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卷一 初來乍到  第6章 無顏懶女今始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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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有一處歡呼聲不斷。原來是正在跳驅鬼舞。婧音拉著我往裏麵擠。幸好咱們人小,被我們給擠進去了。婧音看著那舞,也跟著眾人拍手叫好。
    站我們身旁的一個小屁孩坐在父親的肩上,手上拿著冰糖葫蘆往嘴裏送,從他嘴裏掉下來的碎末都掉到了我身上。我立即是一副吃不著又滿肚子火的表情,幸好有麵具擋著,但我瞪著那小孩的眼神絕對不友善。那小鬼也敏感,低頭與我對視了下,當即就哭了。孩子他爹問他怎麼了,可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嘿!快來看竹節舞。能跳過十八根竹節,得盂蘭一盆!”街邊有人吆喝。隻見那邊的篝火旁,正有幾個漂亮的苗疆小妞在跳竹節舞,身上銀片相碰,鈴鐺響叮當。
    有幾個膽大的,也跟著去跳,沒幾下就被夾了腳,哀嚎著敗陣。所以大多數人都在一旁圍觀,欣賞美麗的苗疆少女的風采,並不下場。
    “哇啊!好厲害!”婧音也拉著我擠了過去,看到激動處,小手都要拍腫了。
    “走!我們也去跳!”我拉著婧音下場。
    “我不會。”
    “跟著我!我帶你。”我牽著婧音的手下了舞池,走進竹節陣中,帶著婧音輕快而隨意地跳著。這竹節舞以前小喬教我跳過,掌握了規律,就能跳的很輕鬆。
    操控竹節的漢子見我們是兩個小鬼,一度放慢拍著,見我們輕鬆應付,便加快了節奏。在忽快忽慢的節奏中,我用稚嫩的嗓音清唱《竹舞》:
    “來來來來跳舞,來跳一個熱舞,大家拍著手兒,圍著把興助。
    我們齊聲歡呼,忘了一天辛苦,不分男女老少,都眉飛色舞。
    聽竹聲劈拍如打鼓,跟著這節奏齊舉步。
    劈劈拍拍地上竹聲如打鼓,來來來來加入我們隊伍……”
    氣氛起來了,大家自覺地按著節奏拍手助陣,還真有不少人加入竹節舞。
    “天啊!那兩個小鬼跳的真好。看他們的打扮不俗,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十皇子在人群裏躍躍欲試,可惜被太子按下。
    一個婦人提著花籃,口裏問著:“賣花嘍!這位姑娘,買花嗎?買一朵吧。公子,買花嗎?”她狀似無意間經過太子身邊,突然寒芒一閃,一把匕首猛地刺向太子,危急時刻,兩名暗衛從人群裏現身,一腳踢飛匕首,扣住刺客的手腕,製住刺客,點了刺客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兩名暗衛齊聲道:“殿下,該如何處置?”
    旁邊的行人基本都被竹節舞吸引,沒注意到這邊在一瞬間所發生的事。即使有兩三個人見著了,也嚇得不敢吱聲。
    “押去船上,好好審問。”太子又對弟弟說,“我們該回去了。”
    “不嘛,我還沒玩夠!我也要去跳竹節!”十皇子嘟嚷起來。
    “太胡鬧了。一刀,把他抱走。”太子叫來貼身侍衛,架走十皇子。
    野天麟望了眼跳的最起勁的小孩,被小孩眼中的歡樂吸引,也有了想結交的念頭,礙於太子已經開口,便與他們並肩離開。
    驅鬼舞還在火熱進行,天色已經暗了。我拉著婧音出了人群,拿話嚇她:“快回家吧!再晚一點地府的惡鬼都要出來了!”
    “我有點害怕。”婧音說著挽著我的手臂,挨近我。
    “那就走吧!”
    “兩位小公子等等,這盆盂蘭是你們的。”苗族大叔遞上一盆精致小巧的蘭花。
    “哦。”婧音接過漂亮的蘭花,跟著我回家。
    再次經過護城河時,水上泊著一艘畫舫,燈籠點的亮堂堂的,甲板上站著三人,正是兩位皇子和野天麟。
    “三三,那畫舫真漂亮。”婧音羨慕地指著江麵。
    “嗯。以後有機會咱們去秦淮河坐畫舫,那兒才美。”我見到野天麟臉上的麵具,便多看了兩眼。眼角瞥到了他身後年紀最大的那個少年,他的容貌使我吃驚,跟我前世身為肖堯平時的容貌十分酷似。我還想看的仔細點,他們三人已經去了畫舫的另一側,擋住了我的視線。
    錯覺!一定是錯覺。今天是鬼節,發生點靈異事件也不足為奇。
    “秦淮在哪?好,等我們長大了一起去。”
    “呃,嗯。”我虛應一聲,然後自我安慰著往回趕。
    “殿下,那刺客骨頭硬,不肯招供。”護衛跪在太子跟前稟報。
    野天麟插嘴笑道:“沒事,把他關到靜寂的暗房裏,每天喂水,別給食物,先餓個三天三夜。千萬別讓他死了。逼供的事,交給我們天下門雷盟的人去辦好了。”
    太子劍眉微皺,心中對這刺客的來曆有幾分猜測,至於能否問出幕後黑手,並不抱多大希望。但還是點頭道:“就按麟弟說的辦吧。”
    “諾!”
