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睜開眼，無數的水珠浮動在空氣裏，晶瑩的，透明的，若曦一時忘記了疼痛，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突然，“月舞，月舞”焦急的左右尋找，回想最後那一刻，消失在自己懷裏的人，一時岔氣，咳得喉嚨腥甜，胸口的劇痛讓他不能呼吸，手死死的抓住腿，如果他能走，就不會是月的累贅，倒回床裏，虛弱的不能呼吸……月舞……
    “#%（￥？￥#%%%￥%￥？”一個女人的聲音拉回他的意識，一個火紅頭發的女人正和自己說話。
    被這樣的情景嚇了一跳，難道自己到了地獄？這樣的膚色和毛發，在他的世界裏從沒有出現，但是轉念一想，這段時間自遇到月舞以後發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眼前這也不算什麼。看起來得救了，鬆了一口氣……
    轉身一看，發現月舞不在身邊，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傷口也清理過，但是月舞呢？
    “月舞在哪裏，月舞在哪裏？”著急得拉著女人的袖子，忘記了害怕。
    事實上，他忘了人家根本聽不懂他說的話。
    女人冷冷的看著他，厭惡那隻拉著自己衣袖的手，但是隱忍著，這人是王的客人，可是王為什麼會有身份那麼低賤的客人？
    “你退下。”聽到命令，女人鬆了一口氣，恭敬的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順著聲音，若曦看到一個更為美豔的紅發男人，額飾上一塊湛藍的寶石，魅惑水靈的丹鳳眼，俊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雪白的皮膚，寬大的衣袍。隻見他戲謔的玩味，“看夠了？”早已習慣眾人驚豔追隨的目光，鳳炎挑挑眉。
    發現若曦隻是一臉呆相，手扶在他的額頭，一陣咒語，若曦隻覺得耳鳴了一下，突然能聽懂他們的話了。
    急切的詢問月舞的下落，根本不理會鳳炎自以為是的自我介紹。
    “你這是和王說話的口氣？”鳳炎側身上床，兩手支撐在若曦身側，正好把他包圍在胸前的狹小空間裏，“不覺得我若幫了你，應該得到點報酬麼？”邊說邊邪氣的挑挑眉，在若曦的耳邊呼氣。
    若曦不由得想往後退，蒼白的臉強忍著屈辱，無奈腿不聽使喚，和月舞一樣的動作，卻讓他驚得全身冷汗。心裏低低叫著：月舞。
    “別那麼緊張，他碰過的東西送我也不要。”好笑的看著他的反應，玩心四起，“好吧，我們來玩個遊戲，如果你贏了，我就幫你，怎麼樣？”好戲他從不錯過。
    “什麼遊戲？”隻要能見到月舞，他什麼都願意做，隻要想到月舞在月空下拚命救他的那浴血的樣子，若曦的心就緊緊的糾著。
    “慢慢你就會知道，不過眼下是先幫你治好腿傷，不然這遊戲就玩不下去了。”邪氣的用食指勾起若曦的下顎。
    隻要腿好了，就能去找月舞，若曦心裏開心的這樣想，但是卻不知道，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治療的過程鳳炎不給若曦看，也看不了，因為在黑暗中進行，而且必須是昏迷中，顧不得考慮太多，若曦很快就答應了。不知過了多久，若曦醒來，發現什麼都好了，似乎毒都被清理幹淨，腿也能活動自如，身體輕鬆的和重生一樣。
    空中響起鳳炎的聲音，“月舞現在在東方一千裏以外的水族王都，嗬嗬嗬，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了。”
    果然，鳳炎給他準備了一匹馬，金幣還有換洗衣服，為鳳炎的體貼若曦不由得感動，畢竟兩人萍水相逢，他竟然願意這樣幫他，這裏真的比他原來的人間好得多。
    “謝謝”向空中說，他知道鳳炎能聽到。
    這邊，鳳炎笑，“不用謝”，手不時地摩挲著躺在床上的人，原來是若曦的身體！那……
