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九章 拜訪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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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芙是自己回到長風鏢局的,這事兒在鏢局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隻因這位二小姐昔日最愛的便是“跑路”,且樂此不疲。隻有等其在外捅了大簍子:或是被羈押在官府,或是遭人索賠等才會捎信到鏢局,托采玉想法子“撈人”。有一回更是驚世駭俗地被某匪類抓去差點做了壓寨夫人;基於以上種種,端木芙離開不到七日便回來的消息讓采玉等人深感不安。
    “小妹,你……在外這幾天過得如何?”采玉細細端詳著端木芙的臉色。
    “我?我很好啊!”端木芙嘴中塞著糕點。
    “有什麼麻煩嗎?”采玉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沒有……”端木芙想起自己在妓院被擒的一幕,心虛地說。
    她的情緒又怎麼逃得過采玉的眼睛,再細看其神色,除了有些閃爍其詞外,並無半分慌張之色,看來此次也未闖下太大的禍,該是在采玉能力範圍內能解決的,不覺稍稍鬆了口氣。
    誰知那端木芙因想到了在春香院的經曆,又覺得刺激無比,便想著在采玉麵前炫耀一番。剛要開口,見阿敏正跨進采玉房中,不覺喜上眉梢,招呼道:
    “阿敏,你來了。”
    “恩…………”阿敏朝采玉和端木芙點頭,眼光卻落在幾盤精致的點心之上。
    端木芙忙拉她坐下,鄭重道:
    “快坐下,聽我說……”
    便就迫不及待地將自己之前遭遇種種向阿敏與采玉添油加醋地講來,采玉是何等了解那端木芙,知她說起自己的“俠女”事跡,十句中有九句是假的,剩下一句是誇張了的。因此也並不以為意,隻向阿敏讓茶後,便自顧看起賬本來了。隻剩急於了解宋朝風土人情的阿敏,正仔細聆聽。
    大約半個時辰後
    “……所以呢,我那時是被一百多個高手給團團圍住啊……然後我便大叫了一聲……”端木芙正講得唾沫橫飛。
    “等等……剛剛你說的那個扣住你咽喉的賊婆子呢?”阿敏聽出些端倪。
    “啊?……”端木芙早已忘了自己的故事編到何處:“還是扣著我脖子呢!”
    “那你又怎能喊出聲來?”阿敏不解。
    “這……”端木芙哪裏想到自小看慣偵探小說的阿敏,邏輯思維一流。
    “唉……這當時場麵那麼混亂,我哪顧得上想這個?”
    顧不上想?阿敏聽得雲裏霧裏,看向一旁采玉,正向自己擺手輕笑,便就明白了。
    “行了,你們就好好聽著吧!”端木芙揮了揮袖子,似要將之前被阿敏打亂的思緒收回。
    阿敏卻沒有了聽下去的耐心,看得桌上有一個編了一半的劍穗,用的是五彩絲穗,每五色為一股,每股上頭都有一粒白玉珠子,顯得頗為剔透。雖未完成,卻也是看得出耗費了大量心思的。想到來這鏢局也一月有餘了,期間對采玉等人多有了解,再加上那鐵衣又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兒,采玉這劍穗是送給誰的,阿敏心中已猜的八九分了。
    便故意作驚歎狀:“好漂亮的玩意兒啊,采玉,我替小月月向你要了去如何,這小子這幾天成日裏盡抓我頭發了,你這東西正好合了他的意。”
    采玉正專心研究賬目,聽得阿敏此言,再看清她手中所持之物,不由緊張道:
    “這……這是……”
    “呦,姐,你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啊。”端木芙早已講到口渴,此時正坐下喝茶,她也並不在意阿敏等人沒有專心聽她說話,反倒將注意力轉到阿敏與采玉的對話中來了。
    “讓我看看。”便一把將劍穗自阿敏手中奪了過來。
    “你仔細別弄壞了。”阿敏笑道。
    “唉,我當是什麼呢。”端木芙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劍穗還給了采玉。
    “姐,你還花這心思幹什麼。郭旭的劍穗……”
    “……他用他的,我做我的,心意罷了。”采玉神色有些黯然,輕撫著玉珠說道。
    “要我說,你把話趁早去和他挑明了,省得這樣猜來猜去的多累人啊。”端木芙似有不滿之色。
    阿敏聽得她們的對話,也將端木芙所指了然於心。說實話,端木芙的話她也早想對采玉說了,不過再細想,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郭旭和采玉都不想說,就由得他們順其自然發展罷了。但是今天聽得端木芙說出這一番話來,心中也對其有幾分讚許。要說這端木芙,初與之相識時,阿敏都要以為她也是“穿來的”,端其行為瀟灑,說話不拘小節,簡直比她這個真正的現代人還要“現代”。不過試探了幾次後,阿敏現下也了解,端木芙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宋朝人,隻是性子爽朗,又有些“大女子主義”,便在外人看來有些奇怪。不過卻恰好與阿敏頗為對味,因此兩人相處不過短短幾日,端木芙便嚷著要與之“歃血為盟”,若不是阿敏怕手指頭痛,此事才不了了之。
    阿敏見采玉被觸動心事,又知那采玉素來是個將兒女之情藏在心底的,便故意將話題岔開說道:
    “那你後來是怎麼逃出來的?”
