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嫂子，叫嫂子。”
    “嫂子！”林東對站在麵前長相甜美的女人喊了一聲，旁邊站著的高大又英俊還戴著墨鏡的男人就是他的哥哥張澤安，出國八年，回國後在機場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兩人的姓不一樣，因為他們不是親兄弟，重組家庭。八年前，母親和張澤安的父親在一起了，林東和張澤安成了兄弟。
    許夢燕似乎很困，低聲的應了一下，頭又耷拉下去。
    “我爸沒來？”張澤安摘下墨鏡，露出麵無表情的臉。林東打了個寒噤，最怕他這樣看他了。
    “張叔有手術，晚上安排了接風宴，大家聚一下。”
    林東昨天接到母親的電話，才知道張澤安要回國了，讓他第二天上午來機場接機。向上司請了半天的假，起個大早把自己捯飭一番，穿上自認為最好看的衣服，然後匆匆忙忙趕到機場。在登機口看到張澤安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女人挽著他的手，頭枕在他的肩膀，兩人都戴著把臉遮一半的墨鏡。林東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張澤安對他的遲到生氣了。
    “路上堵車了，我……”
    “走吧！”
    林東開口想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遲到，張澤安沒給他機會，推著兩個行李往前邁步，一個天藍色的行李箱，和一個米白色的行李箱。天藍色的是他的，米白色的是許夢燕的。
    知道張澤安要回來的消息，林東輾轉反側一晚，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麵對他，臨近淩晨四五點的時候才睡著，夢裏又回到了高二那一年，張澤安還在。
    張澤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這是他的借口，才不願聽解釋的，林東不安起來，急忙上前幾步，“哥，我來！”
    張澤安生氣很嚴重。
    “好！”張澤安沒推辭，往旁邊側了下身，許夢燕加快腳步，兩人肩並肩的往前走，低聲細語的說著什麼，張澤安為了配合許夢燕，放緩腳步。許夢燕很困，打了好幾個哈欠，張澤安攬過她的肩膀。
    林東推著行李箱跟在身後，不時的盯著許夢燕看，好奇的猜測著什麼樣的女人能把張澤安拿下，表麵和善實際上是個腹黑的角色。張澤安一直是他的惡夢，高二的時候好幾次夢見他變成了閻羅王來向他索命。
    林東推著兩個行李箱，跟在兩人的身後出了機場。
    “哥，這邊。”林東往旁邊的白色跑車指了一下。
    張澤安應了一聲。
    林東掏出鑰匙，打開車門，讓張澤安和嫂子先坐上車，自己把兩個行李箱塞進後備箱，關上。回到前排，驚了一下，張澤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哥，你可以……坐後麵。”林東往後看了一眼，許夢燕坐在左邊，墨鏡重新戴上，不知是在發呆還是睡著了。
    “前排舒服。”張澤安也戴上墨鏡，歪靠著腦袋。
    不是都喜歡坐後排的嗎？是為了體諒他？更不可能了，算了，想不通，還是早點把他們送回去，就萬事大吉了，林東啟動引擎。
    “安全帶。”
    “啊？什麼？”林東轉過頭看著他的安全帶，沒問題啊。
    “你開車不係安全帶的？”張澤安不耐煩的摘下墨鏡，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林東低頭一看，自己沒係安全帶呢，不知覺的拍了下額頭，尼瑪太丟臉了，太緊張了，果然有張澤安在旁邊，自己什麼都做不好，急忙係上安全帶，轉過頭，張澤安戴上墨鏡，歪側著腦袋，抱著胳膊睡覺。
    兩人都睡著了，車內很安靜。林東精神高度緊張的開著車，往家裏的方向趕去，生怕旁邊的人有一點閃失，這比上班還累，還有半個小時，解放了。林東在心裏想著。
    “新安臨街二號。”