    “好戲上場了，朗月，噢不，是月舞，看你還能認出自己找了兩輩子的**麼？”哈哈哈~~~
    “炎，把他交給我。”四周的水珠漸漸凝成人形，一個淡藍色長發的少年，金色的眼眸，樣貌於鳳炎不相上下，淡淡的，多了一份空靈。
    “幽，想不到你還那麼癡情，不過是一具軀體，他永遠都隻愛朗月一個人。你怎麼不看看我，我那麼美好，不想試一試？”
    少年隻一個眼神，鳳炎頓時成了落湯雞。
    看著那樣的鳳炎，少年好氣地問，“怎麼不避開？”
    “這是和你的親密接觸，做什麼避開？”使壞的要靠過去親他。
    快速避開，抱起床上的人，“你那張破嘴，不知道親過多少人，小心爛掉。”
    鳳炎聳聳肩，看看沉睡的若曦，“你打算怎麼辦？”
    “讓他做我的王後。”幽笑得溫柔，兩個人的身體漸漸變成水珠，水霧，消失在房間裏。
    玩弄著手上的水晶高腳杯，鳳炎又是一臉壞笑，渾身冒出細細的火焰，一陣白霧，全身幹爽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好久沒有那麼刺激了，自幾百年前那場混戰以後，無聊了那麼久，是該找點樂子了。
    “是麼？昂月，敬你。”抬起杯子像空氣說著，仰頭幹下所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若曦這邊，並不知道這一切，隻是滿懷感激的趕路。那白馬似乎知道方向，根本不用若曦操心，而且一路上都很安全，鳳炎對他的安全似乎想得很周全。
    其實大概是鳳炎覺得那麼早主角就掛了不好玩吧。
    站在山坡上，看到遠處有一個小鎮，加快步伐，感覺上離月舞越來越近了。迎麵遇到兩個藍發的人，正在歡快的交談。
    “聽說了麼？王要迎娶王後了。”
    “這都是整個奧奇大陸的大消息啦，怎麼會不知道，聽說是要娶暗族的人。”
    “不是炎族的麼？”
    “沒有，是……”轉頭看著遠去的兩個人，還在說著讓人喜悅的婚禮。
    若曦並不知道這片大陸上曾經發生的苦難，這樣兩族的聯姻對於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強大，意味著沒有戰爭，意味著和平……
    這一切都很陌生，一路上確實也獲得了不少關於這個奇妙世界的信息。大家對這個世界的全稱叫“奧奇異世”，一個整塊的大陸和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島上住的是與世隔絕的精靈一族，大陸上的四大族分別為北方的魔族，東方的水族，南方的炎族還有西方的暗族。億萬年來大家一直相安無事，但是不知道三百年前一場混戰，各族都元氣大傷，據說魔王從此失蹤了，關於他的傳說有很多種，總之那是很悲慘的過去。
    這都是別人的事，還是趕路的好，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月舞，沒日沒夜的趕路，都半個月了，什麼時候才到那個王都？
    看樣子他已經進入水族的範圍，周圍都是藍色係的人，似乎他們的毛發本身就代表了身份，身分越高貴的人顏色就越純，就好像鳳炎。不像在人間什麼都藏在心裏，這裏隻要看就能看明白，若曦這樣想。
    半路上，若曦遇到一個到王都表演的商隊，就和他們結伴通行，本身他自己精通音律，很快就學會了這邊的樂器，還教大家跳故鄉的舞。因為他的多才與溫柔，贏得了大家的歡心。
    隊裏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粉紅的頭發，甜甜的笑，還有一個虎牙，每次都喜歡粘著若曦，總是一堆問題問個沒完，這天在女孩的房間裏，若曦看到一麵美麗的鏡子，那是女孩的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鏡子很漂亮，若曦不由自主地拿起鏡子，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若曦驚呆了……