    阿敏本意是要緩緩這氣氛的,誰知那端木芙乍聞此言,竟不似方才張口就來,卻是真真自顧回想起來,臉上有些許紅暈浮現。
    “小妹,你怎麼了?”采玉頗感意外,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是斷然無法相信女兒家的嬌羞之態居然能在端木芙身上尋得。
    “姐、阿敏,我這次出去啊,碰到了一個人。”
    端木芙此話一出,阿敏便覺得這經典的“開場白”似曾相識。
    果然,端木芙雙手托腮,眼中盡是傾慕之情,阿敏心中輕歎,終是“俠女難過帥哥關”啊。待要將口中茶水咽下時,忽聽端木芙喊道:
    “你們見過展昭麼?”
    阿敏一驚,便要開口,卻忘了茶水尚在喉中,一時岔了氣,連連咳嗽。
    采玉忙輕拍其背,說道:“你慢些。”
    阿敏此時卻顧不上許多,連看向端木芙問道:
    “開封府那個展昭?”
    “對啊……”端木芙答道,接著便驚奇地大叫道:“你莫道是想起什麼不成?”
    “沒有、沒有,隻是覺得在哪裏聽過罷了。”阿敏心虛,何止聽過,簡直如雷貫耳。
    “敏姑娘,是不是對之前的事有些印象了?”
    “可能是吧……”采玉是大夫,又心思細密,須得小心回答才好。
    采玉卻似是頗為阿敏高興:“敏姑娘,我娘親在世時曾聽她說過,這失憶之症雖然並無根治之法,但卻是可以慢慢恢複的。”
    “是嗎?……”阿敏看到采玉和端木芙很是為自己高興的樣子,些許有些不自在。
    采玉卻以為阿敏對此時未曾有多大信心,便又安慰道:“待入了冬,我手上的事便輕省些了,到時帶你去我外公那兒,請他老人家給你看看。
    “不、不用了……”阿敏知曉采玉的外公乃當世神醫,保不齊他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來,慌忙擺手拒絕。
    采玉待要再說什麼,卻被端木芙打斷:
    “哎呀,阿敏的事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來日方長呢,先聽我的……”
    “好,先聽你的。”采玉終於不再問下去了,阿敏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你們說,這當今世上,咱們家老大……”
    “小妹!”
    “好了,好了,是郭旭大哥。咱們這大哥該是天下女子都向往的對象了吧?”端木芙說完此話,便故意看向采玉。
    采玉此時早已低頭不語,端木芙笑了笑。又轉向阿敏說道:
    “阿敏,你說呢?”
    “啊?……”阿敏反應極快,看到端木芙不懷好意的笑,知道這問題不好答。若自己說了“是,的確如此。”不是表示自己也想嫁給郭旭,如此怎樣向一旁的采玉交待。若是自己說並非如此,豈不是說采玉沒眼光,若這話日後不慎傳到郭旭耳中,自己還怎能在這邊白吃白住下去。思來想去,阿敏隻得四兩撥千斤道:
    “聽你的語氣,這展昭似乎也是了不得的嘍?”