    “皇兄,小表哥,快看,那兩盞河燈真漂亮,真像傳說中的五彩金蓮。咦?那個誰,快把那兩盞河燈撈上來。”
    “十弟,別胡鬧了。”太子嗔怒。這弟弟整天沒心沒肺的,就知道玩樂,他也拿他沒轍。
    “皇兄,那上麵有字。”十皇子獻寶似的說。
    侍衛把河燈撈了上來,兩盞河燈上的字跡完全不同,一個雖然工整,但一看就是孩童的手筆,上麵寫著:我要快快長大,帶著三三闖蕩江湖,當個比娘親還厲害的大俠,然後每天欺負二哥。落款處寫著一個“婧”字。顯然是地方不夠,寫不下了。
    另一盞河燈上的字跡龍飛鳳舞、蒼勁灑脫,讓人賞心悅目,上麵寫著:賊老天,最好讓我穿回去,否則——走著瞧!落款處寫著:三三。
    什麼東西“穿回去”?衣服?項鏈?鞋子?還是什麼?“穿”字還有別的解釋嗎?
    太子和野天麟沉思著。十皇子吩咐道:“那個誰,把河燈給拆了,看看它是怎麼做的,明天做個一千盞給本王。”
    “十弟,你知道這河燈的寓意嗎?”過鬼節的東西怎麼能亂來。
    “我就圖它好看啊!本皇子看上它,是它的福氣。”
    太子覺著無法溝通,索性閉嘴。
    在穿過漆黑的巷子時,突然傳來貓叫,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我心裏有些緊張了,隻要想到今天是鬼節就心裏發毛,想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就越多。婧音握著我的手也緊了緊,她也在害怕。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壯了膽子,對著貓叫方向大喊了兩聲,想把貓嚇跑。我的聲音很尖,把自己給嚇到了,但是對貓並沒有什麼作用,貓叫的更大聲了。我這回真的知道害怕了,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家躲被窩。
    “我們衝過去吧。”婧音小聲地提議。
    “正合我意。衝吧!”我們倆很有默契,拔腿死命地跑。
    這條路感覺走了很長時間,慶幸的是,安全回府了,心裏也踏實多了。晚上婧音不敢一個人睡,把我留在房裏陪睡,於是,朦朧中,我被婧音抱(其實是“勒”)著脖子睡著了,那小妞還說著夢話,時不時地踹兩下被子,怕是在夢裏還在跳竹節。
    鬼月再難熬,也這麼過去了,一個月後,迎來中秋。
    天上一個月亮,水裏一個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裏,水裏的月亮在天上。好一個中秋,碧空如洗,圓月如盤,月桂飄香,整個尚書府都圍繞在一片喜慶中。我卻窩在角落裏鬱悶!
    今晚一麵是慶祝老爺回府,人月兩團圓;一麵是歡迎老夫人和姑爺一家從鄉下搬來京城與老爺同住。聽說,老夫人甚是疼愛女兒周紫福,自老太爺過世後就一直由女兒陪伴,後來為女兒招贅了門親事,可這女婿周彪不太安分,犯了點事,好像是因為口角跟當地的混混起了爭執,還動了手。無奈之下就把老家的房子留給了堂侄,帶著姑爺一家來投奔兒子,想讓兒子在京城給女婿謀個閑職。
    聽過八卦傳言,感覺這位姑爺沒啥實力,卻是個惹是生非的主。
    他們搬進尚書府的那天,府上的公子、小姐都要去拜見祖母,我隨同三夫人母女前去,在門口遇見老夫人的外甥女周愛兒,那娃兒見了我就大喊:“醜八怪!蛤蟆怪!羞羞羞!”我在她麵前傻愣愣的沒啥反應,但腦子裏已閃過N種意淫法,恨不得把她生煎活剝拋去外太空。
    自從老爺前幾日回府後,尚書府就開始熱鬧了,前來拜訪的官員紳士絡繹不絕,其中不乏走後門送禮之輩。夜裏也常有來客在老爺的書房洽談軍務,宴會邀請函一打一打的送來。但是咱們的老爺高風亮節,鮮少收禮,也很少去赴宴。
    卜總管安排著家丁、奴婢在荷塘邊上的鏡華亭裏鋪了桌椅,擺出月餅、柚子、石榴、芋頭、核桃、花生、瓜子等果品。隨後周子乙扶著老母親率同家人一起於中庭拜月,向月亮許下各自的期望,禮畢,入坐,一家人遣開了仆人邊賞月邊暢談,直到皓月當空,再分食供月果品,其樂融融。
    遠遠地看著席上坐在老夫人腿上吸鼻涕的周愛兒,我就心裏不爽!哼,自從穿越後,我的視力特別好,越想回避的東西越看的一清二楚,瞧瞧她的兩條鼻涕呦,快吸快吸,不然就要拌著月餅進嘴裏了……啊呦,真的吞進去了!嘔~嘔~我幹嘔!
