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花始放，閣下李先生。
    啊……師父……
    桑兒，你還真是熱情啊，為師都要被你這小妖精榨幹了……
    師父……師父……你放過桑兒吧……桑兒求求你了……桑兒求求你了……
    桑兒……
    男人一聲嘶吼，終於在少年體內發泄出來，趴在少年細膩白皙的裸背上粗重的喘息。
    少年一雙漆黑重瞳，沒有一絲神采，隻有無底的空洞，讓人覺得，他似乎馬上就要死去。
    男人捏著少年的下巴，看著少年眼底的枯寂，卻沒有一絲憐惜，反而嘴角是滿足的笑意。
    這雙眼睛，我真是等了好久了。龍孤涎輕聲說著，手指柔柔撫摸著一雙妖異眼眸，眼中無盡溫柔，如一泓春水，要將人溺斃。
    少年的聲音染上一絲希望，師父，你隻是想要這眼睛麼？我把它挖出來給你。
    挖出來給我？男人像是在考慮少年的提議，表情居然有幾分嚴肅，半晌，又邪邪一笑，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也免得我要在你這副男兒身子上倒盡胃口。
    少年的臉上現出喜色，桑兒現在就給師父挖出來。
    慢著。龍孤涎的聲音有一絲惡意的戲弄，我有更好的辦法。
    來人啊。對著帳外冷聲喝道。
    一個黑衣人影現於帳外，垂首跪在地上。
    去找一個人。龍孤涎嘴角一勾，借命郎中。
    是。黑衣人影退下。
    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魚貫而入，伺候龍孤涎更衣沐浴。
    秦桑低身後鈍痛，強忍住淚意，穿上破敗的衣服，姿勢別扭地一步一步走出去。
    馬上他就可以解脫了，再不用躺在龍孤涎的床上伺候他。
    龍孤涎眼角餘光看著秦桑低走出門去，門人立刻把門關好。
    臉上浮起一絲厭惡，秦桑低捏著眉心，眉頭緊皺。
    秦桑低回到自己房裏，擺設簡陋，寒酸不堪，在富麗堂皇的喜龍門，他的房間還不如一個下賤的雜役。
    他毫不在意地把老鼠趕下床，緩緩坐下，身後鈍痛提醒著他的恥辱。
    攬過鏡子，看著鏡中人的一雙深邃重瞳，臉上漸漸露出猙獰，一把將銅鏡揮出，咣當咣當，銅鏡滾了一個圈，又漸漸停下。
    有人輕輕敲門，節奏沉穩而輕重適中。
    秦桑低眼底浮上一絲恨意，輕聲答道，二師弟進來吧。
    來人聞聲，推門而入，轉身又體貼地把門關好。
    極其有禮數地垂手在秦桑低麵前站好，聲音低沉而清朗，大師兄。
    從袖中掏出一個青花瓷瓶，伸手遞出，見秦桑低似笑非笑，卻沒有伸手要接的意思，就轉而放在破爛的木桌上，叩的一聲，在狹窄的房間裏，仿佛被放大了許多。
    大師兄可能用得上。
    看著這個提醒他恥辱的藥膏，秦桑低微微一笑，二師弟可真是對我好啊。
    段天樞依舊是雲淡風輕，大師兄嚴重了。
    請師弟來我這裏，還真是屈尊了。秦桑低嘲諷一笑。
    段天樞並未答話，眼睛淡淡看向窗外，沉默一會，轉身離去。
    秦桑低頹然坐在床上，少年的眼眸裏，卻沒有一絲少年的懵懂。
    啟稟門主，借命郎中已經找到了。宮行雲一身黑衣，羽冠束發。
    恩。龍孤涎撫摸著懷中美人的臉，淡淡答應一聲。龍孤涎低低一笑，聲音魅惑，梅兒，我最疼愛你了，你可願意為我，做件事？
    懷中的羅衫美人軟膩的手指在龍孤涎胸口畫著圈，門主，你要梅兒做什麼啊？
    細細撫摸著美人的一雙杏眼，漫不經心道，我不太喜歡梅兒的眼睛，梅兒為我換了去可好？
    美人陡然一僵，門門……門主，你是要……要梅兒……把眼睛挖出來……
    撫摸著美人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的身軀，龍孤涎美目一斜，不是，是和我的大徒兒，秦桑低換一雙眼而已。
    俯下身去，嗓音沙啞，梅兒，我留那秦桑低不過是看中他一雙眼睛，若是你和他換了……
    我換我換。美人急急答道。
    早就看秦桑低那狐媚子礙眼，門內隻有那秦桑低一人能和她夏梅兒爭寵，若是她得了秦桑低那雙絕世眼瞳，那門主不就……
    夏梅兒心裏打著小算盤，自是得意非常。
    龍孤涎嘲諷看著她，聲音依舊溫柔多情，那，梅兒，下去準備準備，今晚，就請借命郎中，給你和他施行那換眼之術。
    是。夏梅兒眉開眼笑地答道。
    揮揮手，夏梅兒福身退下。
    宮行雲接到龍孤涎的眼色，走到一格暗門前，輕觸機關，原本倚在南門的一隔整玉雕刻的紫羅蘭屏風陡然分開，露出一條隧道。
    宮行雲下到密道之中，半柱香的功夫，帶回一個精瘦老人，白發雜黑，麵黃肌瘦，一雙眼睛卻精光畢露。
    佝僂著身子，走到龍孤涎麵前，參見龍門主。
    龍孤涎一揚手，做個免禮的動作。
    淡淡打量著這個精瘦老頭，你就是借命郎中，百草折？
    正是鄙人。百草折依舊佝僂著身子，恭敬答道。
    龍孤涎微微點頭。
    一旁的宮行雲拍拍手，門外等候多時的門人把一個白衣少年帶入。
    就是他？百草折細細打量著少年，看到少年一雙妖異重瞳，深深倒吸一口氣，你……當真是命啊。
    百草折閉目一會，良久才張開眼。
    龍孤涎觀察著百草折看見秦桑低的反應，淡淡笑道，聽聞百草折曾經隻為人做過一次換眼之術，不知那兩人現在如何了。
    百草折淡淡答道，一人換眼之後，沒多久就死了，另一人至今仍活著。
    換眼？龍孤涎淡淡一笑，那兩個想換眼的人眼睛如何，他們為什麼也想要換眼。
    一人眼盲，一人重瞳。百草折又瞥了一眼秦桑低，如這位少爺一般。
    一人眼盲，一人重瞳？龍孤涎輕輕重複著這句話。
    正是。如今那活著的人，就是九音宮宮主，莫音絕。百草折答道。
    死了。她死了。龍孤涎輕輕托著下巴，視線轉向不知名的某處，聲音幾乎有點漫不經心，她女兒呢？
    百草折一愣，門主果然神通廣大。那女子換眼後，沒多久誕下一女，由莫音絕撫養，如今，已經要滿十歲了。
    十歲了。十年了。龍孤涎依舊淡漠。
    揮揮手，行了，我也乏了，今晚準備一下，就施行那換眼之術吧。行雲。
    是，屬下在。宮行雲答道。
    我要再收一個徒兒了。龍孤涎低低一笑，美目流光，淡淡瞟了秦桑低一眼。
    龍孤涎起身，緩緩越過秦桑低走了出去。
    秦桑低跪在地上，自始至終，沒有抬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