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鳴西涼 第十五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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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燭光忽明忽暗,她做了好多菜,繡球乾貝,五彩牛柳,蓮蓬豆腐,薑汁魚片,八寶兔丁,鮮蘑菜心,三絲瓜卷,都是他愛吃的。
“今天這麼多菜?”他還是笑,柔媚狹長的眼一笑的時候就微微眯起,很溫柔的樣子,不是那天冷酷得像是修羅的樣子。
她最喜歡他這個樣子。
不管真假。
“恩,多吃點。”提起筷子,夾起一塊豆腐,頓了一下,緩緩放到自己碗裏。
給他夾菜是個壞習慣。
“你最近為什麼都沒問起青龍和朱雀的事?”狀似不經意地提起,狹長的媚眼一挑,靜靜觀察著她的反應。
“他們會過得很好的。”
沒有高興,也沒有不快,隻是淡淡的。
嚐了一口嫩嫩的豆腐,香甜可口,還有一點豆香久久不散。
她什麼都做不好,武功學不好,詩詞歌賦沒天分,她隻會做菜,做點心。
不過,沒人喜歡吃。
“非兒越來越放得下了。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別有深意地看著她,白玉麵容帶著笑,美人如花,花似錦。
“我還準備了酒。”沒有理會他的話,自顧自斟了兩杯。
劣質的酒杯,連酒的顏色都顯得有些濁。
不意外地看見他厭惡地皺了皺眉。
什麼都說破以後,自然不必再偽裝成享受這清苦生活的樣子。
這才是真的莫音絕。
錦衣,玉食,歌舞,美人。
他不該和她躲在這個安靜又冷清的角落裏寡然避世。
他不屬於這裏。
不是他的錯。
是她太幼稚,以為幫他做的選擇是對的。
錯的從來都是隻有她。
“最近,你好像話少了很多。是不是傷口還在痛?”想用手撫摸她的臉,卻被輕輕避開。
有點想發火的樣子,卻忍著沒有發作。
“非兒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冷冷瞪著她,帶著懶得掩飾的恨。
如果不是他,他又怎麼會得不到上官。
該死的小賤人。
“喝酒。”端起酒杯,放到他麵前。
小指在桌上緩衝一下,才放下,輕得聽不見聲音,這是小時候在九音宮裏學的禮儀,她還記得。
隻是手很醜,做起來並不好看。
她穿著粗製的棉衣,臃腫又有些俗氣,笑笑,端起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好辣,劣質的酒,有勁道,卻沒有甘醇的享受。
“慢點喝,容易醉。”細致的白玉麵龐已經恢複了起初的溫柔多情,一笑傾國,再笑傾城。
好像喝酒真的能壯膽,她起身,眼睛直直看著他,白皙的臉上忽然浮上兩抹紅暈。
她醉了麼?
“抱我。”一步一步向他走。
他是爹爹,一笑起來,就讓百花失色的爹爹。
勾上他的脖頸,把頭柔順地依偎在他肩膀,柔柔吐著氣:“你怎麼都不抱我?”
把玩著他的衣帶,埋怨地看他一眼。
衣帶的布料粗糙,和他好不相稱。
“將來我再多賣些點心,給你做件更好的衣裳吧。”語氣豪邁,像是養家糊口的相公,對自己的妻子說的話。
“嗬,又不理我,你好冷淡啊。”撒嬌似的磨蹭著,故意在他身上點著火。
自說自話地絮絮叨叨:“討厭,你這衣服怎麼這麼麻煩,一點都不如女兒家的好脫。你也來脫我的啊。”
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衣帶上。
優雅的手放在她的腰際,卻不動。
“你嫌棄我?”聲音有些委屈,手卻沒有停地拉著他的衣服,直到露出光裸的白皙胸膛,精瘦,結實,泛著象牙色的光。
“恩,爹爹,我想吃桃子……啊……”
翻身已經被壓在床上,簾幔徐徐落下,光被隔開,隻能影影綽綽看見他不甚清晰的臉。
“賤人。”她聽見他說。
笑,千嬌百媚地勾住他的脖頸不放開。
“就這麼急著想上我的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嘴裏說著嫌棄的話,解著她衣服的手卻沒有停。
她在勾引他,她承認。
“早該看出你是這種貨色。賤人!”吻著她的臉,吻著她的唇。是這個蓮花的味道,讓他迷戀的味道。
抓著他衣服的手猛地攥緊,感覺到自己被占有的刺激。
“輕……輕點……痛……”劇烈的頻率讓她實在吃不消,忍不住開口求饒。
迷蒙的水眸有些迷離,連聚焦都做不到。
“這樣就不行了?在九音宮裏,非兒應該不是沒有見識過我的手段。”故意折磨著她,看著她越來越發狂的樣子。
“剛才不是還一副淫蕩的樣子嗎,怎麼現在又給我裝起貞潔烈女來,你這個該死的賤貨!”
