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這種石門和牆壁的石料，看來摻雜了什麼能屏蔽靈識的東西。”
    於思伸手在石門尋摸著，說起靈識我也能感覺，門後麵除了陰氣盛，什麼都感覺不到。
    這一段路我有意無意地釋放靈識，想適應那種隨時感應周圍的情況，但自之前用過一次後，再來會覺得精神有些負擔，隻能作罷。
    “這種情況不像在防盜墓賊，反而是防備你們這些有異術的人。”我道。
    於思沒有否認，在尋找機關，因為狹窄的緣故，我幫不了忙。
    “這裏的主人可能是在躲避你們，看來你們名頭對他們來說很凶。”
    我自顧自地分析，她沒理會，一段時間後找到了機關，不在石門上，而在通道的牆壁上。於思沒有立即打開，停下動作拿出了兩顆紅色藥丸，一顆自己吞下，一顆遞給我。
    “吃了它。”
    我愣了一下，這又是什麼藥？
    看我沒接，她道∶“這是避屍丹，養屍池的屍氣毒性會很大，避屍丹短時間內能讓你不會中屍氣的毒。”
    我半信半疑，還是沒接。肚子裏的蟲還沒解決，又吃下一顆藥，小命要真死死被她拽在手的手裏了。
    “磨蹭啥，又不會害你，就你這破命，害你有什麼好處？”
    藐視，這是赤裸裸的藐視，但比起命，就算被你藐視，我也不為所動。
    “嘿，還要姐姐親自喂你？”看我滿臉懷疑，於思不高興了。
    我暗叫她卑鄙啊，仗著身手好居然威脅我。
    想了想我們之間的差距，又考慮一下接下來將麵對的東西，也許她真的不是要害我。我接過藥丸，猶豫幾秒鍾後，仰頭吞了下去。
    因為吞得快，沒嚐出味道，隻是從喉嚨一路到底都有辛辣的感覺，一時胃部有點發熱。
    末了，於思又掏出兩個東西，我一看，居然是兩個黑色的口罩。
    “你是百寶囊嗎？怎麼什麼都有？”
    我驚奇地接過口罩，沒有猶豫就戴起來，鼻間頓時傳來一股特別的藥香，看來用藥水泡過。
    “去什麼地方帶什麼裝備，像你這種隻會帶驅邪粉的小萌新，連用的機會都沒有，我們的命可隻有一條。”
    得，又給了她鄙視的機會，我閉嘴了。因為她說的也沒錯，情況危急時根本連掏東西的時間都沒有，還不如提前防備做得好。
    一切準備妥後，於思啟動機關，石門往牆的一邊打開。在門開啟的同時，我們兩人向退了一大段距離。
    這地方不知封閉了多久，聚集的屍氣一定很濃，等屍氣散一會兒，我們才重新靠近石門。
    兩道光線已經漸弱的手電照進去，裏麵空氣彌漫著濃鬱的霧氣，在光線照耀下泛著淡綠的光芒，十分詭異。看來開門都散不掉霧氣，鼻子隔著口罩都能聞到一股嗆鼻的惡臭，整個空間充滿陰氣，溫度低得不像話，我打了個噴嚏和寒顫，後悔穿的有點少了。
    抬腳踏入，小腿以下的位置都是濃霧，看不見地麵。環顧四周，因為霧氣視線障礙很大，看不清這地方有多寬，不過頂部很高，手電光也照不到頂，隻能看見黑乎乎一片。
    突然一聲響動，身後的石門關上了，我們立即回頭試圖打開，紋絲不動，也沒找到任何機關按鈕，後路被堵了。
    “這門隻能從外麵打開，看來我們必須找到那條通往最裏麵的道兒。”
    於思隔著口罩說話，聲音變低沉了些。
    “嗯。”我點頭讚同∶“按理說通道應該會在對麵，但這裏是養屍池的話，中間可能會有僵屍，我們要不要沿著邊緣走？”
    “稍等，我用靈識看看。”
    於思閉上眼睛凝神聚氣，一動不動地感應四周。但隻過不到一分鍾，她就睜開雙眼，晃了晃腦袋。
