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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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天上的時間算,今天應該是楊戩死後的第三天,昨天他們在三聖母那裏遇到了要燈油的闡教弟子善緣妙法元君,她走了之後,東海四公主和小玉把她們知道的真相全都說了出來,所有人這才知道他們誤會了楊戩,當時在場的幾人中氣憤者有之、悲傷者有之、內疚者有之、執迷不悟者亦有之,而梅山兄弟的感覺最為複雜。
昨天晚上,兄弟幾個回到真君神殿,坐在空無一人、冰冷無比的台階上,兄弟幾個一直愁眉苦臉的,他們自與楊戩結義起,千餘年來出生入死,說句實在話,楊戩從來都沒有讓他們失望過,他們也一直相信楊戩還是灌江口的那個楊戩。可是偏偏到了三聖母的問題上,他們卻都不相信楊戩了,這實在是……
“唉,實在是我們太笨,我們跟了二爺千餘年了,難道還不了解二爺的性情?他雖然一直都裝做冷酷無情,但心裏其實是最重情義的,當時我們怎麼就不多想想呢。”老大一臉懊悔的道。
“也許是我們看他裝得太久,怕他真的變成那樣吧。”老四搖了搖頭,說出他們兄弟幾人當時心中共同的想法,人偽裝了太久就容易忘記本心,他們當初就是怕楊戩也是如此。
“要我說,都是二爺太見外了,什麼都不跟我們說。”老六哼了一聲。
“跟你們說有什麼用啊,你們幾個不給他添亂就不錯了。”他們身後傳來了小妖的冷笑之聲,不過專心聊天的幾個並沒有注意到。
“誰說的,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幫不了二爺的忙啊?我們……”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幾個人一起轉頭。
“你是……你是善緣妙法元君?”還行,老大還記住小妖是誰了。
然後第二個人從門裏邊出來,立刻聽到兄弟幾人驚訝的叫聲:“二爺?”
再之後第三個人出來:“兩個二爺?”
最後兩個一起出來,他們更驚:“還有兩隻哮天犬?”
“誰是哮天犬了?你們的眼睛都長哪兒了?我是狼……黃鼠狼也是狼!”一聽這幾個呆頭呆腦的人叫自己哮天犬,黃眉很不高興。
“在下遊所為。”遊所為穿古代穿習慣了,所以很自然的抱拳。
“主人,他們就是梅山兄弟了。”哮天犬來到楊戩身邊道。
楊戩掃了他們六個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以十分平靜的語氣道:“沒印象。”
“那見到他們幾個你可有什麼感覺?”小妖又問,他醒來之後對哮天犬會有熟悉感,那麼梅山兄弟呢?也是跟了他千餘年的人啊。
“也沒感覺。”楊戩再搖頭,其實他還是有感覺的,有些失望的感覺,為什麼會是失望的感覺就不知道了。仔細想想小妖之前對梅山兄弟和介紹好像是一句非常簡單的話——那是六個笨蛋!他當初還懷疑自己怎麼會留六個笨蛋在自己身邊,現在看來,他們幾個確實不像是聰明人,難道他這失望的感覺就是因為這六個人看起來很笨嗎?
小妖聽他這樣說卻很高興,跟了楊戩千餘年的梅山兄弟他都沒什麼感覺,那呆會見到三聖母的時候,他應該也不會想起什麼來吧?這樣她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一半了!
“二爺?”老大仔細的看了看楊戩,有些心冷,二爺怎麼會用這麼淡薄、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們呢?
“他們為什麼會叫我二爺?”小妖之前好像說過他們是結義兄弟吧?
“我想應該是因為‘二郎顯聖真君’這個名號,你是司法天神,他們隻是普通的小小地仙,級別差太多了。”小妖想了想,應該是這樣的,當初她又沒問過師父這個問題,因為感覺它並不重要。
“‘二郎顯聖真君’……這個名號倒有點熟。”楊戩想了想,“應該是我的名號吧,但還是感覺清源妙道真君更熟悉、更親切一些。”
小妖因他的話而笑:“那是當然,我們闡教的道號自然要比天庭的好聽得多。”
楊戩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然後抬頭看了看“真君神殿”的那塊匾額,忽然微一挑眉,竟然將“真君神殿”的匾額拿了下來。
“二爺,你瘋了?”梅山兄弟大驚,“這可是你的府邸啊!”
