鑼鼓敲響。
    一個少年敲著鑼就地吆喝:“來來來,各位有緣人,過來看過來瞧,走過路過莫錯過!現場拍賣馬上開始!快來看快來瞧嘍!”
    “大家別擠啊別擠!看到地上的白線沒,都退到白線外。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文明人,請按規矩來,別擠人。保管等下的競拍人人有權參加,公平公正公開!”另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拿著戒尺維持秩序。
    咚咚咚!又是一陣鑼鼓聲。敲鑼的少年喊道:“快來看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神奇寶貝拍賣會馬上開始!”
    天朗氣清風惠暢,以佟奕為首的三個童子正在正殿前踩著桌凳疊起來的擂台敲鑼吆喝。敲鑼呐喊的是小古,說話維持秩序的是阿諾,佟奕看護著裝寶貝的布袋。很快,他們便被黑壓壓的人群所包圍。
    開春後山上的香客就絡繹不絕,今天更是人滿為患。在兩個月前,嶺南城一帶的大街小巷上飄滿了粉紅色的紙片,寫著:學子觀將於太和二十五年二月初二巳時三刻開辦第三屆神奇寶貝拍賣會。早在一年前,民間就在盛傳關於“神奇寶貝拍賣會”的事,之前兩屆神奇寶貝拍賣會所拍賣的寶貝都很奇特,引起世人關注。
    “好了,時辰到!第三屆神奇寶貝拍賣會現在開始!今天要拍賣的是十件寶貝,其中還有妖樂居士的親筆書稿,千金難求。一切有緣者得之,三錘定音。”小古吆喝著。咚!又一記鑼鼓聲。
    阿諾已幫著佟奕取出第一件寶貝,展示在眾人眼前,阿諾拿著寶貝在人群前遊走,佟奕在擂台上講解寶貝的妙用,小古拿著鑼鼓唱票。三人配合的親密無間。
    他們要賣的寶貝分別是:放大鏡、望遠鏡、手搖涼風扇、氣囊船(隻要充入氣就能浮在水麵上,還副送一件充氣的救身衣)、迷你木偶(十八個光頭木偶,合起來是一套《擒拿十八式》)、珠釵劍、彎月匕首、水晶丹(一打丹藥,隻要每周服用一粒就能排毒養顏、延年益壽)、七色夢幻香水、《桃源畫》(一幅妖樂居士畫的散發桃花香的字畫,桃花流水圖上題有一篇《桃花開》的詩文,畫工了得,字跡精妙)、《急救常識一百問》。
    另外,推出一款紀念品:魔方,六麵體玩具,每個麵都是不同的顏色,巴掌大小,根據質量等級分作三批,下品一兩,中品五兩,上品十兩。
    “那丫頭又在興風作浪了。”絕情道人板著張麵孔站在正殿的門檻前。人群都圍在大殿前的廣場上,敬香的正殿變得冷冷清清。
    “師父,小櫻姐姐說了,事後她會上繳三層收入當場地費的。”通天說。
    有錢收,絕情道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但一想到小櫻在去年冬天的所作所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因為小櫻私自把龍眼聖水抽幹了一半,還說是要煉丹,結果隻做了兩大鍋的肉丸子。所以他覺得“妖樂”這個稱呼的確適合她,“妖裏妖氣,自得其樂”!
    “絕情師父,有人來找婧音師姐。”一個小童子領了個少年前來。
    “前輩,您好。我是來給我家小姐送信的。”少年說。
    “婧音在半個月前便隨同她的師父下山遊曆去了。你可以把書信留下。”
    少年猶豫著遞上書信,問:“小姐何時能回來?她可是跟她的貼身丫鬟三三一起下的山?”
    絕情道人看了眼少年,又望了眼殿前熱鬧的拍賣會,不作他想,把書信交給通天,說:“小童,你帶客人去側殿候著。通天,把這給小櫻,叫她來側殿。”
    “是,師父。”通天雙腳輕點,騰空幾下就沒影了。
    自在林裏,我單手支著臉,正像個大爺似的側躺在書房裏的搖擺式按摩椅上歎氣:“唉!好無聊啊!”
