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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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辰曆二零三三年,六月初七,這原本應是喜慶的一天,因為今天是麒雲皇帝的五十歲壽辰,但偏偏在今天噩耗卻一個個的接踵而來,先是天牢重犯一夜之間被人全部放跑,然後再是雪妃獨孤雪突然身患噩疾,於今天清晨薨(hōng)歿。
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壽誕的這天突然死去,有誰還會有心情再擺壽晏為自己慶生,恐怕以後隻要提到生辰兩個字都會厭惡了吧。果然麒雲皇帝獨孤瑞在宣布雪妃的死訊後同時下旨取消了今日的壽宴,全國為雪妃戴孝三月,按雪妃遺願三日後將其屍身火葬。
雪妃突然死亡有人歡喜歡有人愁,但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她隻是離開了,離開了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獨孤雪,有的隻是霧幽雪。
在雪妃的頭七過後從關外趕回來為獨孤瑞賀壽的大皇子獨孤劭向皇帝請辭趕回邊關,來時一個人的他,走的時候卻變成了三個人,與他同行的是六皇子獨孤鈺與受隨風命令保護獨孤鈺的林生。而那些原本是為了來給獨孤瑞賀壽的外邦使臣也在雪妃的葬禮後紛紛向獨孤瑞告別離去,至於那些慶賀的禮物獨孤瑞則在各國使臣離去前全部退還給了他們,各國使臣無奈隻能重新將賀禮打包帶回國去。其中最鬱悶的應該屬崇文使臣崇文太子皇甫俊,好不容易將那個燙手的山芋送了出去,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龍淵寶刀,唉,看來在回去的路程上又會是困難重重啊。’
在雪妃逝世後的很長一斷時間裏獨孤瑞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寢宮中,朝也不上,人也不見,皇帝對雪妃的感情做為下臣的他們自然清楚,但即使如此做為皇帝做為一國之君也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將所有的國家大事都放在一旁不管啊,更何況天牢中逃出的重犯還未全部捉獲,如果任其逍遙法外,恐怕時間一長必會給麒雲帶來種種麻煩。正當大臣們彙集在一起準備前去求見他們的皇帝時,獨孤瑞終於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再次肩負起了一國之君該盡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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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幸好,幸好風兒終於還是找到了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隻要你還活著那便就足夠了。’霧幽雪緊緊的握著聶天狂的手,深情而又憐惜的看著還在昏睡中的他,“狂,我絕不允許你再離開我。”
那天隨風帶霧幽雪出宮後直接來到了之前的那間屋舍,在進宮前隨風便將聶天狂安置在了此處。
十七年的折磨讓聶天狂變得極其憔悴與蒼老,但霧幽雪還是一下子便認出了他。十七年後的重逢讓霧幽雪欣喜若狂,但當隨風告知他的身體狀況後她的心宛如刀割,在那一瞬間她恨意滔天,想要將敢傷他於此之人碎屍萬斷,但最後她還是冷靜了下來。他們兩人已經分離整整十七年了,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還能有幾個十七年,她不能讓仇恨占據他們剩下的日子。
十七年了,他們已分離的實在是太久太久了,接下來的日子她要好好的陪在他的身邊,相依相守永不再分離。雖然他的手腳與武功都已經被廢了,但至少他還活著,隻要活著便好,隻要活著那便就是希望。
“籲。”隨風拉緊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隨後對車內的霧幽雪說道:“娘親下車休息下吧。”
“也好。”霧幽雪跳下馬車,看了看兩旁道路疑惑道:“風兒這好像不是去霧幽穀的路吧?”
“我們先去天醫穀。”
霧幽雪不解問道:“為何要去天醫穀?”
“爹爹的手腳經脈雖然已被挑斷,但經絡之間還有聯係,隻要加以針疚和一些藥物的治療,相信即使無法完全恢複,但像平常的飲起起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聶天狂的傷竟有能被治愈的一天,霧幽雪喜出望外,激動的問道:“這是真的嗎?”
隨風點點頭說道:“天醫穀素有醫者天堂之稱,穀裏的草藥一應俱全,更有許多外麵難得才能見到的稀世珍品,而且穀中還有醫術超凡的天醫之主在,相信有他們的協助爹爹的傷一定會很快恢複的。”
能有辦法治愈聶天狂的傷,霧幽雪自然十分高興,但是她擔心……
看著霧幽雪一臉憂慮的樣子,隨風開口問道:“娘親怎麼了?”
霧幽雪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天醫穀之穀安凝語便是與娘親還有你爹爹同為落翼七神之一的醫神。”霧幽雪停頓了片刻,好似又回到了曾經那年少輕狂的時候,“在二十多年前我與安凝語同時愛上了你的爹爹,那時年輕氣盛的我們互不相讓誰也不服誰,為此我們還有好幾次大打出手呢。”說到這裏霧幽雪不禁為年少時的不懂事覺得有些好笑,“你爹爹那時是我們七神五個後輩中最我行我素的一個,卻也同時是對感情之事最遲頓的一個,我們兩人百般暗示,可是這個呆瓜就是不開竅,把我們兩個氣得牙癢癢。想讓那個不解風情的呆瓜開竅恐怕隻能用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了,……”
隨風插嘴調侃道:“你把爹爹就地正法了。”
聽言霧幽雪臉色一紅,羞怒道:“風兒你胡說什麼呢,什麼就地正法,我隻不過,隻不過是……”說到這裏霧幽雪的臉越來越紅,說了好幾個隻不過,卻一直沒有下文。
“娘親你的臉好紅呢!”
