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我相思門，做我相思人
    “孤鳴，你看，這是我從庭裏采的紅豆。”莫笑非手裏捧著一把殷紅的紅豆，笑吟吟看著上官孤鳴。
    那紅豆似是透明的瑪瑙，泛著瑩瑩的詭異光澤。鮮豔的像是上官孤鳴眉心的一點朱砂痣。
    上官孤鳴冷冷看著她在自己麵前開心地獻著寶，依舊沒什麼表情。手懶懶地支著下巴，身子斜倚在金縷雕玉的長塌上，一身旖旎紅色長衫委委垂落地麵。眼神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人，一雙鳳眼妖異異常，微微斜挑，忽然閃過一絲玩味：“莫邪，你跟了我十年了吧。”
    莫笑非身後單膝跪地的女子身體微微一震，隨即頭低得更深，聲音裏有一絲驚懼：“是。莫邪六歲入教起，便隨身服侍教主，下月十五，即滿十年。”
    上官孤鳴勾唇一笑：“我自謂應該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子，十年……倒是還真難為你了。”
    莫邪一身黑衣襯得臉色更加蒼白，唇瓣也似失了血色，像是早春料峭寒風中的單薄桃花：“不為難，能伺候教主是屬下的福氣。”
    “哦？”上官孤鳴笑意未減，“既然如此，那莫邪，不如今日起，便做我的新妾吧。隨後我自會傳幹將將嫁衣聘禮送至你房內，媒妁之言，父母之名，咱們自是無處可循，拜堂之禮咱們也就免了吧。”
    黑衣長袖內的手微微發抖，偷偷看了一眼半靠在台階上，將手舉至高台長塌前的莫笑非一眼：“教主萬金之體，屬下卑賤，怎敢妄近……”
    上官孤鳴輕輕一笑，如三月春花，六月新陽，隻是眼中妖異依舊：“無妨，既已是貼身服侍，又何來妄近。”
    莫邪心中一急，頓時忘了教義禮規，急急要站起來：“教主……”
    紅袖一揮，又是一片旖旎翻飛：“莫右使不必多說，事情就這麼定了。”
    看著莫邪眼中一片焦急，似是還不死心，狹長的鳳眸一眯，隱隱透出殺氣。
    莫邪緩緩垂下頭去，重新單膝跪地，從本就蒼白的唇中吐出更加蒼白的字眼：“莫邪得令。”
    鳳眸漸漸冰融，掃過一片瑩瑩的紅光，懶懶坐起，背後長發濃潤勝墨，披散在一身大紅長衫上，更襯得潤澤。
    負手而立，丹唇含笑，靜已是神仙姿骨。
    紅衣翻飛，翩若驚鴻，動便是絕代風華。
    大堂之內風止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剛才的人。
    莫邪急急從地上爬起，小心審視著莫笑非：“莫……莫琴師……你還好吧。”
    莫笑非臉上的笑容一直凝固著：“他在怪我。怪我沒有拿回屠龍令。”
    “莫琴師……”
    “無妨……”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血色帶黑，粘稠還有一股腥臭。
    噴在這一捧晶瑩澄澈的紅豆之上，她微曦時，在春寒裏細心挑選的，一顆一顆，晶瑩澄澈。
    沾了烏腥的血，一顆一顆，滾落滿地。
    他從始至終，都不曾理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