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好好說話，別動手
    醫療艙，內部配備相關設備齊全，營養液把他淹沒了，他口鼻上罩著呼吸器，這玩意翻車翻得他猝不及防，他現在都想一睡不起。不行，頹廢不得，老爺爺一樣的，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醫療艙內部應該有打開裝置吧，起碼有通知人來把他給搞出去的，不過暖洋洋暈忽忽的，看來這裏麵不僅有鎮痛藥，還有安眠的，確實用了模擬身體以後他好久都沒能休息了，渾身上下癢癢，換了誰都休息不好。
    不一會，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現在他的眼前，要麼是這個營養液的問題，要麼就是他眼神的問題，還真是，年紀大了，什麼問題都出現了。夏天撩了撩營養液，反正他是看不出這是什麼元素拚搭的，沒開這一重的關竅，他在這方麵確實是一竅不通的。
    夏天有恍惚了一陣，其實他是很拒絕藥物治療的，這身體首先是沒有治療的意義，另外藥物治療代表了藥物副作用，他是沒怎麼滴，但他老師，那時候慘得咧——反正夏天沒少偷著幸災樂禍。
    夏天被扶著著坐起來，被帶著離開醫療艙，再被放到浴池裏，還被親了一口，亞瑟的手也絕對有不規矩的在他身上蹭啊蹭。按理說，親親摸摸以後，按流程應該是——
    夏天都準備好抵死不從命——要命了，亞瑟究竟給他喂了什麼藥，降智商的嗎？他這什麼情況，夏天拍拍自己的腦門，可能真的著道了。
    夏天泡著澡一邊想著自己前不久才畫的星艦設計圖，像是能想起來，但想不明白，我去，我自己畫的，怎麼就想不明白了……亞瑟，你可幹的漂亮。
    “你對我做了什麼。”這明明是質問的語氣，偏偏才出浴的夏天身上的氣息過分和軟，皮膚上染上誘人的分紅，眼角一道緋紅，動人心魄。
    “你需要藥物治療。”
    “我不需要。”這就是個死結，這病能治好，但不能治，而且以亞瑟的水平，夏天還真的覺得亞瑟能做到治好他的“病”。
    “瑞安，我知道你很絕望，或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情。”亞瑟似乎猶豫了，他說：“我知道那些病症不是先天的，是不是蟲族入侵你的身體後，你才出現那些病症？”
    這和蟲子就沒什麼關係，這裏或許都是無神論者，但一個峰界出生的神明是能認清靈魂核心重要性的，身體和靈魂之間是有粘性的。
    換通俗一點的說法，在某些仙俠背景的小世界裏將原生靈魂離開原生身體後占據全新的肉體為“奪舍”，這不難，幾乎是所有的神明都能做到。但沒人會願意的，神明有自己的鋼和法，每個神明都是不一樣的，除非他們去奪取一個一無所有的凡人身體，當然，這在不得意的情況下，確實會人會不得不那麼做。
    但成神已久，那種極限似天地之間的落差真的會有人能承受嗎？
    另外就是兩個身體之間的粘性存在於原生，也存在於“奪舍”來的軀體，粘性是始終存在的。有粘性的身與魂是有緊密聯係的，魂總會遺留部分在身，身也會轉染足夠魂的氣息，身和魂是始終糾纏不清的。
    但使用模擬身體不是“奪舍”，模擬身體剔除了身與魂的粘性。所以模擬身體的最大缺陷在於——模擬身體和靈魂之間完全沒有粘連的，這也是夏天知道沒誰會動他“缺陷”的原因，這是誰都碰不得的雷區。
    這種缺陷的實際表現就在於基因缺陷，這個不能治，治了以後，會給夏天自己就帶來務求無盡的麻煩。
    “瑞安，瑞安，你在聽嗎？”
    夏天抬頭他指著自己問亞瑟：“我走神了很久？”
    亞瑟點頭以後，夏天捂著自己的下巴低頭，他想問題有這麼吃力過嗎？
    “我給用的藥物中有些安神——”
    夏天打斷他，他聽上去很生氣：“我不僅昏昏欲睡的，反應遲鈍，還——覺得自己像個蠢貨。”
    亞瑟拍著夏天的手以安慰：“是，某些藥物作用下你會迷糊一點，我很抱歉，你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他正色說：“我已經向科研組確認過了，星艦的改造已經完全進入尾聲，你的學生完全可以勝任，你得相信他，之後的部署都已經進入尾聲，你可以好好休息一陣。”
    不管亞瑟說出什麼理由，夏天的回答也隻會是這個：“不，沒有治療的必要。”
    “其實，治療過程中，最好需要你的配合。”
    夏天的語氣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他說：“但在我不配合的情況下，你也可以用強製措施，亞瑟，同樣的手段隻可能起效一次。”他最後泄氣：“沒有意義，這樣子就好。”