    “一用靈識就頭暈，沒法感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幹擾。”
    “有東西幹擾？我試試。”
    “別，不要浪費精神”
    於思阻止我，說∶“為保險起見，我們沿著邊緣走。”
    “左邊還是右邊？”
    “隨便吧。”
    我們隨便選了個方向，走右邊。按照計劃，如果這裏真有屍體，待找到另一個通道，就一把火把這裏燒了，毀掉養屍池。
    這回是我打頭陣，走在前麵，抽出匕首護身，因為看不見地麵的緣故，我一邊摸著牆壁小心前進。
    才走了幾米遠，突然我伸出的腳下一空，踩進一灘冰涼的液體，沒到膝蓋才踩著實地。
    “小心！”
    身後於思揪住我背包，把我拉了起來。
    這個瞬間發生太快，我沒有驚魂的感覺，但被拉起後，有點不敢相信剛剛碰到的東西。
    我指了指那裏道∶“於姐，好像有屍體。”
    剛才的瞬間，我似乎踩到了人，在人體堆疊的縫隙中陷下去一樣，這種感覺讓人發寒。
    “這裏就開始有屍體？”
    於思有點驚訝，她走向那裏撥開霧氣，但沒有效果。於是伸出一隻腳去探，慢慢踩下去。
    很快她把腳抽回來，帶出一股刺鼻的油膩液體。
    剛才沒注意，現在看到她的腳，我也低頭查看自己的。
    小腳被染濕，但不是濕答答的水，沒有到處流下水漬，黏糊糊的，更像是油。
    “裏麵是什麼？”我問。
    於思的臉被口罩遮了大半，看不出表情，但語氣凝重∶“是屍體，而且這個……”
    她指了指剛抽出來的濕腳∶“是屍油。”
    我一驚，猛盯自己小腿，我竟然踩進了屍油裏？
    等等，這不是重點，屍油這麼多，難道這裏堆滿了屍體？
    我冒出冷汗，即使知道是養屍地，但堆滿屍體也太過了。
    “我們要換路，從中間走。”於思說。
    “從屍體上走？萬一有僵屍呢？”
    “這個地方已經養出兩個厲害的，剩下估計沒什麼成型的。就算有，還待在這裏隻能說明很弱，需要一直養著，所以不用擔心。”
    我們一起回頭，踏著油膩膩的濕腳，我總感覺很別扭，甩又甩不掉，隻能忍著。
    回到原點，於思忽然向我伸手∶“把你刀給我。”
    “你自己不是有嗎？”我見識過匕首的威力，不是很想給她。
    於思臉皮倒是厚，說道∶“我這把現在沒你的好用，放心，老顧的東西我不會吞。還有你最好也別弄丟了，不然能把你賠慘。”
    “不是我不信你，給你了我用啥？”
    “你忘了之前給你的槍？你才是想吞了吧？”
    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槍還沒還給她，於是我掏出來遞過去∶“還你，你用這個吧。”
    她怔了一下∶“槍這麼好用的東西，你這是在嫌棄？”
    “不是。”這個就要糾正了∶“我是良好的社會公民，沒玩過槍，不熟，萬一走火打到你怎麼辦？”
    這是我的真心話，況且這裏黑霧彌漫，有電筒還好，要是電筒被打掉，有槍也沒用，還不如匕首。
    “行吧，本來借你槍是給你保命，不要就算了。”
    說著她把槍插進腰間原本的槍套裏，從別處抽出一把泛著銀色光芒的短刀護身，抬腿就往前走。
    我驚訝道∶“你這不是有別的刀嗎？”
    “咳……這把沒你的厲害。”
    那這尷尬的咳聲是怎麼回事？
    嗬，女人，幸虧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