“你這個臭丫頭,連你娘親你也敢調戲。”霧幽雪佯裝生氣的說道。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女兒來猜猜吧。”隨風看著霧幽雪惱羞成怒的樣子,奸笑道:“娘親後來是不是把爹爹給迷暈了,然後就把他給那個,那個了啊……嗬嗬。”說到最後隨風還不忘淫笑了兩聲。
“咚。”霧幽雪將右手的食指與大拇指相扣,重重的在隨風的腦門上搞了一下,嬌怒道:“你這個小妮子滿腦子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你老娘我是這麼不健康的人嗎?“
隨風撫了撫被搞痛了的腦袋,一臉調笑道:“娘親你好粗魯哦,有失淑女形象哦。”
“你,你,你……”霧幽雪指著隨風連說了三個你字,看來還真是有些生氣了啊。“你這個小妮子到底還想不想聽下麵的故事啊。”霧幽雪還真是沒相到平常看起來淡漠如水一本正經的女兒竟然也會有如此牙尖嘴利把自己說的無言以對的一刻,真是讓她氣惱不已。
“嗬嗬。”隨風輕笑兩聲道:“娘親你繼續說,女兒不打擾你就是了。”
霧幽雪心中無比鬱悶,竟然被自己的女兒給開涮了一把,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繼續說道:“在某一天夜裏我把你爹爹給迷暈了,然後把他帶到了我的房間與我同床共枕一整夜……”
“娘親這麼難得的機會難道你就沒有做些別的什麼事情嗎?“隨風這回可學聰明了,剛說完話馬上跳離了霧幽雪的攻擊範圍。
看到逃得比兔子還快的隨風,霧幽雪心中無比氣悶,“你這小妮子別竟想些齷齪的事情,你老娘我純情的很呢。下麵的故事你到底還要不要聽,不想聽老娘我還懶得浪費口水呢!”
“娘親你繼續說,女兒保證一定不會再插嘴了。”隨風信誓旦旦的保證,就差沒舉手發誓了。
霧幽雪憤憤的瞪了隨風一眼後,再接著說道:“你爹爹雖然是一個我行我素隻按自己意願做事之人,但也是一個敢作敢當有責任心的男人,事關女兒家的名聲,再加上你爹爹也不討厭我所以就決定娶我。安凝語知道此事後說我是用卑鄙的手段贏了她,說我勝之不武,最後我們兩人大打了一場後,她惱怒離去,後來聽說她嫁給了神偷居暮雲,還繼承了天醫穀的衣缽。不知道此次前去天醫穀她是否會出手相助?”說到後麵霧幽雪不禁有些擔憂。
“娘親。”隨風上前握住霧幽雪的手安慰道:“娘親放心,現在的你們都已不再是曾經那個年少輕狂隻會意氣用事的無知少年了,你們都已成家立業有了屬於你們自己的家庭,曾經所有的貪嗔癡恨就讓它們都如浮雲般,過去那便過去了,人不能一直執著於過去,而是要向前看,前麵的路才是我們今後所要走的路啊。”
“風兒……”此時的隨風給霧幽雪一種仿佛已曆經滄桑的感覺,孤獨而又寂寞。
“好了娘親,我們繼續趕路吧。”隨風恢複常態,一笑道。
就在隨風剛起身卻被霧幽雪突然叫住:“風兒這些天你也累了,到馬車裏休息一下吧,娘親來趕馬車。”
“好。”隨風點點頭後,走進了車箱裏。
“駕,駕……”隨著霧幽雪的驅趕聲,馬兒開始慢慢的走動了起來,重新踏上了他們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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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聶天狂身體原因的關係隨風一行人走得很慢,別人一天能走完的路,他們卻整整花了三天,將近走了二十來天他們一行人才終於來到了麒雲與崇文的交界處——桑源城。
這二十多天來,在隨風與霧幽雪的細心照顧下,聶天狂已開始漸漸的恢複了意識,雖然清醒的時間依舊少得可憐,但這至少是一個好的開頭。還有他身體內外大大小小的傷也在隨風的醫治下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在隻待到達天醫穀尋找到所需要的藥材將他被挑斷的手腳經脈重新連接上那便大功告成了。
這天剛到桑源城隨風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亮,查覺到隨風的異常,於是霧幽雪開口問道:“風兒怎麼了?”
隨風搖了搖頭,說道:“娘親你先帶爹爹上樓吧。”
“好吧。”
正當霧幽雪帶著聶天狂上樓之時,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從隨風的後方傳了過來,“仙子姐姐,仙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