    端木芙沒想到阿敏這麼塊便跳出了“圈套”,還將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一時倒沒了話語。
    偏偏此時那采玉也知端木芙方才是故意調侃自己,便也打趣道:
    “這還用說嗎?咱們小妹眼中何時容得下男子了?”
    端木芙終究是個直腸子,見事已至此,便拍胸脯道:
    “對了,這世上能讓我覺得順眼的男子就他一人了。”
    “非他不嫁?”阿敏問道
    “非他不嫁!”
    “若是他已娶妻或有心上人了呢?”
    “殺了她。”
    “小妹!”采玉見端木芙如此頑劣,忍不住出言。
    “好,今日我便以茶代酒,預祝你馬到功成!”阿敏誇張地將茶盅高高舉起,對端木芙擠眉弄眼道。
    端木芙見阿敏竟如此支持自己,不由得熱淚盈眶,想要再提結拜之事,卻聽得門外有人通傳:
    “大小姐,啟稟大小姐……”來人似乎慌亂無比。
    “什麼事,你慢慢講。”
    “開、開封府的……展、展”
    “展昭?”端木芙似遭雷擊一般,猛地立起。
    “是,展大人要見咱們少局主。”
    端木芙聞言,一把抓住來人衣領,問道:
    “你確定他要找的是郭旭,不是我?”
    “是、是,他是這麼跟小的說的。”
    端木芙忙向阿敏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兒?”
    阿敏此時正滿心雀躍,想到自己即將見到崇拜已久的人物,哪裏還有心思替端木芙細細分析,隻敷衍道:
    “也許他想直接找郭大少提親呢?”
    “真的嗎?”端木芙雖是個急性子,但倒也是聰慧之人,想到上次在春香院中展昭根本沒有正眼瞧自己,又怎會是為她而來,思及此,端木芙心中猛地一驚。她差點忘了,展昭是公門中人,乃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又在開封府任職,難道是鏢局惹了什麼麻煩不成。
    端木芙忙抬頭看向采玉,見采玉神色早已參透一切,此時正看著自己說道:
    “小妹,你先老老實實回答我,這次出去……”
    “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真的不是我。”端木芙知道現下采玉擔心什麼,連忙澄清道。
    采玉瞧得端木芙確實不像作假的樣子,不禁更為憂心,之前她也料想以端木芙的能耐,斷然不需開封府出馬,難道真是鏢局的事?
    阿敏此時也冷靜下來,看得兩人神色不對,仔細一想,便也覺得今日之事頗為奇怪。
    “大小姐,少局主和鐵衣少爺今日一早便去了城東,早上出門時吩咐下了,是要傍晚才回來的。小的該怎麼和展大人說?”