    “什麼？”林東倉促的瞥了一眼張澤安。
    “送我們到新安臨街二號。”
    “你不住家？”
    張澤安沒說話，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動。
    林東暗暗吐了下舌頭，對於他白癡的問題，張澤安一貫都是不回答的。
    “那晚上我來接你和嫂子過去？”
    “嗯。”張澤安哼出一聲，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開車別回頭，我惜命。”
    林東很好奇，他戴著墨鏡是怎麼看到自己回頭的。十分鍾後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張望了一下，幾年前到過新安的，好像是左轉，不對右轉吧，到底是左還是右。視線落到張澤安身上，糾結著要不要叫醒他，但是對方睡得很熟，想了想。
    “那個，哥，你指一下路唄，往哪邊開啊？”
    張澤安反應了好幾秒，保持著麵對前方的姿勢，摘下墨鏡放在旁邊。
    “你是白癡嗎，我怎麼知道。”
    張澤安看著還在發呆的林東，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導航。”
    “哦哦哦！”林東像是剛想起來似的，急忙掏出手機，可能過於緊張了，手機在手裏翻了翻，手機掉在了車上，想要低頭去撿，有人比他快一步撿起了，橫在他麵前，一雙大手幾乎把手機拽在了掌心。
    林東心跳有些加快，考慮著從哪個角度下手，才能不碰到對方，都不能。
    對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把手機放在車固定的位置，麵向前方，一言不發。
    “謝謝！”林東低聲的說了句，拿過手機，調好導航，啟動引擎，開車遠去。
    一路上誰都沒再說一句。
    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車。
    房子從外麵來看是兩層的別墅，裝飾略顯歐風，帶有個小院子，外麵種了點花花草草。
    林東站在院子裏，正視前方，呆住了。八年，沒有聯係過的人，突然回國就有了一棟別墅，這是打劫了還是搶銀行了，他拚死拚活也隻買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在來對比一下張澤安，同是兄弟，看來晚上的聚餐凶多吉少。
    “你幹嗎呢？”張澤安開門，許夢燕兩手空空的先進去了，回頭發現，林東站在太陽底下不知道想些什麼。時隔八年，再次見到這個弟弟，本應該噓寒問暖幾句，隻是麵對他，那些刻薄的話不知覺的就脫口而出了，欺負慣了。長高了，比之前壯碩了，少了自卑，多了些自信。
    林東被張澤安直視的不舒服，邁步進來，張澤安最後，推著兩個行李箱進來。
    林東傻眼了，愣愣的往前走去，把包放在沙發上。屋內很大，一層一百多平方米，裝飾的簡單，餐桌旁邊掛了一整麵的窗簾，看來是落地窗了，中間是客廳，灰色的沙發，正麵是很大的液晶顯示屏，後麵是旋轉的樓梯。
    “我喜歡這個房子。”許夢燕說的很大聲，話從二樓傳來，隻聞其聲，不見她人。
    “她腦子……”張澤安在林東麵前指了指腦子，又補充了句，“瘋瘋癲癲的。”
    母親是護士，繼父是醫生，生活水平也隻在小康水平，忽然闖入他窮盡一生都買不到的房子裏麵，顯得格格不入。
    “哥，你這房子貴吧？”林東脫口而出，隨即就後悔自己問出這句話了，不知道張澤安目前是做什麼的，這八年他盡量避免去聽他的消息。
    “還行。”張澤安準備提一個行李箱上樓，林東見狀，急忙提出是否要幫忙。
    “不用了，之前讓人幫忙收拾好了。”張澤安這樣回答，林東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沒什麼可做的。
    很快，張澤安把兩個行李箱都提了上去，站在樓梯口大喊，“許夢燕，把你的行李箱提進去。”
    林東這才知道他嫂子叫許夢燕，一個模糊