不反駁,他說的沒錯。
是誰背叛了她,而她又背叛了誰。
她想成全誰,可是誰又能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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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看不出非兒還真是做婊子的材料,連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養父也能勾引,真是天生的蕩婦。怎麼不說話,難道怪我昨晚沒喂飽你?”故意邪惡地摟住她光裸的身體,兩個人的體溫相互慰藉,一個偏涼,一個滾燙。
微微一笑,揚起絕美的臉,故意勾住他的脖子,聲音有承恩後的春媚:“不要了,我累了。”
輕輕拍拍她的臉,隻用對付寵物的力道,嘴角的笑邪惡又曖昧:“真的,那讓我驗證一下吧。”
咬住她的肩頭,看著一枚淺淺的牙印在白得超於一般常人的敏感皮膚上烙下,心情忽然好起來。
這是他的記號。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留下,她的這副絕美的身體他應該永遠都沒法厭倦,敏感,嬌嫩,這樣的天生尤物,極品中的極品,就留在身邊暖床好了。
紙窗外麵窸窸窣窣有些響動,莫音絕抄手抓起棉被裹在莫笑非身上,往身後一擋,沉聲道:“進來。”
一身墨綠色錦衣,宮妝明媚,眉眼細致,清冷的眼睛盯著地麵:“參見王上。”
“事情怎麼樣了?”看到來的人是綠蟻,語氣緩和了些,也不把莫笑非藏得那麼緊了,反而摟在懷裏,把玩起她的長發來。
這發怎麼這麼黑,這麼軟,好像是匹上好的綢緞一樣。
“回稟王上,上官孤鳴已經糾集了他手下的全部人力,撤出西涼,班師天闕了。”清冷的嗓音沒有起伏,綠蟻低著頭,仿佛看不見帳幔裏的春色。
莫音絕似乎心情很好,低低一笑,還吻了吻她的發:“上官孤鳴已經撐不下去了,他本想坐收漁人之利,利用我哥哥遺部的那些廢物來除掉我,可惜,他那個半死不活的皇帝老子可等不了這麼久。他當初不是費盡心思要得到鳳秋揚手裏的一塊藥玉?那就是他要用來討那天闕王的歡心,給他續命用的。”
“你果然什麼都清楚。”若有所思地一笑,環住他的腰,“你好壞,故意看我被人欺負也不管我。”
說話的語氣好委屈,似真似假。
“好了,以後不會了。乖乖聽話的話,我會很寵愛你的。”至少在得到上官孤鳴以前會。
“真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深深看著他,似是要看出他說的是真是假。
莫音絕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而是轉向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語的綠蟻:“綠蟻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你就先回王宮吧,不必在這裏伺候了。”
這些日子,綠蟻一直都在暗中注視著這裏,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輕輕答應一聲,沒有多說話,就沉默著退了出去。
“你說,你那師父的人要是把你和我在一起的事告訴龍孤涎,龍孤涎會有什麼反應?”親昵地逗了逗她睫毛,輕輕一笑。
笑得竟然有些滿足和甜蜜,還有一種奇異的得意。
她不說話,隻是覺得背後的黑蓮,一陣一陣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