    “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夏天知道亞瑟也有點猜測，這事情越描越黑是一回事，但描錯方向了，這可有得忙。這世界裏的情況本就不算好，主要是現在的夏天不知道世界意識是什麼想法，他都造作到這個程度了，這裏的世界意思還是一副不聲不響的模樣，這是死了嗎？
    “你又是這樣。”亞瑟有些生氣，怒氣來得快，散得也快，他團團轉了好一會說：“你不願意說代表這事情極端危險，無論是什麼事情，你總是隻願意自己承擔。那些密密麻麻的通道下究竟是什麼，你知道的真相是什麼，這個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任何小世界，不過都是構建者給其內部土著的騙局，世界本沒有什麼真諦，隻在於生存的難易。夏天想著是適當透露，還是啥都不說，適當透露可以讓夏天歇了心思給他治病，但這也不到一個頭啊。
    夏天歎氣，稍微說點吧。“我覺得蟲族之上，還有個操控者，他控製著蟲族以操控人類，而人類中有部分的——”到這裏就足夠了，讓亞瑟去自我補充吧。
    其實秘密和謎底之間的空隙並不算大，夏天不可能告知亞瑟小世界的存在的意義，可能就是他說出來了，亞瑟也不會相信，不管是誰，有自己的意識，就會本能的認可自己，在這個世界裏，亞瑟也被束縛著，有些固執的自我認知才是正常的。
    “叛徒始終存在，我甚至有懷疑過你是否是人類。”
    “明智之舉。”夏天拿起毛巾，擦拭自己濡濕的發絲，亞瑟卻把夏天摁著坐下，拿過毛巾，他輕撫著夏天的後頸，撫摸他後頸上的疤痕。
    “當時疼嗎？”亞瑟問。
    “過去好久了。”其實夏天對疼痛沒什麼深刻的記憶，他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再說多少人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難道還要他記得當時是怎麼疼的，那多疼啊，他可沒那個愛好。
    亞瑟突然留神到夏天的一瞬寂寥，他說：“你不管要去做什麼，都讓我幫你。”
    “還不用。”你少來煩我就謝天謝地了，一個人敏感不算壞事，但這事情發生在自己周圍，還是正好有事的時候，那就是真的煩不勝煩了，亞瑟對於夏天的事情太敏感，而夏天就此也很躁鬱。
    “瑞安，相信我一點。”亞瑟的話語中甚至有了央求。
    門打開的時候，摩根獲得了亞瑟和夏天的注目禮，摩根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說：“我敲門了，抱歉，我過會再來。”
    “報告給我吧。”因為對瑞安的身體情況不夠了解，亞瑟把夏天弄進醫療艙，進行了縝密的全身檢查，夏天湊過去瞅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數據他是看不懂，但結論，什麼髒器衰竭，他還是能看懂的。
    因為魂與身沒有粘性，所以靈魂無法養身，身體對魂的束縛力也低，這對原生的魂與身沒多大的影響，那無魂養身的模擬身體有個自然衰敗的過程，夏天得承認他製作自己的模擬身體不算很仔細，不然他也不會很自覺的調整敏感度。他自己的隨便造作啊，他從不三包，給自己製作的模擬身體都算是敷衍，更別說是別人的了，但說到製作模擬身體這個事情哦，他還記得他前一陣給禪做的那一個，做得是難得的認真，但禪沒法子用。
    其實夏天一早就有了打算，他這個應急身體，壞了就壞了，回頭把給禪用的那個要回來，把外麵麵貌，體征給修改一下，應該可以改出一個少年體的模擬生意，那留著自用也可以。但這個身體還可以死撐幾輪，不能浪費。
    夏天摸摸自己的手腳，不管臉色可怕的亞瑟，這算不算是他的錯覺，他總是感覺他身上的這些疤痕淺了不少，醫療艙裏麵究竟是什麼藥物夏天也不知道，總之他轉不動腦子這個事情沒完。
    也不知道夏天哪來的自信呦，他現在的情況，無疑是背後加了個降智DEBUFF，本來他就沒點亮自己的武力值，能想著花式反抗全部依托於自己的智商，現在智商不夠用了，完全就是被亞瑟牽著鼻子走。
    而且每次夏天在醫療艙裏醒來以後，總會給亞瑟套去點話，鎮定劑多會影響腦力，亞瑟本不想這樣，其實他的這種行為算是過分了，但開戰以後，他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顧及到夏天的病情，而在危機時候，作為科研組的組長，夏天有其必要的職能，他們都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