    “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東從房子裏出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整個人還是懵的，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張澤安結婚了，也不是沒有想過他會結婚，但是當真正麵對這件事的時候，心裏還是隱隱的發疼。
    坐上車，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報備張澤安結婚以及不住家的情況，順帶問了下他目前的工作，太有錢了，母親也不太清楚，說是要知道的話她可以幫忙問問他叔叔。
    林東拒絕了，那個人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以後遇見都可能要繞道走的人。開車，找了家餐廳吃午飯，吃著吃著，想起張澤安怎麼解決午餐的事，會訂外賣嗎？還是出去吃？現在應該在倒時差吧。想打電話問一下，發現自己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作罷。
    晚上七點剛過，林東接了張澤安和許夢燕往聚會的地點趕去。
    許夢燕休息了一下午，跟上午判若兩人，嘰嘰喳喳的的聲音在車裏回響。
    “林東，你車裏有水嗎？”
    “林東，等下會有什麼人啊。”
    “林東，你有女朋友嗎？”
    “林東，你的名字好俗氣。”
    “林東，你好乖啊、好聽話啊，跟張澤安一點都不像。”
    林東之前還以為許夢燕是跟張澤安一樣的人呢，冷酷無情，寡言少語，沒想到話太多了。
    張澤安還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許夢燕坐在後排，或許是太無聊了，一直在找話題跟林東說話。
    林東一一的回答這位話多的嫂子的話，張澤安全程黑臉，好幾次瞪著許夢燕，讓她閉嘴，隻是無濟於事。
    林東不得不佩服起她來。
    準備的是包廂，林東訂的。來的人都是張澤安的親人，阿姨、姨父，兩位舅舅和一位舅媽出席了，伯父伯母，堂哥。趕到的時候他們都來了，最後麵來的是林東的母親和張澤安的父親。沒來的還有兩個表弟和一個堂弟，都在讀大學。
    張澤安有妻子這事驚嚇到了眾人，除了他的父親，因為每年，他的父親都會到美國去一趟，看看他。
    眾人紛紛好奇問起他們結識的經過，他們結婚的事項，現在的工作，以後的打算。
    張澤安認真乖巧的回答著，邊說邊笑，林東白了他一眼，跟以前一樣，喜歡端著。他們都被他的表象欺騙了，他認識的張澤安非常異常的惡劣。
    大家都在說話聊天。隻有林東在旁邊狼吞虎咽的吃著螃蟹，龍蝦，不知道誰點了這兩樣，死貴死貴了，不管怎樣盡可能吃個夠本吧，他訂的包廂，錢也是他付，看到母親的一個白眼過來，意思是讓他加入話題，跟他們聊熟，林東視而不見。從高中起，母親就喜歡拿他和張澤安比，隻是越比越差，越比越差，現在是望塵莫及了。
    林東左邊靠著的是許夢燕，和他一樣，也在吃著，其實暗地裏在跟他搶，有長輩問話，抬頭說幾句，其他的都是張澤安代為回答。
    龍蝦和螃蟹見了底，許夢燕挑釁的看了一眼林東，視線落在麵前的魚和白斬雞上，意思是還戰嗎？
    林東不甘示弱的瞥了她一眼，筷子在碗裏頓了一下，弄整齊，撇見桌子低下張澤安一把拽住許夢燕的手，捏了捏，許夢燕忽然放下筷子，笑嘻嘻的跟他加入聊天行列。
    林東右邊坐著的是張澤安的堂哥張木，跟張澤安的父親一樣，都是醫生。張木看著林東和許夢燕小孩子氣的舉動，掩嘴笑了下，夾了兩塊雞肉放在林東的盤子裏，拿過旁邊的醬汁放在兩人的中間。
    林東夾了塊雞肉蘸了醬汁，不是很好吃，但還是鼓動著兩腮使勁的咀嚼著。
    張木又倒了杯水給林東。
    “澤安現在做什麼？”其中一個舅舅問道。
    “開公司。”
    大家又驚呼起來，父親別樣的看了張澤安一眼。