    采玉也知郭旭和鐵衣正為了不久後下江南的鏢籌劃著,自己的父親和幾位叔伯長輩卻又恰好都出鏢去了。心想不管怎樣,也不能籍著一個下人去與有四品官位在身的展昭傳話,便說道:
    “你先下去,什麼都別說,隻奉上好茶便是了。”複又對門外回廊中站立的貼身丫環小魚道:
    “小魚,快替我換身衣服。”便走向屏風後頭了。
    阿敏與端木芙麵麵相覷,心中仍好奇這展昭到底是什麼樣子,卻又怕文人墨客所言失實,見了真人反而失望,正在矛盾中,卻見采玉換得一身鵝黃正裝出來,不由得眼前一亮。
    采玉急向端木芙道:“小妹,你和敏姑娘先在這兒,等我出去會過他後再作打算。”
    端木芙也知此事非比尋常,老實允諾,阿敏見端木芙都答應了,自己也不好再提非分要求,便也點頭。
    采玉複又看了兩人一眼,眼光最後不隻是停在了阿敏還是端木芙的臉上,隻輕歎了一口氣,便向堂屋走去。
    穿過曲折的回廊,采玉在後門處站定,想著自己畢竟是女兒家,是否要先讓小廝去通報才好,又怕禮數太多反倒怠慢了貴客,便咬咬牙直接邁步跨入屋內。
    隻見一青衣男子正立在正中,因是背光,尚無法窺其麵貌,端其身形卻是勻稱修長,周身散發一股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待到走近了,采玉這才看得,這展昭竟也是那世上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隻見他麵如冠玉,唇紅齒白,一雙眼睛尤其出彩,竟是如那墨玉一般,隱隱透著溫潤之意。采玉不由得在心中暗想,怪道小妹對他如此念念不忘,哪怕此時郭旭在此,也未必能將其比下去。
    “民女程采玉,拜見展大人。”采玉行跪拜之禮。
    展昭之前似是陷入沉思之中,未曾想到采玉對自己行此大禮,忙道:
    “姑娘不必如此,請起。”
    “謝展大人。”采玉依言起身,向展昭讓了座,自己隻坐在其對首偏右方。待下人上茶後,便對展昭笑著說道:
    “展大人見笑了,展大人大駕光臨,長風鏢局上下本該迎接。可今日卻是不巧了,咱們鏢局中能管事的都不在,采玉隻有失禮於大人了。”說著便在椅子上對展昭欠了欠身。
    “姑娘嚴重了,展某今日冒昧前來,實在是為了……”
    采玉之前已見到展昭是一身便服前來,便稍稍放了心。江湖傳聞南俠展昭是個謙謙君子,向來是和善有禮的,今日卻話不到三句,便欲挑明,心知此事對其必定重要。
    “展昭,你來了?”誰知此時,一身紅衣的端木芙卻跑了進來。
    采玉慌忙衝其喊到:“小妹,不得無禮!”
    展昭初時似乎有些欣喜,但待其看清端木芙雖嬌美如花,卻也不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不由得有些失落,心中更是急於盤算要如何問那敏姑娘和太子之事。
    那端木芙開始見展昭轉頭看著自己,眼神中竟有些驚喜與期待。端木芙此時隻覺得一股燥熱之氣自腳底湧上頭,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此刻必是紅了。但那展昭卻在片刻之後便不再注意自己,端木芙覺得有些不解其意,待要細問,卻見采玉正以眼神示意,也知曉今日這場合與往日不同,便也不多說什麼,隻垂手立在了采玉身後。
    “請展大人恕罪,我家小妹自幼嬌寵慣了,失了禮數,還請展大人見諒。”采玉仍是矜持有禮。
    “姑娘言重了,展某此次前來,實是為了找尋一位姑娘和……”
    “你真的是來找我的?”端木芙方才內心正受著煎熬,展昭反複的表現,讓她實在是吃不準,若是現在手中有花,她定也要做出那平日裏最不恥之事:拔一個花瓣,‘他是來找我的’;再拔一個花瓣,‘他不是來找我的’。而在此時,居然從展昭口中聽到此話,不由得喜上眉梢。
    那展昭是何等眼力,此時也早已認出,麵前幾次插話的這位,居然是前日在春香院中的那位“小公子”,不由得也大感意外,想這長風鏢局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因見這姑娘當下是誤會了,但自己乃堂堂男兒漢,總不好輕易駁了姑娘家的麵子。
    便拱手道:“姑娘別來無恙。”
    端木芙喜上眉梢,卻同時見到采玉正以一種無比嚴肅的表情瞪著自己,到了嘴邊的話不由得又咽了下去。
    展昭並不在意端木芙是否回話,隻向采玉問道:
    “展某此番前來,是想問貴鏢局是否有收留了一位姑娘,她該是還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嬰孩。”
    “噢,是這樣。”采玉仍是波瀾不驚的樣子,笑道;“原來是為了這事,實不相瞞,咱們鏢隊整天走南闖北,確實也曾在路上收留過不少無依靠的百姓,其中也不乏孤身女子與孩子,她們大多是因為戰亂或饑荒沒了丈夫。咱們老局主立下的規矩,扶危濟困,因此有許多人自上一代起,便留在了咱們鏢局中,幫著做些打掃漿洗的活。隻是不知,展大人要找的是哪一位?”