楊戩卻不理他們,他們在他眼裏隻是陌生人,根本不值得他理,他隻是看著手中那匾額,然後確定似的點點頭,把它遞向小妖。
此時的小妖也愣著,她萬萬沒想到楊戩會拿下真君神殿的匾額,他想做什麼?又見他把那匾額遞給她,她就更疑惑了:“為什麼給我?”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楊戩道。
“我要的東西?”小妖還沒反應過來。
楊戩見她還不明白,隻好把匾額丟到半空中,然後用第三眼神目將匾額擊碎,一塊巴掌大的令牌落下,楊戩接住令牌,將它遞給小妖。
小妖接過令牌,仔細觀察,確實是三代首座的令牌,她先是嘴角有些抽搐,然後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楊戩道兄,你……你真是……太會藏東西了!”
天啊,難怪後來天庭的人沒找到這塊令牌,他們雖然把真君神殿給拆了,可是誰也沒敢動這塊“真君神殿”的匾額……大概是不相信楊戩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那麼明顯的地方吧,結果這東西還真就在匾額裏。
“我們可以走了嗎?”楊戩問。
“誒?”小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就這麼著急去見三聖母嗎?
“這裏很髒。”楊戩微微皺眉。
“啊,對不起,我忘了……”小妖這才想起楊戩有潔癖,“讓你忍受了這麼久真是對不住,我們馬上就走。”
如果是一般神仙住的地方,不要說三天沒人打掃,就是三十天,三百天沒人打掃,也不會亂到哪裏去,可是真君神殿不同,它是司法天神的府邸,下界上報天庭的文書全都聚集於此,不要說三天不打掃,就是三個時刻不打掃,都會變得亂七八糟的,何況楊戩還有潔癖,如果不是為了幫小妖找東西,他早就閃人了。
五人就這樣離開了真君神殿,留下了一臉莫明其妙的梅山兄弟:“二爺真的不認識我們了?”
“難道是我們的表現實在太傷二爺的心了,二爺才不認我們的?”老四猜測道。
“一定有原因,二爺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老大道,“我們偷偷跟上去看看。”
於是幾人悄悄的跟在後麵,卻以為走有前麵的五人不知道,可是他們忘了那隻哮天犬,狗的鼻子是很靈的。其實他們如果想甩掉梅山兄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隻要用“太子”轉移就可以了,可是小妖不想為他們而浪費電資源,他們這回過來可沒帶備用電池,如果帶著遊所為做瞬間移動,又太過浪費法力了,所以幾人研究了一下,他們五人分開走,梅山兄弟自然是跟著楊戩、小妖和哮天犬了,至於遊所為和黃眉,他們倒沒注意兩人往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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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腳下,遊所為抬頭仰望,不禁心曠神怡,多麼秀美的風景啊,記得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也曾經來過這裏,那時就沒有現在的感覺。
“遊總,你在看什麼?”黃眉不解的問道,這不就是一座破山嗎?有什麼好看的。
遊所為笑了笑,往前走去:“據說這華山是由一塊完整的花崗岩構成的,有一億多年的曆史呢。”
“就算它有兩億年的曆史也隻是塊石頭啊。”黃眉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看的。
走在前麵的遊所為突然轉頭看他,黃眉一愣,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誰知遊所為竟然衝他點了點頭:“你這話倒是不錯。”
華山,中國五嶽名山之西嶽,一直以來都是名勝古跡,今天他們上的是西峰,因為要去找三聖母。小妖並沒有把準確的位置告訴遊所為,保量讓他們順著山路走,總會看到那間茅草屋的,他並沒有問小妖,三聖母為什麼不住在廟裏,而住在這華山上,就算一個凡人也是有很多事不能對別人講的,更何況是神仙。
他們順著上山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兩個多小時之後,終於看到了小妖所說的桃花林,遊所為也總算鬆了口氣,看來他們沒走錯地方。
“好多花……”黃眉看了看四周,“可是這個季節好像不是桃花開的時候啊。”
“神仙有特權啊。”遊所為其實也是聽小妖這樣說的,因為他對小妖提出過相同的疑問,這個時節確實不是桃花開的時候。
“……”黃眉翻了下眼睛,他怎麼說也曾經算是半個神仙吧?還不是窩在小西天那破地方,他怎麼沒看到特權啊?難道就因為三聖母的哥哥是司法天神楊戩,她就有這樣的特權了?他還真沒猜錯,就是這麼回事!