    開春後,婧音就跟她的美人師父去闖蕩江湖了,沒個大半年是不會回來的,他們這次出門是為了找三夫人,有封匿名信說三夫人在東海的某個漁村。不知不覺三夫人已經失蹤五年多了,在古代就是這點不好,通訊跟警力一樣不發達。沒有明空的日子,我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最近因為開春,自在林又成了小動物的收容所,佟奕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幸好有小古和阿諾幫著他。做我徒弟也挺可憐的。
    我將自己的住處翻建一新,取名為“福希小鞏”,裏邊的安全防盜係數頗高,外來人員一進入自在林的範圍,院子裏的四排鈴鐺就會響起,不同的鈴鐺代表不同的方向。我在自在林裏不但訓練了一批空軍戰士——鷹隼部隊,三名成員的名稱為:001、002、003;還訓練了一批陸軍戰士——家狼部隊,七位成員的名稱為:AA、BB、CC、DD、EE、FF、GG,它們的身上都掛有我密製的代碼牌;另外要介紹的是在我房間裏的那位不速之客,一條脾氣不太好自由戰士——銀蛇王,就是我八歲那年在懸崖上遇見的那條大白蛇。
    三年前我開始煉丹,把當年的靈芝磨成了細粉入藥,它是聞著藥香來的,趕都趕不走。這些戰士很好養,它們的口糧基本上都是自己尋覓的,我隻在心情好時喂他們一些自製的丹藥(含毒的可能性比較高,不過暫時沒有出現死亡現象。)。
    事實驗證,發明家都是懶人,因為懶人最懂得享受生活,他們為了更好的偷懶和享受便不斷地創造發明。我就是最好的例子,這幾年,我為了讓日子變得愜意,每天都在研製現代化儀器,那成果自然是有目共睹的。被我改良出來的寶貝有:半自動喂食機、噴水機、翻地機、搖擺式按摩椅、涼風扇、放大鏡、瞭望鏡、氣囊船、半自動麻將機、造紙機、皂角機、指南表、翻牆鎖、迷你麻醉槍、三頭護臂弩弓、流星鐲(磁石護腕,上麵墜有九個流星狀的暗器,暗器在攻擊後會飛回護腕上。)、雙翅飛行車、煙霧彈、催淚彈、轟天雷、追魂香等等,這些都是我五年來的成果。我最近正在忙著編織軟衛甲。
    “小櫻姐姐!小櫻姐姐!”通天叫嚷著進了福希小鞏。
    “我在書房。”我正躺在按摩椅上閉目養神,椅子正像搖籃似的一晃一晃,很是安神。
    “小櫻姐姐,有信。是給師侄姐姐的家書。”他說的“師侄姐姐”指婧音,人家輩分小嘛沒辦法。
    “哦。我代她收。”我是婧音的授權代理人。
    通天補充道:“那個送信的人正在側殿等你。”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我接過信,拆看。接著沉思著從椅子上起來,對通天說:“我這就去見見送信的人。你幫我看會兒家。這椅子借你躺。”
    “好啊好啊!嘻嘻!”通天躺到椅子上,熟練地按了按摩搖擺開關後就樂嗬嗬地在上麵享受。
    這信是大少周司辰寄的,大致內容是:二月十八,皇帝甄選宮娥,甄選天下淑女13至17歲五千人,集於京師,選出宮娥八百人。朝廷宮員的女兒是妃子的重點候選人。大小姐周彩靈已被欽點為秀女,大少希望婧音能回家吃頓團圓飯。
    周尚書有兩個女兒到了入宮年齡,一個是16歲的大女兒周彩靈,另一個是13歲的二女兒周婧音。因為婧音從小在外學藝,已經五年多沒回家了,所以可以逃過入宮的命運。但這封信是大少爺寫的而不是老爺,讓我懷疑其中有文章。反正婧音去遊曆了,這次的選秀是福是禍都與她無關。當今皇帝玉顏次已經55歲了,還興後宮?真是應驗了代代皇帝皆淫棍。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婧音名義上的伴讀,理應去見見信差。而且,我早就想回趟尚書府了,不為別的,隻為拿回我的賣身契。我既然要做一個自由人,怎能被人捏著賣身契!我是誰啊,我可是自在林的主人、天下聞名的妖樂居士!