    一瞬間腦子浮現鳳炎邪氣的笑容，“遊戲”，口中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難道這就是鳳炎所說的遊戲？
    不會，若曦搖搖頭，鳳炎幫助自己解毒還治好了腿，不對，不對……
    夜裏，若曦站在小河裏，說是來洗澡，其實內心難以壓抑的恐慌，一點一點地摸索著自己的身體。還記得以前因為不聽話而被打的地方，有些地方還有細小的傷痕，來回摸索……
    沒有……
    這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
    很光滑的身體，什麼也沒有，無助的抱著自己，月光下無聲的哭泣，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脆弱，即使是腿被打斷的時候也沒有掉過一滴淚，為什麼……
    月舞，再次見麵你還能認出我麼？
    抬頭看著月亮，月亮，什麼也不會說……
    腦子一遍一遍的回想著月舞的每個表情和動作，完全沒有覺察到身後正在接近的危險。
    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拖上了岸，被壓在岸邊，**的身體接觸著地麵，細小的石子刺痛了皮膚，背著光，看不清楚臉，那人猴急的一陣**，一隻手捂著若曦的嘴，另一隻手去解自己的褲帶……
    若曦的腦子轟的一聲，知道自己正在遭遇什麼，如果是以前他會逆來順受，而現在，這身體隻能是月舞的，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碰觸。拚命的掙紮，卻換了一個狠狠的耳光，這時手抓到一個枯枝，沒有多想直接插進那個人的眼睛，一聲慘叫，若曦慌亂的抓起自己的衣服開始逃命。
    光著腳丫，沒穿褲子，隻裹了一件外袍，腳被劃破了，小腿上也是細細小小的傷口，但是他不敢停留，身後傳來那人粗重的呼吸，如果被抓到，如果被抓到，若曦不敢多想，想見月舞，哪怕是一眼。
    一不留神被枯枝絆倒，跌傷了手掌和膝蓋，他往前爬著，回頭不小心看到那人，滿臉的血，咆哮著向他奔來。
    “月舞——救我”絕望的大喊。
    那人衝上前來，正要痛下殺手，突然一支利箭穿破他的胸膛，歪倒在一邊抽搐著，嘴裏有不少血沫，眼睛死死的盯著若曦。
    驚恐的盯著那個黑暗的方向，什麼也沒有，恐懼似乎要把人吞噬。
    月……
    懷念那溫暖而安全的懷抱……
    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暈了過去。
    這頭，光可鑒人的黑色地板，透明的水晶落地窗，白色的窗簾在微風裏輕輕浮動，空曠的大殿裏，隻有一個巨大的浴池，鳳炎慵懶的側躺在躺椅上，濕漉的頭發，袍子隨意的係著一條帶子，露出大片的雪白**，**的腿若隱若現。
    身後六個白衣的侍女，滿臉傾慕的低垂著頭，能被選做王的貼身侍女，對整個家族來說都是莫大的光榮。
    半空中懸浮著一麵水鏡，把遠方發生的一切顯現，隨手一揮，水鏡漸漸淡化消失。目光透過窗，看著外麵，略微失神，習慣性的挑眉，自嘲的笑笑。
    “火雲”把玩著權杖，漫不經心。
    “是，陛下”被點名的侍女，回答的聲音裏帶著激動和謙卑。
    “你愛我麼”愛是什麼？哼！
    “愛，打心底裏愛。”抬頭深情地看著王，雖然不奢望得到王的愛，但是能這樣表達自己的心聲，也是一種幸福。
    “無聊。”愛本來就是很無聊的東西。
    “替我準備，我要出門。”似乎想到什麼，臉上浮現那永遠的邪肆的笑容，起身邊走邊吩咐，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火焰，火紅的頭發在空氣中舞動，瞬間水氣全然不見，本就鬆散的浴袍慢慢滑下身體，完美的……妖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