    我的這張臉已經在無形中給我造成了傷害。昨晚我做了個怪夢,夢裏出現了很多人說了很多話,最後把我嚇醒了。夢鏡的內容都是形容我的醜。
    是了,我該對自己的容貌有所覺悟。我在龍絞紋的位置上貼著自製的OK繃,從懷裏掏出昨晚做好的麵罩戴上,眼睛以下的部位全部遮掩住。我扯散頭上的發帶,取出事先準備的剪子,抓過額前的頭發剪出碎碎的劉海,劉海正好遮住半張臉孔,隻能從碎發中看到一雙若隱若現的漆黑眸子。
    從今日起,我就做個無顏女,再也不要以真麵目示人。
    “我,櫻姬,向月亮起誓,從此以後都以無顏示人。如違此誓一生為奴,至死方休!”記住,我是以櫻姬的名字起誓的,別忘了我的原名叫肖堯平。(玄某人:奸詐!)
    這麵罩是一塊白色的全棉布,緊貼麵部,在嘴巴處開有一道縫,說話時會裂開縫口,也可進食。風吹發絲動,我現在的發型、裝扮,像極了陰暗的反派人物。
    “三三,你的臉怎麼了?還有你的頭發……這、這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善柔跟幾個小丫鬟正好經過,見我這模樣,緊張地抓著我上下打量。
    自從伴讀選拔測試後善柔去了廚房,織卉跟巧巧被安排在大夫人身邊,丁丁、當當去了浣洗房。之後來了老夫人和姑爺一家,織卉和巧巧被分配去了別院照顧表小姐一家。今晚大夥都能偷閑串門。
    “小柔,你拽痛我啦。我沒事啊,這是自己整的,覺著這樣好看。嗬嗬。”
    “你真的沒事?”善柔的眼裏開始充水,柔弱的模樣讓人想疼惜。
    “巧巧、丁丁、當當,你們都在哦,嗬嗬,織卉呢?”我用裝嫩的聲音撒嬌。
    巧巧回答:“織卉姐姐去找憐香姐姐跟珊兒了。你的臉沒事吧?剛才看見還好好的。”
    “對啊對啊,你為什麼在臉上蒙著東西?之前貼著布條就夠奇怪了!”“你這樣好奇怪哦。”丁丁、當當七嘴八舌著。
    “三三,快把臉上的布巾拿掉!我看著心慌。”善柔說著就要動手來揭。
    我輕巧地避開,說:“就當我扮神秘吧,別管這麵罩了。去找織卉她們好不好?”
    “喂,三三!你們幾個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吧!”以卜星宿為首的七個小男生正聚在不遠處,夏天見了我便打招呼。因為婧音跟二少鬥嘴打鬧時,我和夏天總被夾在中間當炮灰,所以我倆在戰火中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走啊,跟他們一起去玩。”我拉著善柔蹦蹦跳跳地過去。
    “那幾個家夥難得肯跟我們玩在一塊兒。”巧巧感歎。
    “咦,三丫頭,你的臉怎麼了?前幾天是貼布條,現在怎麼改蒙麵了?”卜星宿第一個發問,還伸手來揉我的頭。
    跟他相處久了,發現他的為人不錯,很有當大哥哥的樣子,平時很照顧人,所以我便不再氣他說我醜的事了,而且總向他討零食吃。最近長的幾斤肉,有不少是他的功勞。可我依舊覺得自己的身體太瘦,怎麼看都像是希望工程出來的,就是那海報上滿臉羞澀,對著鏡頭說“我想上學”的那位。
    “看你這奇怪的樣子。”“扮蒙麵大俠呢,還是刺客?”“要是讓二少爺見了,準又想出新鮮的整人法子。”大牛、虎娃、夏天,很不給麵子地說。
    巧巧插話:“我們也正在審她呢!”
    “呼呼!不要拿我開玩笑啦!我最近跟小姐想了個新遊戲,我們一起玩好不好?”麵對輪番追問,為了防止回答到嘴抽筋,我適時的扯開話題。
    “我們正在玩接詞遊戲,你倒說說看,有什麼新遊戲?”卜星宿問。
    “是‘官兵捉賊’。”
    “不就是跑來跑去的遊戲嘛,你們幾個女娃娃哪跑得過我們。”方超主觀的認為“官兵捉賊”就是一半人是官兵一半人是賊,在規定時間裏賊跑兵追。
    “就是啊,哈哈哈……”
    我解釋道:“是這樣的,遊戲有些變動。首先是準備四份分別寫著‘官、兵、捉、賊’字樣的竹簽,每次四個人玩,方法是參加遊戲的四個人分別抽出一支竹簽,抽到‘捉’字的人要根據其他三個人的麵部表情或其他細節來猜出誰拿的是‘賊’字,猜錯的要罰,由抽到‘官’字的人決定如何懲罰,由抽到‘兵’字的人執行。其他人則做裁判。我們來玩這個好不好。”
    “聽起來還不錯。嘿,兄弟們,假如三三抽到賊,我們就讓她把蒙麵巾取下來可好。”夏天一吆喝。
    眾人起哄:“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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