    展昭心中微微一怔,采玉此番回答,看似毫無隱瞞,和盤托出;貌似無可挑剔,但實則未曾透露出半分。憑著展昭多年的江湖曆練,不難看出,此事另有玄機。
    采玉此時也正拿起茶盞,用杯蓋輕輕拂著麵上的茶葉,內心遠沒有表麵上那麼平靜。
    隻有端木芙,自展昭一提起嬰孩一事,便立馬反應過來其所指何人。想那采玉又如何不知,可如今采玉這一番似是而非的回答,也讓其心中有數,采玉並不打算將實情告之。那端木芙畢竟也是機靈之人,失落之餘也便就當下分了輕重,對展昭說道;
    “那方才給你上茶的小六子,他十幾年前到咱們這兒時便也就那麼點大。”說罷用雙手比了個一尺左右的距離。
    “他娘現下是咱們這兒的廚娘,要不要把他們娘兒倆叫來?”
    “不必了,展某的意思是,那位姑娘該是最近才到貴鏢局的。”
    “是嗎?”采玉忙放下茶盞,急道:“竟有這種事嗎?”
    “陳管家。”采玉朝門下喊道。
    “是的,大小姐。”
    “你現在就去查查,咱們鏢局中各房各院,各個鏢隊,有誰新近收留了一個姑娘和孩子的?”
    “呦,大小姐,這事不用查小的也清楚。自打這十年前,小六子的爹上門來鬧了一通,說咱們霸占他的妻兒後。老局主就下令,凡是再碰到無依靠的孤身女子,隻給其銀兩就好,再不能帶回來了,免得落了個拐帶婦孺之嫌。咱們這上下幾百口人,有誰敢不聽老局主的話啊。”
    “今日之事乃是展大人特意交代下的,你且下去細細盤查方可。”
    “是。”那老頭朝在座三人鞠躬後便退下了。
    “展大人,你所說的女子該如何稱呼?有無何特征,若是查到了,也好拿來對比一番。”
    “這……”展昭心中自有顧慮,這敏姑娘在長風鏢局的消息本就不知真偽,若無端透露出敏姑娘和太子的相貌等信息,反倒不好了。
    “你不會也不認識她吧。”端木芙此時倒十分好奇,她知道待會去問那已然失憶的阿敏是毫無結果的,隻想從展昭那裏探得一二。
    “她?姑娘所指何人?”
    “就是阿……”端木芙畢竟年輕閱曆尚淺,隻略一分神,便要被展昭鑽了空子。
    “這陳管家也真是年歲大了,辦起事來也不如從前了,對吧,小妹?”采玉插話道。
    端木芙也意識到方才差點失言,隻隨口應道:“就是,就是。”
    但偏偏此二人實在是低估了那展昭的能耐,方才端木芙所說的最後幾個字,雖然未及發聲便被采玉出言相阻,但細看其唇形,卻是明明白白“阿敏”二字無疑,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恰好此時那管家正小跑進來,氣喘籲籲地稟告:
    “回大小姐的話,小的已上下查證,確實沒有……”
    “既是如此,那看來展某要找的人並不在此,告辭了。”不等那管家將話說完,展昭便立起身來。
    采玉隻當展昭如此便相信了,確是磊落君子,反倒覺得心中有愧,真心說道:
    “小女子今日未曾幫上什麼忙,深感抱歉。”
    “無妨,展某在此謝過。”展昭微笑著,眼光掃過采玉和端木芙,卻向著內院方向望去。
    采玉和端木芙終是女流之輩,未覺有異。將展昭送至二門處,便命管家送客,期間,端木芙幾次打量著展昭,欲言又止,展昭隻裝作不知。
    送走展昭後,采玉見得端木芙怏怏不樂的樣子,笑道:
    “我早料到如此,若那展大人是個乍一見姑娘的麵,就追上門的人,你又怎能看得上呢?”
    “話雖如此,但是……”
    “好了,小妹,其它的事先暫且不談。待會……”
    “知道了,不該說的我絕不會在阿敏麵前多說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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