    注解一下:“居士”指不出家的信佛的人。鍾賢居士是信佛的,我繼承了他的自在林,自然就冠上“居士”的頭銜。(某人:“你還居士!這幾年被你殘殺的動物少說也有成千上萬了。就拿製作雙翅飛行車來說,你叫人拔了多少鳥毛啊!信佛的人都慈悲為懷,但你呢,簡直是個泯滅人性的冷血屠夫!”無鹽女:“安靜!我既沒殺人又沒放火,你嚷什麼!”空中響起梵音佛號……)
    我現在戴的麵罩,做工更精致了,質地是薄如蟬翼的透明蠶絲,在眉心位置繡有銀蛇圖案,是我根據床底下那條銀蛇王的模樣設計的,而在兩頰的位置縫有獸皮,完全擋住了臉上的龍絞紋,嘴巴部分留了縫隙可以進食。我回到房間把麵罩換成一張清秀可人的人皮麵具。易容後我又取出一塊半透明的白色麵紗戴上。
    極道仙人是個世外高人,近年常在閉關,我曾跟他見過十來次,但第一次的談話並沒有繼續,我們隻是一起練字、品茶、下棋、賞畫、談論養生之道,不再涉及其他。
    他的三個徒弟——
    絕情道人,麵上是個和藹的得道高人,本質是個兩眼掉進錢眼裏的小老頭,當我製造出高級紙張和各類皂角供他使用和售賣後,他對我的態度立即變得分外熱情,常安排童子來做我的鍾點工。
    無常道人,是個老頑童,常年帶著兩個弟子遊戲人間,最喜歡收集小玩意。我與他最投緣,年前他給我做了一張精致的人皮麵具,這麵具是根據我的意願設計的,可惜戴久了臉上會起疹子。無常道人則對我的半自動麻將機愛不釋手,常邀江湖朋友來陪他打十六圈,直接把江湖恩怨放到麻將桌上解決。
    好色道人是個既好色又愛整人的小人,他的第一嗜好是看美女,第二嗜好是整人,常仗著武功高強來惡整我,不過我也是會還擊的。最近,在我的特意撮合下,他正被女兒國的皇太女“通緝”,誰叫他禁不起我的激將,看了那女人的容貌!他最近正苦著呢!(無鹽女:哼!這就是小女子報仇三年不晚!惹我的絕對沒有好下場!)
    至於幾位道人的嫡傳弟子——
    傅辛磊,29歲,傅家堡堡主,使用的武器是追星劍,擅長行雲流水劍和七步絕殺,武林高手榜上排行第三。學成後就在北方經營自家產業,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曲伯牙,25歲,外號:簫劍書生,擅長音波功和銷魂劍,一首《斷腸曲》,聞者心傷聽者落淚,武林高手榜上排行第五。最近正忙著找一個涉嫌借他精子生娃娃的無名女人。聽說,兩月前他在客棧裏投宿,黑燈瞎火的跟一個想自毀清白的女人春風一度,事後那女的留了錠銀子就跑路了,直接把他當種馬,使他淪為一大笑談。
    通天,11歲,還在觀裏學藝,絕情道人有意讓他繼承衣缽。他那純潔的思想一直在被我荼毒中。
    柏誌淩,24歲,大玉國左相柏淵之子,擅長行雲流水劍和無形無音拳,武林高手榜上排行十一,少俠榜排名第四。正在被父親逼婚,跟著師弟薩克達塔達爾跑去尚武國避難了。
    十大少俠、少邪、俠女、妖女榜,每年都有更新,由八卦門門主儒林笑笑生根據各路情報評定的。在榜之人都是年輕好相貌的未婚人士,然後根據他們在前一年對武林的貢獻,依次評定。
    薩克達塔達爾,19歲,尚武國薩克達桑吉將軍之子,擅長破烈拳和破日弓。回國探親階段。他跟著師父熱絡的行走江湖,在少俠榜排名第五。
    明空,21歲,現任武林盟主明鏡的內侄,擅長誘幻掌和虛無劍。正和他的徒弟周婧音進行東海之旅。他鮮少在江湖走動,在少俠榜排名第七,趨於上升階段。
    不過,這份武林高手榜將在今年重陽的武林大會上被刷新。個別武林前輩並沒有列入武林高手榜,而是編在世外高人榜裏。學子觀有個規矩,隻有成年的弟子才能參加武林大會,明空和塔達爾將在今年首次參加武林大會。
    我途經正殿前的廣場,那裏人聲鼎沸,是拍賣會還在火熱進行中,報價的數目一路飆升。路上的童子見了我都爭先恐後地叫著“小櫻姑娘”,瞧我人氣多旺。
    一個小胡子打扮斯文,眼神機靈,手上拿著刀片,在人群裏鑽了一遍出來,按了按鼓鼓的衣襟,得意地大步離開。
    現場有人大叫——“我的荷包不見了。”“我的玉佩不見了。”“誰割破了我的衣服?哎呀!我的銀子呢?”
