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依舊 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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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繁華滿地。
不知為什麼,從小就很喜歡塵土飛揚時的景象,但卻非常不願意走到飛塵裏。
小時候,我是住在外婆家的。那是一個建在鄉村裏的兩層樓小房子,周圍是出租的小屋。這個房子雖然很大,但是既不華麗,又不張揚,隻是樸素,樸素得幹淨。
每天早上5點鍾左右,外婆和外公就要出去工種而媽媽和爸爸自然是去很遠的地方上班。大家都很忙,很辛苦地工作、賺錢,希望過上好日子,不,是更好的日子。全世界的人都這麼想。
我是出了名的夜貓子,從小就是這樣,白天會很安靜,夜了,就會哭著鬧著。用當時大人們的說法就是:十裏之內,無人不聞夜貓叫聲。所以,我總是和他們分開睡——我睡一樓,大人們睡二樓。
在我意識還朦朧的時候,總是喜歡以很快的速度跑到哥哥或姐姐家去,然後看身後飛濺開來的塵,在空中漂浮一會兒,落,定,就會笑得很燦爛。
有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看見膝上一點一點滲出的猩紅色血液,滴在地上,驚起一小波的塵,煞是好看,就想看看紅色的塵在空中飛舞的樣子。雖然,我從小就很怕痛,一點一點痛就叫死叫活,但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靜得出奇,從不流一滴眼淚。倘若這時有人走來,我便會輕聲地哭了,或許是小時候哭得太多,以至於現在已經流不出眼淚來了。
雖說鄉村空氣很新鮮,但是塵確是多得很。我喜歡和哥哥姐姐在種著葡萄的陽台上光著腳丫子過家家,總是覺得很溫馨。有一次左腳不小心踩到釘子,隻覺得很痛。就說:“陽陽哥哥,痛。”哥哥才反應過來,跑下去叫大人。“不要!”我脫口而出,可是已經晚了。我低下頭,才發現,我的血很紅,有一些渾濁——特別渾濁,散發著甜蜜的清香,妖豔詭異。這種顏色,我再熟悉不過了,就是血和塵土融合在一起的顏色。風乍起,衣裳沾上一血,應該是殘豔吧。這是我現在回想起來的第一印像(唉……武俠小說看多了)。
我是一個與風、火或者說塵、血有著特別情愫的孩子。既喜歡像風、水這樣純潔清澈的東西,又喜歡像塵血那樣渾濁的東西。明明是風屬性的人卻有一個水屬性的英文名。喜歡風吹塵飛揚那樣的雄偉與模糊,又喜歡血流成河的殘豔與驚心。
別人都說我是一個奇怪的孩子,從小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