    林東正喝著水被嗆了一下，拚命的咳嗽，許夢燕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林東一下子把眾人的視線拉到了自己身上，能感受到他們那帶著輕視的眼神，有些難堪的低下頭去。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公司上市才一年，目前把公司經營好。”張澤安微笑的回答。
    一桌酒席，剩下一半，他們都吃的不多，都在談天說地中飽了，大部分還是林東和許夢燕吃的。
    “東子呢？畢業三年了吧，現在在做什麼？”
    不知道誰問了這個問題，林東抬起頭，愣了幾秒，臉頓時羞紅了，低著頭一邊思索著怎麼回答哥哥是開公司的，弟弟給別人當總經理助理。求助的看了一眼母親，母親也難為情起來不看他，找了個借口說要去上廁所。
    林東艱難的開口，有種破罐子破摔，正準備實話實說，有人幫他開口了。
    “東子是做紅酒的吧，我有個朋友想讓他跳槽到他的公司當總經理呢，不過還沒答應。”當醫生的堂哥張幕這樣回答。
    “還不錯，還不錯。”七大姑八大姨紛紛點頭，不錯的讚揚道，本就是讓林東出出醜的，沒想到人家混的還不錯，自然不會在問這個外人，又把話題扯到了張澤安的身上。
    林東感激的看了張木一眼，張木向他調皮的眨了下眼，這一切都被張澤安看見了。
    張盲目是在張家所有人裏最照顧他的，他一直把張木當成真正的哥哥相待。
    張澤安的父親做了一天的手術，很累了，精神不佳，席間頻頻打瞌睡，便和林東的母親在九點的時候提前走了，林東送他們回去的，再趕回包廂的時候，快十點了，大家都散了差不多，還剩下張澤安、許夢燕、張木三人，他們三人熱鬧的聊著天。
    許夢燕喝了酒，臉紅紅的，點的唯一的一瓶紅酒都被她喝光了，張澤安喝的不多。張木和林東都是開車來的，所以沒有喝。
    “林東，快坐下坐下，聽你哥聊你呢。”許夢燕高興的向林東招了招手。
    “聊我什麼？”林東好奇起來，拉了張凳子在張木旁邊坐下，“木哥，剛才謝謝你啊。”
    張木安慰的拍了下林東的肩膀，說了句客氣。
    “我說你長得很帥，肯定有女朋友，張澤安說你以前長得特難看。”
    “是嗎？”原來自己在張澤安眼裏是這樣的，苦笑了下，“拿我跟哥比我確實長得磕磣了些。”
    “張澤安，你就欺負他啊，他大你三個月呢，你該叫他哥。”張木插嘴。
    “他樂意的。”張澤安有些不樂意的回嘴。。
    林東想起了兩人見麵的時候，張澤安見到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哥”。林東乖乖的叫了一聲，以後，張澤安就成了他哥。
    “我靠，張澤安你欺人太甚了吧。”許夢燕轉頭白了一眼張澤安，張澤安盯著她，許夢燕害怕的轉過頭去，打著哈哈，“林東，你真的很聽話，很乖哎，跟他一點也不像。”
    “閉嘴！”張澤安冷冷的掃過來，許夢燕乖乖的閉上了嘴。張澤安的威嚴在她麵前還是存在的，黑臉，掃視，一瞪，她就怕了。
    “我剛才跟澤安都聊懵了，太久沒見了。應該打電話給你不用趕回來的，你看現在讓你白跑一躺了。”張木撓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沒想到大家都散了。”林東心裏高興極了，表麵裝著可惜的樣子。
    “是啊，明天都還要上班呢，來日方長。”張幕轉過頭看向張澤安問道，“澤安是開車來的，還是？”
    “還沒買。”張澤安被冷落一旁，似乎不太高興，冷著臉回答。林東現在懶得去猜測，以前讀書的時候，張澤安一黑臉，他都要去猜測原因，然後小心翼翼的討好他。
    “這樣吧，我送澤安回去，你也累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張木轉過頭看向張澤安。
    過了幾秒。
    “你送她回去，我跟東子說會話。”張澤安指了下許夢燕。
    “我先回去？我們不一起回去？”
    “哥要不我送你回去，有什麼話你路上跟我說。”林東說著也站起來了。
    “坐下。”林東迫於張澤安的威嚴，剛站起來又坐下。
    “那就拜托堂哥送她回去了。”張澤安站起來欠身說道。
    “好！”張木狐疑的看了張澤安一眼，“不過，你別再欺負東子了。”
    “行吧！”