    我撞了下小胡子,從他身上順手牽羊到兩個荷包,並解了他的腰帶。然後,一副無辜表情地說:“啊呦,真不好意思,你的腰帶鬆了。不知道這是誰的荷包。”我曾跟無常道人練過兩招小偷絕技,這小偷遇上我活該他倒黴。
    小胡子不悅地提著腰帶,從我手中奪回罪證,想要開溜。
    我叫道:“別走這麼急啊,小偷大哥。”
    “師父!”佟奕望見我,施展輕功一躍而至,迅速點了小胡子的麻穴,讓他肢體僵硬,行動不便。
    “這裏就交給你善後。我有事先走了,回頭見。”
    “知道了,師父。”
    佟奕自然是將小偷身上的髒物物歸原主,然後讓童子押他去後山勞改。讓他伐木劈柴打鐵,天天念頌道德經,幹上個把月再送官法辦。這是我私人定的規矩。後山是我的生產基地,不但種植稀有農作,圈養牲畜,還鑄造我的獨門寶貝。最需要的就是苦力。隨著我的名氣大漲,甚至有不少別有用心的人絞盡腦汁的想去我的生產基地一探究竟。不過,那些人想探就探吧,能取到經,也算他本事。
    我繞過正殿來到側殿。“小櫻,你老家的人正在裏邊等你。”連錦在門口跟我打招呼。他已升為側殿的負責人,不再是以前幫我送飼料的小童子。
    “哦,有勞連錦哥哥。”我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肌膚曬得有些黑,透著年少穩重的感覺,他的模樣隱約有卜總管的影子。我笑著打招呼:“卜星宿,好久不見。”
    “你是……三丫頭。”他猶豫著叫出了我的名字。根據他的記憶,對我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隻是對我這張變了樣的臉產生了猶豫。雖然他剛才聽到連錦跟我打招呼,但依舊怕認錯了人。
    “嗬嗬,正是。沒想到這次來送信的是你。可惜小姐跟她師父外出雲遊去了,沒個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的。”沒想到大少竟派了他的貼身伴讀前來,真是令我驚訝不小。難道真有什麼關係到婧音的事,可看他的神情也不像是找到三夫人了。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周彩靈得知她被選為秀女後,哭鬧不止,硬是求著大少幫她。於是,卜星宿便帶著大少的書信來找婧音,想把婧音騙回家,讓她替代進宮。
    卜星宿明顯的失望了,說:“這也就沒辦法了。三丫頭,你怎麼還喜歡蒙著臉。”他透過我那若隱若現的麵紗不難看出“我的長相”,這讓他覺得我的麵紗是多此一舉。
    “你也一樣沒變呢!”依舊很容易從臉上看出心事。我微笑以對。
    “既然二小姐不在,我便不再久留。三丫頭,有空就跟小姐回府吧,大家都挺想念你們的。自從你們走了之後,府上冷清了不少。”卜星宿說話時習慣性地拿食指撮了下鼻子,樣子還算瀟灑。
    “等我回了京城,你可要好好的請我吃一頓。”在尚書府時,我沒少向他要吃的。
    “沒問題。那我先告辭了。保重!”
    “等一下。”我立即留人,說,“你現在就走,會不會太趕了,不如先到我的地方住一晚。來吧,快跟我來。你難得來一次,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儀。你也跟我講講府裏的事。”
    “這……”他看見我的一雙纖纖玉指挽著他的手臂,表情有些尷尬。
    我拖著他就走,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繼續說,“府裏的人可好?我挺想念善柔她們的。還有,從這裏到京城怎麼走啊,假如我和小姐要回去,也得了解一下路線吧。今天你就乖乖留下吧,讓我一次把話問完。我的話會不會太多了。嗬嗬。他鄉遇故人就是叫人特別激動。”我拽著他的袖子往自在林的方向帶。期間用不斷地說話來引起他的注意,順便從他的話中了解一下京城方麵的情況,反正就是不給他走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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