“何人在此喧嘩?”這是一個嚴厲的女子之聲。
“楊戩?”這又是另外一個充滿驚訝的女子之聲。
遊所為轉頭望去,看到那兩個說話的女人。那是兩個極美貌的女子,一個豔麗,一個脫塵,一個穿得百紫千紅,尤如百花劉放;一個卻隻是一件清冷的月白袍,外麵罩著同樣清冷的素藍輕紗。這樣的兩個女子站在一起,感覺好像會十分的不搭,但看起來卻又和諧得很,好像她們一直就是這樣站在一起的。
“兩位仙子認錯人了,我不是楊戩。”遊所為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會呆在這裏的應該不是凡人,會認識楊戩的應該也不是凡人,而且看這兩人的長相,八成就是天上的仙子了。
遊所為對麵的兩女——百花仙子和嫦娥有了五秒鍾的疑惑,因為她們從來沒有見到楊戩笑過,就算是有也是冷笑和嗤笑,哪有這樣陽光般的笑容?但他真的不是楊戩嗎?不是楊戩的話他身後怎麼會跟著哮天犬?
“楊戩,你裝不認識我們嗎?”百花仙子很生氣,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之後,她雖然感動於楊戩為了妹妹竟然動了這麼大的心機,可是心裏卻仍然十分惱怒他讓牛魔王殺她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牛魔王膽小不敢動手,她早就不存在於世間了。
“這位仙子,我真的不是楊戩。”遊所為有些疑惑的看著百花仙子,聽她的語氣好像很生氣,她跟楊戩有仇嗎?
“那你身後跟著的哮天犬怎麼解釋?”百花仙子指著黃眉叫道,看他承不承認。
“你說誰是那條破狗呢?”黃眉差點沒上去在她的那根手指上咬一口,當然他沒有這樣做,因為這樣做的話就更像那條破狗了,“我是狼,那個……黃鼠狼也是狼!”
“呃?”百花仙子來回看著遊所為和黃眉,猜測著楊戩這回又在玩什麼把戲。
“楊戩,你難道連我也不認了嗎?”嫦娥上前一步,要拉遊所為的手,但遊所為卻退後一步,所以她沒碰著他。
“仙子真的認錯人了。”遊所為道,其實他自己也不太理解,對方認錯人要上前拉他的動作很自然,可是自己為什麼這麼急於避開她?看著那雙潔白的手,他的內心竟然起了一絲厭惡之感。
“嫦娥,我想你是真的認錯人了。”這時孫悟空不知從哪裏蹦了出來,“遊總,黃皮子。”
“猴哥。”遊所為衝孫悟空一笑,又看向他身後的豬八戒,“豬哥也在啊。”
這回嫦娥和百花仙子總算相信自己認錯了人,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楊戩,不管楊戩想耍什麼花樣,以楊戩和孫悟空那種見麵超不過十句話立刻開打的關係,他是絕對不會管孫悟空叫“猴哥”的,更不可能叫豬八戒“豬哥”。
“妹妹,你們真的是認錯人了,他們倆隻是長得像楊戩和哮天犬罷了。”豬八戒挺著大肚子走過來,“遊總,黃皮子,你們倆怎麼跑這兒來了?”
“是小妖讓我們過來的,她人還沒到嗎?”黃眉道。
“小妖?誰啊?”豬八戒問。
“就是上次跟我過來帶走楊戩的那個人。”遊所為道,他這樣說,他們應該有印象了吧?
“啊,就是那個什麼什麼元君。”豬八戒明白了。
“原來你是指那隻九尾天狐,她昨天……不是,按人間的算法,應該是一年之前來過這裏,你們來晚了。”孫悟空道。
“一年之前?”不應該啊,遊所為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年之前,她來這裏做什麼?”
“她?她做的事可多了,”孫悟空一想到一年前的事情就想笑,“她本來是來取寶蓮燈的燈油的,結果綁了沉香,打了嫦娥,罵了龍四,還踹了百花仙子一腳。”
“她沒走多長時間啊,竟然可以做這麼多事。”黃眉咽了口口水,有些佩服的道,她從離開到回去也不過才幾個小時的時間啊。
嫦娥和百花仙子麵露尷尬,挨打了都沒處申冤去,百花仙子是不知道小妖在哪裏,而嫦娥則是知道闡教一向都不太講理……不,應該是太不講理!
“猴哥,那次的事情我們知道一些,這次她是回來還寶蓮燈的。”遊所為道。
“還寶蓮燈?”孫悟空、豬八戒、嫦娥和百花仙子全都吃驚的看著遊所為,認為他說的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就那位那囂張勁,到她手裏的東西還可能要回來嗎?
“是真的,而且他們應該快到了。”小妖不是說過,他們到了之後不久,她就會到的嘛。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我那徒弟雖然笨些,但也是我徒弟啊,她對沉香可極不順眼呢。”孫悟空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染上了神仙的通病——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