    “過分。”許夢燕起身走向張幕旁邊，回頭對著張澤安小聲的罵了句。
    包廂隻剩下林東和張澤安兩人，張澤安沒開口，把著手裏的茶壺轉來轉去，自娛自樂的樣子。林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破尷尬，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惶惶不安。
    林東起身，殷勤的拿起茶壺給張澤安的杯子倒滿，“喝茶，哥，醒酒。”
    張澤安沒抬頭，縮回手，沉默了幾秒，“冷的。”
    “那我叫服務員換壺新的來。”林東說著要起身，張澤安示意他坐下，說了聲不用。
    “那我先把單買了吧。”
    張澤安沒說話，林東知道他是同意了，忙起身出了房間門到前台去結賬。前台小姐笑著拿出賬單放在林東麵前，一看嚇一跳。一瓶紅酒是兩千五，不知道誰走的時候，順手點了一瓶拿走了，還打包了三份龍蝦，難怪晚餐不怎麼吃，在這兒憋著壞呢。兩瓶紅酒是五千，再加上點的龍蝦、螃蟹、烤魚以及其他說不出名字的菜，一共是八千三百元，林東心裏在滴血啊，狠狠的把張澤安的親人罵了個遍，捎帶張澤安也罵了。敢情不是他們付錢，就這樣又吃又拿的，要不是看在繼父的麵子上，母親的囑托，他才不會訂這個接風宴呢。
    林東默默的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看了一眼錢包的錢還有五千，關鍵是微信也沒綁卡啊，他還要供房貸啊。這一下，好幾個月的房貸還不上了。
    “先生，我們這裏也可以刷卡的。”前台小姐看林東麵露難色，體貼帶笑的說道。
    “你大爺的。”林東小聲咒罵了一句，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不能在張澤安麵前出醜，抱著這樣的決心點開聯係人王清的電話，響了幾聲，對方沒接，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
    “怎麼了？”張澤安迎麵走來。
    張澤安見林東遲遲沒回，便出來尋，看見林東在樓下的前台打電話還跺腳，一臉急躁。
    “沒，沒事。”林東急忙掛斷電話。
    張澤安一眼看見了林東麵前桌子攤開的賬單，拿出錢包的一張黑色的卡，遞給前台小姐。
    林東隻聽見機器滴的一聲，七千塊就這樣解決了，忽然多了個有錢的哥哥是什麼感覺，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張澤安取回卡，對著發愣的林東說道，“發什麼呆，走！”
    張澤安說完也不管他，自己先走了。林東跟在身後加快了步伐，走在他旁邊，曾經想過無論怎樣也要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隻是後來人家出國了，他就在也沒有追逐的目標了。張澤安腿長，走路又快，林東想要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就要走的比他更快。
    “哥，那錢我回去我就轉給你。”綠燈變成了紅燈，林東停車。
    “你用錢困難？”張澤安搖下一半的車窗，秋天的夜晚有點涼意，灌進的風像是灌進了林東的嘴裏，不知道怎麼張嘴。
    林東低頭笑了下，搖搖頭，憋出兩字，“沒有。”交通燈變綠，開車前行。
    “哥，我送你回去。”
    “到你家，張木說你搬出來了。”
    林東愣了好幾秒，沒反應過來，一邊猜測著張澤安是要說什麼，這麼神秘，非得到他家說才行。
    “哥想跟我說什麼，在這兒說就行。”
    “我說去你家。”張澤安正視前方，一字一字的說。
    林東抬頭望了一眼旁邊的鏡子，鏡子的張澤安沒什麼表情，抱著胳膊正視前方。
    “那哥等下怎麼回來？”林東想這樣問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免得張澤安亂想，聽起來像是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